运动真的可以提高智商和情商，马约翰先生在近一百年前的硕士论文就论证了这个道理
马先生给学生上课
May.
27
灼见（微信号：penetratingview）
体育不仅仅是强体教育，更是人格教育
作者 | 常薇 来源 |我查查看（iSearchSearch）
2019年9月，我所服务的清华大学体育部有一位年轻的老师来信问我能否找到马约翰先生的几篇论文。
——王老师，您好。我想查查马约翰写的那篇英文文章 the transfer value of athletics的英文原版。但是我没找到。想咨询下王老师看看如何查，咱们学校是否有？您有见过这篇文章不？这篇文章中文就是目前大家都在参考和引用的“体育的迁移价值”，当时马老在美国春田学院读书时的文章， 还包括这两篇《大学与体育》和《中国拳术初探》。我问了体育部好几位老师，他们都不知道。
——这个值得查一下。我查查看。
——那就麻烦王老师了。我找机会好好跟您学习如何查询文献和文献引用管理。之前图书馆听了几次讲座，但是感觉还是不行。
我马上着手检索这份里程碑意义的历史文献，很快就查到了。这个案例我仅在上课和几次讲座中讲过，一直没有撰写成文字。今天，教育学院一位年轻老师咨询我，哪里能找到马约翰《体育的迁移价值》的英文原版硕士论文，“是否可以通过馆际互借拿到”。我告诉她，不用馆际互借，SpringField College的档案馆里就有马先生这篇论文电子版全文。我翻出了去年的检索记录，把链接发给了老师，顺手也把这篇检索案例整理出来。
01
检索过程
首先进行文献类型辨析。这是马约翰先生在1926年撰写的硕士论文，也就是年代久远的学位论文。
按照学位论文检索的一般思路：①授予学位的单位的图书馆或档案馆；②国家（地区、联盟）自建的公开数据库；③学位论文商业数据库。
我们首先访问Springfield College Library（https://springfield.edu/library-services），因为是“年代久远的学位论文”，很有可能属于Archives&Collections（档案与特藏），点击进入发现有各种档案数据库，包括年刊、校友杂志等，也包括学位论文数据库，即 Springfield College Theses and Dissertations 。进入后检索title“The Transfer Value of Athletics”，找到此份档案全文，下载之。检索完毕。
02
检索弯路及意外收获
对于这个检索，我不是没有走过弯路。有时候我也会偷懒，使用搜索引擎检索，希望能够得到直接链接。2019年9月，我第一次检索这个题目时，就走了弯路。我在Qwant中输入“The Transfer Value of Athletics”，并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只得到了一个提示——在WorldCat中有揭示。
于是，我打开了FirstSearch基本组数据库，同时检索了WorldCat和WorldCatDissertations两个数据库，得到了5条结果，其中4条是马约翰先生这篇学位论文的不同形态：书籍、在线资源。
点击记录3提供的在线资源链接（https://cdm16122.contentdm.oclc.org/digital/collection/p15370coll2/id/21252），直接进入到Springfield college digital collections页面。这里呈现的是这篇论文的目录页。
我看到揭示“Collection Status ”是Unprocessed，检索到这里就卡住了。我只能推断这篇论文在Springfield college至少有印刷版，是不是有电子版、是否需要授权和购买才能使用也不知道。
于是，我写了两封邮件。一封是给Springfield College library网站上公布的邮箱，寻求帮助，表示如果需要付费，可以通过馆际互借或者单独讨论。我就这样冒昧地给档案馆长Jeffrey Monseau写了一封邮件。
我同时写了一封邮件给负责资源建设的馆长，告知老师有这方面的资源需求，已向对方去信索取了，可能会因此而产生一些费用，希望得到支持。
我在9月24日下午4：30左右发送的邮件，当天晚上9点多就收到了Jeffrey Monseau馆长的回信。他不仅告知马约翰先生是Springfield的重要人物，他们将所拥有的文献（文章、学位论文、图片、档案等）都进行了数字化，而且他还很贴心地给了我几篇文章的网址。
更棒的事情是，这些资料可以随意浏览和下载，只要在引用的时候注明出处，以帮助更多的研究者可以找到Springfield的数字化档案即可。
弯路走到这里不可谓没有意外收获，一方面体会了国内外同行之间的互帮互助（还有互相吹捧和鼓励，哈哈），另一方面也感觉挖到了宝藏，我在Springfield college digital collection中进行检索，使用的检索词包括Ma yuehan、John Ma以及John Mo，得到了几十条马约翰先生的档案资料，包括他第一次赴美入学时填写的申请表，第二次赴美时给教授写的信件，1933年春田大学中国同学会合影等等，当然也包括前面提到的马约翰先生的几篇论文全文。每一份档案不仅进行了扫描，进行了详细的标引和描述，对于文件中的内容更进行OCR识别，提供内容文本！（为档案数字化的深度和精度点赞！）
John Ma's SC Application (June 3, 1919)
Description
This photograph shows nine Springfield College international alumni who served in China after graduation. They are all wearing award ribbons and posed in front of a stadium full of people. The men shown, left to right, are [first row] Sik Wai Ko (’24), Sing-fu Chang (’23), John Ma (Yuehan Ma, ‘20), Man F. Hui (’24), Gunsun Hoh (’23), [second row] Snowpine Liu (‘31), Chin Foh Song (’22), Yuan-Ying Chang (‘24), and W. L. Wang (’20). After Springfield College, all of these alumni went on to have successful careers in physical education.
