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张恺报道 “广阔天地,大有作为。新千禧年小将预定美好前程。”《体育周刊》杂志专访托纳利时,专门用一篇评论给这个5月8日刚满20岁的少年扣顶高帽。
和很多足坛新星一样,他是被转会市场炒火的。尽管他的意甲首秀年表现不俗,各种数据名列前茅,比如五大联赛年轻人助攻榜上,他是前五人里唯一的非攻击手,场均创造进攻机会2.09个,几乎是同位置球员均值(1.08)的两倍。但毕竟效力弱旅——很可能降级的布雷西亚,个人光环和星级指数大打折扣,若非尤文、国米乃至巴萨的垂青,他不可能有今时的舆论热度。
种种迹象表明,赛季末他必登陆豪门,布雷西亚老板切利诺已开始摇旗呐喊“开拍卖会”。老板本周一晚最新表态:“托纳利想留在意甲,我们会满足他。跟我联系的不止国米、尤文,还有很多俱乐部,不过目前都是初谈,还没深入。托纳利究竟值多少钱?那得买方竞价后我们再评估。能肯定的是,我不接受交换球员,我只要现金,我不是来乞讨的。”
《米兰体育报》报道,切利诺定价不少于5000万欧元,比今年初转会尤文的同龄新星库卢塞夫斯基总价高出600万。托纳利专访中绝口不提转会之事,表现出少年老成的一面,“进入职业足坛,自然有人教你怎么说话。该说什么,不能说什么。须和媒体保持一定距离。我觉得这也是对你们记者负责的态度。但私下里我肯定不是冷若冰霜,和队友的说笑嬉闹。”
托纳利最早成名,应该是“新皮尔洛”这个称谓带来的红利,外形、身材、技术特点、场上位置甚至出道俱乐部都相似。本季意甲的表现也在证明这一点,托纳利场均纵深传球15.57次,占其传球总数的39%,远高于同位置球员的9.75次和29%;托纳利长传场均5.61次,恰好是同位置均值的两倍,简直是在往皮尔洛的模板里镶嵌。皮尔洛一个月前如此评点:“托纳利?我俩不像,他比我全面多了!”
得到足坛艺术大师如此夸奖,托纳利有点害羞:“皮尔洛也太夸张了!我俩不像,这是对的,但说我比他全面,打死我也不信。我两个朋友把皮尔洛那段视频存在手机里,发给我看,我顿时无语。现在只能对皮尔洛说一声:谢谢。”
数次表示和皮尔洛没有可比性,20岁少年细致补充:“我的长传技能和皮尔洛差太远,时机、隐蔽性、准确性都不够。他的长传落点是以毫米来计算误差的,我得好几米呢。我擅长也更喜欢短传,比赛中多用的方式。”不过这话明显不符合数据统计。
托纳利去年夏天就说过,偶像是加图索,如今再次确认。“这么说,更多是从体育精神而言,尽管你们觉得我俩实在相差太大。我崇拜他‘吃人’的作风,把灵魂和热血都撒到球场上,他的血液分成十格,自己留一格就够,剩余的都传递给队友了。这是职业球员最为理想的竞技境界,我在学习模仿。至于技术方面的偶像,我选莫德里奇。”千方百计摆脱“皮尔洛”的压身,可谓明智,也少些刻板对比和压力。
至于自己的场上定位,到底是居中拖后的“核心大脑”,还是三人中场的侧翼?“都可以,根据对手来改变。如果对手442阵型,我倾向在中场侧翼,空间更大;如果对方单前腰阵型,我就在中路打后腰,这样我过掉他们前腰后就是一片开阔地,踢着舒服。我有信心能过掉至少一个对手。”
托纳利生在米兰近郊的小镇洛迪,从那里开始足球之路。“我的足球热情不是家庭遗传的,是故乡人传导的。别看我们城足球队不出名,最多只踢过丙级,可每场比赛都有千人到场呐喊,年幼的我深深被感染。再然后,就是哥哥和他们的同龄人的带动。我成天和他们在野地里踢比赛,我不能说自己是最出色的,但也是之一。要知道,我哥比我大三岁哦。”
托纳利的父亲詹多梅尼科评价两个儿子:“大儿子恩里克球技更好,本应发展更顺,结果却……”托纳利马上打住:“不,我爸说得不对。我不承认我哥水平比我高。他是前锋,一度进球如麻,但职业足球需要态度、牺牲、投入,我哥做不到,他生活太散漫,喜欢无拘无束。现在轮到他看我踢球给我提建议了。”
