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宙奇谭」是一个严肃活泼的成年人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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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是大魔。
今晚我们聊性生活。
我算是一个早熟的人,小学二年级,喜欢上同桌女孩,一下就喜欢了4年。
小学5年级,我给她写下人生第一封情书,结尾的句子现在都记得:我想和你在一起,可能这是一种奢侈,但我真的想说,我喜欢你(没想到吧,5年级我就会用“奢侈”这个词了)。
情书塞进了桌肚里,被其他同学偷看了,我害羞死了,掏出5毛钱巨款贿赂对方,闭嘴,别和人说,说就弄死你。
12岁,我上了初中,在每一个不曾上学的日子,翻遍了家里所有的《妇女之友》《婚姻与家庭》《知音》等杂志。
最不能忘记的一本书叫《新婚必读》,里面讲述夫妻生活的章节,我都能默写并全文背诵了。
书下还有八个字:未婚青年,不宜阅读
18岁那一年……打住,再写就不能过审了。
可能因为我妈是医生的缘故,打小家里对性的话题,都不避讳,跟爸妈一起看《水浒传》,里面潘金莲和西门庆巫山云雨,我爸妈也从不拦着,该看就看。
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全家一起看VCD,那是个外国大片,里面出现了女性的裸体,且出现时间很长,感觉得有十几秒,我赶紧假装去喝水。
但我爸妈竟在一边讨论起了女演员的身材,完全不在乎旁边脸红心跳的我…喂,老爸老妈,我还是个小学生啊!
这种对性不避讳的家庭教育,让我不封闭地接收了很多信息,多年以后,看到很多因为缺乏性教育导致的各种惨痛案例时,才意识到自己的幸运。
今天的文章,来自我的朋友周游,一个小说家,兼艳史研究者,他之前发过两篇文章,都在「魔宙奇谭」的专辑里。
好了,不多说了,一起去看1000多年前,中国人的性生活。
1000年前中国人的性生活
文/周游
饮食男女,大欲存焉,说起中国古代性文化,很多人有误解,以为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等,总之就是不开放,不自由。
其实,“古代”是一个很宽泛的概念,中国历史几千年,对性的观念也有一个衍变的过程。
简单来说,宋代理学大兴之前,中国性文化非常丰富,社会观念也相对开明,最典型的时期,就属唐朝。
这篇文章,就谈谈1000年前中国人的性生活:上到皇宫内院,下到街里巷间,都不乏自由恋爱、出轨偷情、改嫁的事例。
唐朝尚胡风,李家皇室也有胡人血统,在情爱之事上相当奔放,武则天和唐高宗、杨贵妃和唐玄宗两段著名的“不伦之恋”,给大唐的性文化定了一个基调:只要相爱,无规无矩,无法无天。
《旧唐书》记载,公元700年,谏臣朱敬则上书劝谏武后:“臣闻志不可满,乐不可极,嗜欲之情,愚智皆同,贤者能节之而不使过度,则前圣格言也。陛下内宠,已有薛怀义、张易之、昌宗,固应足矣。近闻尚舍奉御柳模自言子良宾洁白美须眉,左监门卫长史侯祥云阳道壮伟,过于薛怀义,专欲自进堪奉宸内供奉……臣愚职在谏诤,不敢不奏。”
朱敬则说了,男女那点事儿,不算啥事儿,“嗜欲之情,愚智皆同”,只是贤者能适可而止,不会纵欲,然后唠叨了半天,直接说,有个侯祥自称“阳道壮伟”——这四个字意思浅白,就是那玩意儿大,比薛怀义的还大,想伺候武则天。
薛怀义,武则天第一男宠,早年在街头卖膏药,因为身强力壮,仪表堂堂,被千金公主献给武则天做了男宠。图来自《武则天秘史》。
没想到,武则天听后也不以为羞,她说:非卿直言,朕不知此。
