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东亚队长因赌误入歧途，如今他扎根青训希望“重新做人”
记者陈伟报道初次知道王佳玉，他是上海东亚队的队长，第二次听到王佳玉的时候，他随着恩师徐根宝前往西班牙踢球，第三次听到王佳玉的时候，媒体报道他因为欠了八十多万，成为了“老赖”。
如今再见王佳玉，对于自己之前犯下的错误，他已能坦然面对。最重要的是，他就快要摆脱“老赖”这个称谓了——之前欠的高利贷他已经还清，而且给他放高利贷的吴某已在去年的扫黑除恶中被打掉，进了监狱。本来去年年底王佳玉就能脱下“老赖”称谓，但因为疫情，无奈拖到了今年。
“我现在想让大家重新认识我，我犯了错误，就要承认，我希望可以重新做回以前的王佳玉。”当年误入歧途的王佳玉的确犯了错，却也是受害者。而现在的王佳玉，立足浙江舟山，搞起了青训——他希望可以复制师傅徐根宝的青训模式，为中国足球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现在的王佳玉扎根青训
徐根宝为他破格招收了一支球队
王佳玉小的时候，非常喜欢足球，父母也支持他踢足球，当时他是看到一份报纸，上面有一个招收小球员的广告，然后就来到了这个足球学校，当时足球学校的教练是沪上足球名宿王后军，他在浦东，和蔡惠康的外公康信德一起合作。在那里训练的第二次，王佳玉遇到了自己的足球启蒙教练朱洪林，朱洪林就觉得王佳玉很有足球天赋，然后希望他可以去上海比较有名的平四小学训练。
1998年2月，王佳玉就开始在平四小学训练，8岁的王佳玉也开始了自己的寄宿生涯，住也住在平四小学。对于王佳玉来说，他觉得自己当时踢球的年龄已经很大了，上了小学二年级，其他小朋友在幼儿园就已经开始踢球了。
踢球晚不要紧，关键是天赋，王佳玉在足球这方面确实天赋异禀，仅仅两年后，也就是在他10岁的时候，王佳玉前往根宝基地。当时徐根宝教练招收的球员主要是89年龄段的，王佳玉是90年的，而且是小月份，但是徐根宝教练确实不舍得这样好的一个苗子流失，他就破格让王佳玉进入了根宝基地，然后又特意为王佳玉招收了同年龄段的一批人，也就是现在的李运秋，颜骏凌和武磊这批90-91年龄段的球员。
很多球员小时候因为顽皮都挨过徐根宝教练的教训，但是王佳玉小的时候踢球除了天赋异禀，还有就是非常刻苦，刻苦也出自于自己对足球的热爱，因此，他被教训的次数很少很少。“小时候，我就觉得足球是我的唯一，人家放假的时候，我还在训练。踢足球，天赋是一方面，你还需要专注和投入，因为足球没有捷径。”
天赋高，努力训练，表现又好，王佳玉自然成为了这个年龄段球队的队长，“徐指导真的非常喜欢我，我从小就在根宝基地做队长。”在徐根宝教练的麾下，王佳玉也收获了不少荣誉，2007年，王佳玉跟随上海东亚获得乙级联赛的冠军，冲入中甲。2008年到2010年，王佳玉作为上海东亚的队长征战了三年中甲联赛，打进14球助攻12次。期间，王佳玉在2009年代表上海队参加全国运动会U20男子足球赛获得冠军，2010年还入选过布拉泽维奇执教的国奥队。这一切都预示着，王佳玉的前途不可限量。
▲武磊进球，队长王佳玉一同庆祝
其实，在2009年全运会期间，王佳玉一直带伤打比赛，当时在踢中甲的时候，王佳玉因为被人踩了一脚，打全运会前，王佳玉从根宝基地出来的时候打了一针封闭，尽管打了封闭，但是第一场比赛和第二场比赛都没有踢，两场比赛，上海队一胜一负，当时的形势对上海队来说很危急，如果第三场比赛不赢，上海队就有出局的危险，王佳玉在第三场比赛强行复出，但是上半场受伤部位又被踩了，不得已，他又打了一针封闭，最终帮助球队2比1击败了对手，晋级8强。