托纳利的第一支职业球队叫“伦巴第一号”,该队本来相中的是他哥,让他哥来试训,母亲罗萨硬把托纳利也拉来感受一下,结果,伦巴第一号签了托纳利,没要他哥。
“我在伦巴第一号踢了两三年吧,然后收到帕尔马和皮亚琴察的邀请,全家一起选择了后者(2008年),因为离家更近,都在同一大区。2012年皮亚琴察破产了,12岁的我加盟布雷西亚。”之后的事球迷都知道,17岁就在布雷西亚一队首秀,意乙联赛对阵阿韦利诺,2018年4月斩获一队处子球,年底被评为意乙联赛最佳新人。同年11月,一场意甲都没踢过便入选曼奇尼的意大利国家队。
坊间传闻,托纳利少年时代是AC米兰球迷,梦想进米兰,但遭拒,有关米兰眼拙、不要托纳利的报道见诸报端。托纳利解释:“伦巴第一号确实是米兰的卫星俱乐部,每两三个月就会派五六个学员去米兰青训营地维斯马拉试训。但不能说米兰放弃了我,他们根本就没正眼瞧过我,我都没试训的机会,从没有过!”流露出无奈和一丝气愤。尤文、国米追逐的天才少年,居然在米兰眼皮子底下溜走。
托纳利自诩是个安静的宅男,偶尔几次夜生活,都是被队友生拉硬拽的,“在迪厅很不舒服,不知道干嘛,我又不会喝酒跳舞。不过在更衣室里,我会开口表达对比赛的见解,布雷西亚本就是个年轻的阵容,三四个老大哥说完,就轮到我了,我不能逃避。刚升到一线队时,还有卡拉乔洛那样的旗帜性球员,我会腼腆害羞,可现在,我不是男孩了,我是个男人!”
托纳利记不清自己第一场职业比赛什么样,只对一战记忆犹新:“我在布雷西亚青年队对阵维琴察青年队时,35分钟我们0比3落后。然后我创造点球,虽不是队内一号点球手,但我抢着主罚,结果被门将扑出,我补射,又踢中横梁弹出。可随后我25米外任意球直接破门将功补过。上半场1比3,下半场刚开场,我再入一球。紧跟着,我俯冲头球打进3比3一球,但付出惨痛代价,对方后卫想解围,脚尖踢到我面门,我鼻骨骨折血流不止,马上被担架抬出送院治疗。在医院,我得到我们4比3逆转的消息。那是我至今唯一一场单场进球超过一个的比赛。”
托纳利回忆:“我和哥哥踢球有先天的便利,家里的皮球特别多,都不用买。我父亲最早是个砖瓦匠,后来加入一个施工队,专门负责体育场所的兴建维修等工作,经常带皮球回家。我和哥哥小时候就拎着两大兜的皮球出去踢,就像现在的职业足坛,球多的是,但踢飞球的人要捡回来,这是起码的道德。”
从小就想当职业球员,托纳利愿望成真,“对,我年幼时给圣母玛利亚的信中写道:要么当球员,要么当圣徒。后来发现当圣徒太难了,太多禁忌,我做不来,那么只能踢球了。不踢球,我啥也干不了。2006年意大利拿到世界杯冠军后,我又多个人生理想:也拿一次世界冠军。”
文化课他也不行,高中都没毕业,“我在高中学了几年社会学,本该去年毕业考,结果参加U19欧青赛耽误了。想今年考,又碰上疫情。隔离期间可以恶补?说着容易,可我还没拿到驾照呢。封锁期间,我都在练开车。还有,用了几天时间疯狂看完《纸牌屋》的三季剧集,这些可比学习有意思多了。”
“这次疫情改变了所有人的生活,我特别担心我姥姥,几个月不能出门,她说想参加好友的葬礼都不行,在家落泪祈祷。五月初隔离结束,我去女友茱莉亚的家玩了几天,我们交往六个多月了。”
疫情后的足球比赛,是否担忧被感染?托纳利承认有一点,“足球是接触性运动,谁知道我带球时有哪个球员就扑上来把我放倒了,谁知道他们的身体情况?但谈不上恐惧,足球应该重启。”
编辑 | 把球给我我要回家 图片 |《体育周刊》&托纳利IN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