武则天的回答很有趣:要不是你直说,我都没想到这些。
这话很有女皇气度,也很调皮,“我都没想到这些”,可见女皇对收男宠这事毫不介意——要知道,这段对话发生在公元700年,那一年,武则天已经77岁高龄了。
武则天直接影响了中宗的皇后韦后,这姐们有武则天的野心和心机,但没有武则天的手段和运气,不过,却继承了武则天在男女之事上的开放态度。
史载,韦后在中宗在世时就与武三思偷情,为了打击政敌,她竟然想出了一个“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
她将自己与武三思偷情的细节写成榜文,贴在人来人往的天津桥上,然后污蔑是政敌干的。
这脑回路太清奇了,但也折射出,这在当时不算什么大事儿。
从唐太宗时候起,公主、嫔妃、高官之妻与人偷情劈腿的事屡见不鲜,相关史料一抓一大把,这个戴绿帽,那个当乌龟,你偷我妻,我诱你女,热热闹闹,很少见撕破脸的。
比起之后的宋元明清,大唐的开放,是我们如今难以想象的。
《唐音癸签》记载,依然是中宗时期,皇宫举办宴会,乐人要唱一首“合生歌”,“或言妃主情貌,或列王公名质,词至秽媟”。
《唐音癸签》,明代胡震亨所著,书里对唐代诗人做了各种各样的划分,搜集了大量唐代的诗话材料。
“秽媟”,就是淫秽猥亵之意——宫廷宴会上,乐人唱的歌词甚至涉及王公贵族的性生活,尺度可以说相当大了。可惜歌词无存,我们不能欣赏。这个事例充分说明了当时开放的性观念。
——这里多说两句,武则天驾崩后,恢复李唐社稷,中宗因为在落难时韦后不离不弃,秉着对老婆的感激之情,登基后对韦后极为纵容,加上安乐公主、太平公主的各种作妖,这段开元之治前的短暂时期,宫中偷情之风相当炽烈,皇后、公主和多位大臣之间关系混乱,相当狂野。
所谓上行下效,宫里都这样开放,民间的自由度可想而知,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教训,在当时几乎没什么约束力。
说到唐代男女那点事儿,不能不提在古代非常流行的一门方术——房中术。
以前摆地摊卖书的,好多这种房中术大全
我们现代人难以想象房中术在古代有多兴盛,从上到下,但凡有些学养的,几乎都会对这门学问研究并实践一二,什么九九之法、八浅二深、九法、十节、十势、三十法等等,成为多少文化人的床头宝典。
房中术在先秦时代就有了,是当时神仙家一派的学问,传说黄帝就曾向玄女、素女请教房中术,到汉代时大盛,《汉书·艺文志·方技传》中记载,古代方技有四种,第三种就是房中术。“房中者,情性之极,至道之际。”
《素女经》,中国古代讲述房中术的作品。它认为性生活是一种顺应自然的行为,压抑性欲、杜绝性交是有害的。同时也指出,性生活要掌握一个度,只有这样,才能使“男致不衰,女除百病”。如果不顾规律一味蛮干则会“渐以衰损”。
房中术的名目很多,玄素术、容成术、交接术、合气之术、补脑术等等。
经典有 《玄女经》、《素女经》、《彭祖经》、《子都经》、《玉房秘诀》、《玉房指要》、《天门子经》等——大家可能在古代艳情小说里常见这些书目。
房中术与服食丹药、行气,形成了道家养生学的三大流派,经过葛洪、陶弘景等道家大师的宣扬,房中术在士大夫阶层产生了深远影响,房中理论也越发深幽精妙,发展到唐代,著名的“药王”孙思邈,将这门学问引入一个更为大众化的层面。
孙思邈的房中术理论,集中记载于《备急千金要方》之《房中补益篇》,他提出了一个基本观点:意在补益以遣疾。
《备急千金要方》,作者孙思邈,中国古代中医学著作,被誉为中国最早的临床百科全书。
药王明说了,房中术就在于补益身体并治疗疾病,哪怕不是修道做神仙,也可以学习并实践。
现在看来,《房中补益篇》里的内容相当十八禁,读起来令人面红耳赤。
书中教人怎么交合,怎么延长时间,怎么用sex来疗养身心——等等,到底怎么延长时间?