打封闭对职业球员来说，这是有可能会影响职业生涯的，但是为了球队，为了感谢和感恩徐导，王佳玉还是选择打封闭上场，这之后的比赛，王佳玉也是拖着一条残腿在踢球。对于王佳玉这样的行为，徐根宝曾说，“如果没有王佳玉，可能上海队不会夺得2009年全运会的冠军，他的意志品质我非常喜欢，是一位非常好的球员。”
其实对于王佳玉，徐根宝不是一般的喜欢，2008年，上海东亚与香港康宏晨曦队和洛杉矶银河的热身赛，徐根宝让王佳玉出席媒体见面会，而王佳玉的偶像正是贝克汉姆，他在训练中也加练任意球。发布会中，贝克汉姆主动和王佳玉打招呼，记者提问王佳玉的时候，贝克汉姆也主动鼓掌鼓励，发布会结束之后，贝克汉姆还主动和王佳玉合影，这张合影一直被王佳玉挂在自己的家中，也算是圆了一下偶像梦。
“回想以前的生活，记忆最深刻的就是我们这些球员一起在崇明长大，我们一起踢职业比赛，一起踢乙级联赛，踢甲级联赛，然后拿了全运会冠军。这种经历不是很多球员都能够有的。我们从小在一起长大，踢球，学习，生活，现在的青训模式很难去复制这个过程。”王佳玉很怀念崇明岛的岁月。
▲王佳玉与小贝合影
辗转回到上港，一度成为主力
2010赛季结束，因为东亚冲超失败，加上徐根宝教练也遇到了资金问题，球队不得不开始出售一些球员，当时徐根宝也咨询了队里面不少球员的意见，问他们愿不愿意出去踢球，愿意走，没问题，如果愿意留下，也没问题。当然，你愿意走的前提是对方球队认可你的能力。
这个转会窗口开启后，张琳芃去了恒大，曹赟定去了申花，王佳玉和姜至鹏则去了当时还在中超的南昌衡源。对于这次出走，王佳玉说，“当时还是年轻气盛，我当时想踢中超，我对中超很渴望，我希望可以去看一下外面的世界。当时朱炯教练过来看上了我和姜至鹏，我们两个人随后也就去了。”
20岁刚出头，王佳玉体验到了踢中超的感觉，或许很多事情只有经历过才知道。踢完一个赛季之后，王佳玉觉得自己的个人能力并没有比外面的球员强多少，但是对于自己的基本功，王佳玉还是十分自信。当然，因为长期在东亚，一下子换了一个环境，他对战术的适应还是需要时间，只有适应了战术，他才能慢慢融入球队。“说实话，在外面踢球，不像在东亚踢球，在东亚，我和队友一个眼神，你就知道对方要干嘛，球怎么传，十几年下来每天都在一起，默契都非常好，这就有了很大的差别。”
在中超的磨练当然也让王佳玉的球技有所提升，毕竟当他的其他队友还在中甲打拼的时候，王佳玉就已经提前适应了中超，并且得到了锻炼，他清楚中超和中甲的区别，“区别就是中超更加激烈，外援能力更强。”2013赛季结束后，王佳玉重新回到了东亚，随后的赛季，王佳玉代表上港出场28次，首发27场，打进1球，助攻8次，“2014年赛季我的感觉十分好，我觉得我在场上的发挥也不错，那个赛季我几乎踢满了联赛所有场次，之前在中超的比赛经验就很好体现出来，那一年我在球队的助攻数是排名第一的。”
▲上港时期的王佳玉
上港接手球队之后，开始大手笔投入，无论是主教练还是外援，水平都是相当高。进入2015赛季，埃里克森成为球队主教练，巴西外援孔卡和达维也来到了球队。对于王佳玉来说，达维和孔卡的到来，对他影响最大，因为位置属性的关系，王佳玉在上半场赛季出场次数少的可怜，也慢慢淡出了一线队的阵容，当赛季的夏季转会，王佳玉被租借至浙江绿城，但是上场机会也是比较少。