Transcript 校學華清京北 TSING HUA COLLEGE PEKING, CHINA DEPARTMENT OF PHYSICAL. EDUCATION June 18, '25 Dear Dr. McCurdy: I am coming back to Old Springfield in September. It is exactly five years since I left the old Alma Mater. I come to try for my M.P.E. degree if possible, and specially to investigate the principal methods adopted by the Universities in carrying out their physical education program. Looking forward for the great pleasure of meeting you in September. Yours faithfully J. Mo
体育不仅仅是强体教育，更是人格教育
《体育的迁移价值》（the transfer value of athletics）是马约翰先生第二次赴美学习时所完成的硕士论文。这是一篇应该在中国体育史上占有重要地位的论文。1925年，马约翰获得了学术休假机会，回到春田大学进修。他结合自己十余年的体育实践，特别是在清华进行体育教育的实践和思考，运用心理学、生理学等多学科的理论对体育教育进行思考和总结。论文对于体育在德、智、体三个方面的教育功能，特别是在培养人的思想品德方面的重要作用，作了极为精辟的论述。
论文一共分三个部分，另有一个序言。在《序言》中马先生开宗明义写了研究这个题目的目的。“这篇论文的主要目的是论证一个生理学和心理学的前提,以表明通过运动可以使道德品质进行转化的基础。之所以写这样个题目,一是有探求这种转化的真理的愿望,二是由某些心理学家和高等教育家们的怀疑、甚至是轻蔑所激使。他们可能看不起道德品质转化这个体育的真正标准。”他也表达了自己在工作中的一些心路历程，坦言自己仿佛“一块被激流冲击的鹅卵石”，在水中被撞击，希冀通过研究来探求“学校中一般运动的迁移价值的真理或效果”。“在调查过程中,我就这个问题访问了大量权威人士,多数人都同意我提出的理论,有的人则不太关心,少数人在这方面的知识甚少。一种知识向另一种转化,这是新近出现的课题,近来写成和发表的许多好文章和心理学实验都在揭示这个真理。但是专门写关于运动的迁移价值的著作却很少。”
论文的第一章主题是“体育的发展”，主要围绕三个方面开展论述。（一）在科学实验和试验的基础上统一标准化的趋向；（二）在发展道德品质和性格方面发挥其作用；（三）倾向于成为重要的社会因素。他引用了当时先进的运动生理学知识以及神经元理论，同时兼用平等意识，“现在运动的内在价值，在于体育活动没有分等级和差别的偏见。他们把民主的兄弟情谊放到实际训练中去。”论文的第二章他阐述了运动的教育价值，马先生明确地指出：“知觉是智力的基础，教育的本质就是训练人的头脑使之提高他的智力。运动使感官更加敏锐，然后发展为印象，从而形成知觉，知觉的丰富程度决定了一个人智力的高低……体育训练为脑力训练打开了通路。”他认为运动能够提高人的智商。经过正确训练指导的篮球运动就有下面所说的教育效果：（１）主动性；（２）合作；（３）服从大局；（４）当机立断；（５）机警性；（６）自我控制。论文的第三章他阐述了运动的迁移价值，从生理学、心理学角度有力地证明了上述“这些品质并不专门属于运动领域”。它们将伴随人的一生，换句话说，他们从体育教育获得的东西将会“迁移”，不只停留在运动场上，而是将影响到今后的各种各样的社会生活的各种关系。
在获得硕士学位以后，马约翰先生回到清华继续任教。他同时被春田大学聘为在中国的委托介绍人，每年可保送两名学生到春田留学。他借此从清华选送过十余人赴春田进修，进而打造了一支全国一流的体育教师（教练）队伍。你能想象彼时的中国国家队需要教练时会从清华聘请体育老师担任吗？
《体育的迁移价值》 （the transfer value of athletics） 一文不仅奠定了马约翰先生体育理论的基础，也塑造了“五道口体育学院”的体育精神底色。这也是为什么老师一要找这篇论文英文版时，我马上回答“值得找”的原因。找到它，仿佛我就能与马先生建立某种关联，并感受他这种学说的魔力，也许我突然就能坚持锻炼，进而提高一下智商……
03
检索总结
区分文献类型的检索思路很重要。学位论文检索的一般思路依序：①授予学位的单位的图书馆或档案馆；②国家（地区、联盟）自建的公开数据库；③学位论文商业数据库。
问对人很重要。我写信给Jeffrey L. Monseau先生，一下子就挖到了好多宝；体育部年轻老师咨询我，也问对了，因为我正好是服务体育部的学科馆员；而教育学院的年轻老师随口问我一句，也问对了，我正好有这篇论文的电子版！你说巧不巧！
FirstSearch Worldcat还是有点厉害的，提供的书目信息中有链接，建立了与图书馆数字特藏的关联。
—THE END—
本文选自我查查看（ID：iSearchSearch），作者：常薇。灼见经授权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