孙老师教导:凡欲施泻者,当闭口张目,闭气固握。两手左右上下,缩鼻取气,又缩下部,及吸腹……则精上补脑,使人长生。若精妄出,则损神也。
而且还教人怎么生儿子,请调整好呼吸——
“若欲求子者,但待妇人月经绝后一日、三日、五日,择其王相日及月宿在贵宿日,以生气时夜半后乃施泻,有子皆男,必寿而贤明、高爵也。以月经绝后二日、四日、六日施泻,有子必女。过六日后勿得施泻,既不得子,亦不成人。”
这段话,我简单翻译一下:
想要儿子的,需要在女子例假完后第一天、第三天、第五天,选择符合的王相日和月宿日(每个阴历月的初二初三初五初九和二十),这种日子生气比较旺盛,行房事时夜半后再“施泻”,怀孕了就是儿子,而且长寿贤明,以后还能当大官。例假完后第二天、第四天、第六天行房事“施泻”,必怀女儿。例假结束六天之后,就别“施泻”了,既生不了儿子,也生不了女儿”。
这都什么狗屁理论!
直到现在,还有很多人迷信吃了“生男丸”,“生子丸”、“优生散”,就能生个胖大小子,也有人相信「多吃碱性食品就能生男娃」或「用碱性溶液冲洗阴道就能生男娃」的伪科学。
甚至还有人,用“清宫图”来指导自己的性生活。
关于清宫图的来源,揣测很多。有人说是清代宫廷的太医们根据多年临床经验,通过阴阳五行和八卦的演绎,再加上时间推算出来的,专供给清朝皇帝、王爷、后妃所使用。图为网上流传的清宫图众多版本之一。
孙老师关于怎么生儿子的“唐朝优生学”非常扯淡,但他的房中术理论,还是融合了很多医学上的经验与想法,比如他很重视“性健康”。
他反复叮嘱人们,凡事有度,“善摄生者,凡觉阳事辄盛,必谨而抑之,不可纵心竭意,以自贼也。”
孙老师意思就是,纵欲,就有损身心健康了——不过罗志祥可能不同意这种观点。
药王说“男不可无女,女不可无男。无女则意动,意动则神劳,神劳则损寿”,这是相当客观而正确的性观念,生理需求是人之大欲,不需要羞耻,也不需要刻意压抑。
药王还说:“强抑郁闭之,难持易失,使人漏精尿浊,以致于鬼交之病,损一而当百也。”
刻意压抑情欲,会“以致于鬼交之病”,鬼交,解释起来有些麻烦,举个例子:《红楼梦》中贾瑞在风月宝鉴中与凤姐疯狂地干事儿,就是鬼,反正就是性压抑导致的神思混乱。
百度有鬼交吧,感兴趣的可以去看看…
孙药王还列了一些禁忌,比如在“大风大雨大雾、大寒大暑、雷电劈劈、天地晦冥、日月薄蚀、虹霓地动”的日子,就不要搞男女之事了,不利于健康。
啥叫天人合一?就是这么讲究!
当然,认知所限,药王有些观点现在看来很荒谬:能御十二女,而不复施泻者,令人不老,有美色。若御九十三女而自固者,年万岁矣。——想长生不死活一万年吗?可以,御九十三女而不泻,你就成了。
捂脸奔逃,这是人么?
药王也不是教人一味“不泻”,他明说了,“凡人气力,自有盛而过人者,亦不可抑忍。久而不泄,致生痈疽。”——很吓人,老这么憋着,会生痈疽。
会念吗?我是不是很贴心?