从绿城回到上港，王佳玉在埃里克森帐下依旧没能得到重用，他不仅整个赛季零出场，还因为倔强的性格与教练组闹翻，在夏季转会期间被下放至预备队。2017年，博阿斯来到队中，但他也没能得到信任，最终没能留在上港队的名单内，并消失在了人们的视野当中。
当时的王佳玉已经处于无球可踢的状况，进不了大名单，只能跟预备队在一起训练，于是他找到当时还是上港总经理的隋国扬，表达了自己还想继续踢球的意愿。当时，徐根宝教练也在西班牙收购了洛尔卡俱乐部，然后他和徐指导进行了沟通，2017年3月，王佳玉前往西班牙投奔恩师徐根宝。但是因为种种原因，当时的王佳玉并不是以球员身份租借和转会，因此无法为洛尔卡俱乐部踢球。
“他主要是帮助徐指导的球队做一些工作，我们全额支付了王佳玉的所有工资，徐指导可以免去用人成本。我们俱乐部也是感恩徐指导，希望能够为他的球队升级尽点力。”隋国扬当时这样表态。虽然王佳玉不能在西班牙踢正式比赛，但是可以随队训练，也有助于他继续保持状态。
“在西班牙那段时间，虽然我没有踢球，但是我也一直跟队训练，尽管球队参加的联赛级别不高，但是当时我就感觉西班牙的训练对抗的节奏、球员的基本功都比国内强很多。后来徐指导回到了国内，我也回到了国内，回来之后我就有点心灰意冷，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好，正好和上港的合同也到了，我就没有继续延续我的职业生涯。”
▲在上港失去位置的王佳玉跟随徐指导前往西班牙
成名太早，自我约束较差
20岁不到，王佳玉已经踢上了中超，但是成名过早也确实给他这一生带来了很大的影响。从王佳玉自己的角度来说，他觉得年纪轻轻就踢上了中超，内心还是有点飘，这也导致他踏入社会后没有很好地管理好自己，他的交际圈开始出现一些不三不四、喜欢赌博的人，甚至可以说是骗他的人。
“当时自己也确实感觉踢球有点小名气，别人请吃饭，找我玩，我都不会拒绝，我都去了，我现在想想，这就说明我有点烂了，去了之后人家也带你走了不正当的路，也被人骗了。”
在南昌待了一年后，2012年，南昌衡源重新回到上海，王佳玉的东家名字也变成了上海申鑫，回到上海，王佳玉的人生轨迹发生了转变，他开始迷上了赌博。对于职业球员来说，一旦迷上了赌博，就没有心思训练了，这也确实给王佳玉的职业生涯造成了影响。“当时因为心思不在足球上了，有段时间我在球队就做了替补，甚至有段时间我连18人大名单就进不去。”对王佳玉来说，除了赌博，他还需要去弥补赌博输钱的窟窿，当时的王佳玉就是想着瞒着父母，然后自己扛着，把这些事情解决，但是你撒了一个谎，就需要去用无数个谎来圆这个谎，也正是这个原因，王佳玉开始去借高利贷。
也正是因为借了高利贷，2018年，王佳玉才变成了“老赖”，媒体当时的报道是，“今年2月，上海市杨浦区人民法院作出民事判决，王佳玉分两次向吴某借钱65万人民币，约定年利息为24%，王佳玉的母亲和另一名根宝基地走出的球员耿袈岂是其担保人。这笔欠款如今已超半年未还，法院依法将其列入失信人员名单。据“杨浦法院”官方微信公众号称：“凡是被纳入失信被执行人名单中的被执行人，会受到出行限制（无法购买机票、高铁车票、动车二等座以上坐席车票）、消费限制、不动产限制等信用惩戒。”
▲王佳玉进入当时杨浦法院公布的“老赖名单”
王佳玉自己也对此作出了解释，“当时我是被别人设了一个局，我们找到了一个放高利贷的公司，然后我的妈妈和我的朋友做了担保人，我当时是借了四十多万，但是我签了2个欠条，我当时被逼的没有办法，我找我的妈妈还了本金和部分利息，剩下的钱我也不想还了，因为他们说剩余的钱是利息，律师费，诉讼费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随后这个人找到了我妈妈，甚至找到了我的家，他们在我的家涂上了很多东西，最后也不知道他们通过了什么途径，让我成为了老赖。”
值得一提的是，2019年11月，上海市黄浦区扫黑办找到了王佳玉，他们想让他协助调查，并且告诉王佳玉，借给他钱的吴某已经因为涉嫌黑恶势力被抓了，现在已经被移交至检察院，但是因为疫情，现在并没有结案，也就是说，王佳玉的“老赖”称谓还没有被解除，今年差不多可以结案，他的“老赖”称呼也可以抹除了。
在王佳玉出事之后，他的妈妈可谓是倾其所有，基本上花光了积蓄，变卖了家中几乎所有的房产来偿还儿子所借的高利贷和高额利息。王佳玉的妈妈是女强人，她本身有自己体面的工作，但是当得知儿子出了事情之后，用她自己的话说就是觉得天都塌下来了。“王佳玉从小就是一个很听话的孩子，他学踢球，我们无条件支持，他也比较争气。去了根宝基地，徐导非常喜欢他，给他做了队长就可以证明这点。当时在根宝基地，王佳玉很少让我们烦心。”
出了事之后，王佳玉的妈妈也遭受了高利贷催债人的威胁，几次回到家中，她都看见自己家的门口被人用红色的油漆泼满。她也不知道对方是怎么知道他们家的住址。“说实话，儿子出了这件事情，我们也怒其不争，但是没办法，他是我的骨肉，因为当时他还要踢球，我们也希望把事情压下来，让他把心思放在足球上，因为他不踢球确实很可惜。”值得一提的是，王佳玉的妈妈也因为王佳玉成为了“老赖”，“我现在也被限制出行，不能坐动车，更不能出国，所幸现在的事情很快就会得到解决，我也希望可以尽快恢复我们的名誉。”
对于自己的妈妈，王佳玉觉得有很大的亏欠，“我妈妈给了我生命，也给了第二次生命。说实话，我出的事情比较大，我怪我自己没有把控自己，自己不争气。我对我的妈妈有很多的亏欠，这辈子也还不完了，现在的我就是想好好争口气，重新做回以前的王佳玉。”
▲王佳玉希望能找回从前的自己
扎根舟山做青训，希望复制根宝模式
退役之后的王佳玉也做了不少行业，但是兜了一圈还是觉得自己迷迷糊糊，没有方向，找不到自己的价值，找不到前进的动力，直到有一天，在和母亲和母亲朋友的对话中，他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我母亲的朋友和我聊天，她就劝我干回老本行，毕竟我在足球这个行业摸爬滚打了二十多年，这句话说了之后，我瞬间茅塞顿开。看到母亲这么辛苦，自己也吃了这么大的亏，自己全部的心思应该回归到足球上面，重新证明自己。”
正好舟山有一位王佳玉的前队友，王佳玉也前往舟山看了一下，看了之后，他觉得这里的足球氛围和上海的差别很大，舟山没有职业队，也没有专门培养小孩子的俱乐部，也没有职业退役的运动员，从这方面考虑，舟山还是有很大的上升空间，他就和他的妈妈商量了一下，他的妈妈也很支持他，2019年6月，王佳玉就在舟山成立了做青训的俱乐部，名字叫“源文梓洋足球俱乐部”。
初到舟山，人生地不熟，无论是家长还是地方领导，都会对王佳玉提出质疑，困难也确实比较大，但是王佳玉还是想着无论困难有多大，一定要脚踏实地干活。付出总有回报，在王佳玉刚刚来到舟山的时候，舟山还有两家培养小孩的业余俱乐部，但是现在已经被王佳玉的俱乐部合并。
他现在还是遇到了困难，因为现在他的俱乐部并不是小孩每天放学就能练习，必须要定一个时间，然后所有小孩到齐才能练习，“我们的氛围还不是很好，我们的模式也不是很好，我们还是和校园足球接触多，我们必须要等到小孩子全部放学，然后才能训练，在时间上，没有很高的自由度。”
▲王佳玉非常重视青训教练的选择
纵使有百般困难，总是有克服的办法，现在王佳玉的俱乐部每周训练8次，周二到周日晚上都有训练，然后周末是一天两练，其实现在王佳玉的俱乐部还是处于亏损的状态，因为他们每节课只收30元，出去打比赛，大部分费用也是俱乐部出。
对于现在小孩训练，王佳玉有自己的看法，“我看到他们的训练就是感觉投入程度没有我们那个时候认真，小孩对足球的热爱和理解，我觉得还是有点欠缺。其实现在的小孩子也不容易，他们的学习压力比较大，家长的支持力度也不够。”
“我觉得中国足球想要在青少年上有所发展，学校领导的支持力度，家长的支持力度都是很重要的，没有这些，你很难说中国足球会有很长远的发展。徐导之前也说过，现在的小孩踢球，一看家长，二才看孩子，如果小孩子踢的再好，家长不支持，也没有用。我们小时候你想去踢你就去踢，家长会一门心思帮你在足球这条道路去成长，现在呢，还是有所差别。”王佳玉说。
如果只是立足舟山，选材面还是比较窄，对此，王佳玉说，“我现在准备在上海奉贤和临港也想建立分校，这样我们的选材面也会广一点，另外，我们也会在全国范围找好的足球苗子，当然我们为了这些好的球员，也可以付出很大的代价，比如说，为父母安排工作，在舟山定居。”
当然，在教练的选择上，王佳玉也看得很重，他觉得教练甚至比孩子还重要，“从我们的角度来说，我们俱乐部的教练都是专业的，都是有职业俱乐部的背景，小孩在这个年龄段我觉得成材率还是要看教练，因为他们现在是一张白纸，很小的一个动作，可能会影响他们一辈子。”
▲王佳玉的小球员们
至于俱乐部培养小孩的思路，王佳玉说，“我们要秉承学习徐根宝精神，保证刻苦训练的同时引进欧洲高水平外教，建立优秀的战术思路。向着世界足球最顶尖球队学习发展，在针对自身球员特点的情况下扬长抑短，同龄比较的球队也不局限于国内，做到真正的从小与国外比，从小调整和成长。”
如今做青训，王佳玉体会到了徐导当时的良苦用心，其实因为之前的事情，王佳玉一直羞于和徐导联系，直到今年过年的时候，王佳玉和徐导发了一个信息，王佳玉的妈妈也给徐导打了电话，告诉徐导，王佳玉在做青训。“徐导说希望我可以重新开始，希望我可以做好青训。我其实很感谢徐导，没有徐导就没有我今天，但是我确实走了弯路，之前我没有脸给他多打电话，愧对他对我的培养，愧对他对我的喜爱。接下来我就要重新证明自己，培养好的苗子，好的球员。为中国足球贡献一份力量。”
当然扎根舟山，王佳玉也有自己的想法，他就是希望可以尽量复制徐导的模式，“我们这批人当初在根宝基地一起长大，一起踢职业联赛，一起拿冠军，虽然说徐导这个模式很难复制，但是我还是希望去尝试一下，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但是我希望能够尽可能向徐导靠拢。”
之前出事，王佳玉愧对自己的母亲，现在在舟山做青训，王佳玉又觉得愧对自己的儿子，舟山虽然和上海比较近，但是也有三个半小时的车程，做青训之后，王佳玉大部分的时间还是放在舟山，见到儿子的机会就会少了。
“我一直没有时间照顾他，欠他很多，包括我的妻子也是。我现在想让大家重新认识我，我犯了错误，就要承认，我希望可以重新做回以前的王佳玉。我现在把重心放在俱乐部，我小的时候踢球，努力付出，现在做了俱乐部，我就希望和小的时候一样，重新来过。之前我回上海谈事情，回去了三天，我没有看过他一眼，我真的觉得对不起他。”
▲投身青训，也让王佳玉减少了对孩子的关注
找到存在感找到努力的方向
从职业球员到退役转行做其他事情，现在又回到了足球这个老本行，王佳玉发现有很大的变化，“不能说是有变化，其实是有陌生感的，有的时候真的感到疲惫。踢球的时候你只要管好自己，现在要做教练，又要和学校对接，又要和孩子的家长交流，有的时候确实觉得分身乏术。”
在舟山，王佳玉还有一个合伙人，正是这个合伙人，帮助王佳玉分担不少压力，“他是舟山当地人，他很热爱足球，他自己之前也有俱乐部，后来我们合并了。现在我主抓业务，他主抓运营。我真的感谢我的合伙人，他帮了我很大的忙。有些领域，我真不知道，比如说，交税、走账我都没有经验，也没有精力，你让我带队没问题，但是这些问题，我真的很难去处理。当然，我还要感谢舟山这边的领导和我妈妈的朋友，对我的包容和支持，才能让我俱乐部能够继续下去。”
当然，做青训，也让王佳玉收获很多，最明显就是找到了自己的价值感和存在感，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事情，“其实我觉得还是自己的老本行才能体现自己的价值，做别的事情，真的什么都不懂。”
对于王佳玉来说，现在身边已经没有那些狐朋狗友，“我现在所有的朋友都是正能量，狐朋狗友都不联系，我一门心思就是想着怎么搞好球队，怎么搞好俱乐部。乱七八糟的都不会去做，不会去看。现在的身边只有一些好的兄弟，比较贴心的，他们希望我可以振作起来。别的很少联系，人错了就错了，别人肯定对你有看法，但是他们的内心还是希望我能好起来，也是在观望我，看我能够做到哪一步。”
“说句实话，我有时候也会想，我走过的这段弯路，我觉得很后悔。如果我一直踢，在中超，我的能力没有问题。现在我看见之前的老队友能够完成自己的梦想，拿了中超冠军，参加亚冠，入选国家队，我真心的祝福他们，也很羡慕他们。现在回过头来想，做青训也是完成自己没有完成的梦想，因为我自己热爱足球。说实话，出了这次事情，我现在反省过来了，可以坦然面对一切，我不怕别人谈论我什么，背后议论我什么，这是应该的。”
▲王佳玉身后的队友们如今仍是中超各大豪门的主力
现在的王佳玉已经可以坦然面对这段有些不堪的过往，“前段时间还是不好意思，感到难受，畏畏缩缩，但是我现在出去能够很坦然面对这些事情。因为我回头了，我重新做我自己喜欢的事情，我脚踏实地，很多人都看着，我觉得没有必要去掩盖，去藏着掖着，我现在真的不在乎别人对我的看法，我想把我自己做好，把这个俱乐部能够培养出人，这是我最大的梦想和目标。”
“我不需要他们现在对我改变想法，等到五年后，八年后，甚至十年后，我虽然职业生涯不如他们辉煌，但是如果我在青训这个行业培养了人，我还是一样可以，换句话说，踢球不如你，但是青训经验到时候我肯定比较丰富。我希望我的队友们也可以在退役之后可以做青训，可以单独立一个门头，然后为中国足球培养更多的人才，你想，我们根宝基地出来这么多人，如果都能够去好好为中国足球做贡献，那真的是不可想象的画面。如果我们踢球成功，做青训也成功，我觉得这辈子真的值了，也是中国足球最宝贵的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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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 把球给我我要回家 图片 | 王佳玉提供&东方IC&Osport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