我们看武侠小说、影视剧,很熟悉一个词“采阴补阳”,哪怕不了解其中的渊源,也大略能感受到一丝色情的意味。
“采阴补阳”属于房中术术语,具体来说是房中术流派之一「采战派」的术语,采战派将男女交合当作是阴阳交融,有益于身心,采阴补阳、采阳补阴是同时进行的。
要说明的是,不管是孙思邈的文字,还是各种房中术著作,都是站在男性的角度看问题,虽然很多理论讲究阴阳互化,不是一方对另一方的攫取,是互相的补益,还强调“调鼎”(即行房之间的调情,前戏),务必要“男欲求女,女欲求男,情意合同,俱有悦心。”(引自《玄女经》
但这些理论,或多或少都在“工具化女性”,这是历史的局限。虽然,现在也没好哪儿去。
回到正题,咱们聊的是唐朝时的男女之事,房中术是男女之事的理论指导。
孙思邈的房中理论,很有唐代特色,也只有在那时候的文化思想背景下,房中术才得以向大众传播,这是开放的性观念的产物,反过来也为唐朝的男女之事提供了理论支持。
想象一下,孙老师的《房中补益篇》就是1000年前中国人的性生活指南,好比早些年的性科普杂志《人之初》。
有人看过吗?
《北梦琐言》卷11有一则《夏侯相以术而殂》,说唐宣宗时的宰相夏侯孜,“得彭、素之术,甚有所益”。
夏侯老哥精通房中术,可惜后来迷恋上一个娼妓,没有克制,最终导致“尾闾之泄”,就是泻了真气,挂掉了。
他的家人将房中术当作巴结权贵的资本,很是风光——足见当时的官僚阶层对这门学问的痴迷。
《太平广记》卷52《殷天祥》也记载,泾原节度使周宝向高人殷天祥学会了房中术,在周宝八十三岁时,“筋力尤壮,女妓百数”——这么说吧,如果在唐代(在任何朝代),只要你精通房中术,那肯定是非常吃香,多少王公大族抢着求你指教。
《太平广记》是以野史传记小说为主要内容的类书,因成书于宋太平兴国年间(976-983年),和《太平御览》同时编纂,所以叫做《太平广记》。
高罗佩在《中国古代房内考》中也表达了对唐朝性观念之开放之包容的激赏,那真是中国古代社会的鼎盛时期。
开放,是因为激昂奋发的时代风气,人之大欲,搞就搞,没必要羞耻;包容,是因为无与伦比的自信,我们是世界上最强大最文明的国家,想聊sex就聊,不管。
高罗佩提到一个有趣的事例,五代时期的张泌在《妆楼记》中记载,开元初(713-741)每个与玄宗睡过觉的女子臂上皆钤有一特殊的印记“风月长新”(指男女戏嬉)。
印记是一种肉桂油调成的印泥盖上去的,难以擦掉。没有这种印记,宫中女子便无法证明曾有幸于上。
玄宗皇帝作为一代风流天子,自然着迷于男女之事,抢了儿子寿王的老婆杨玉环,一般人也干不出这事儿。
据《开元天宝遗事》记载,在杨玉环进宫前,玄宗面对无数后宫佳丽,一时犯了选择困难症。
老哥怎么玩儿呢?让这些嫔妃站成一排,让高力士放一只蝴蝶,这蝴蝶落在哪个妃子头上,今晚就跟她睡。除了“会玩”二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开元天宝遗事》是一本笔记小说,主要讲述唐朝开元、天宝年间的奇异物品,传说事迹,有一定的社会史料价值。
还是《开元天宝遗事》记载,因为玄宗和杨玉环是老夫少妻的搭配,玄宗在房事上心有余而力不足,安禄山就向玄宗进贡“助情花香百粒,每当寝处之际,则含香一粒,助情发兴,精力不倦”,助情花香,就是春药了。
一个时代性观念之开放,一定会体现在那个时代的文学作品中。
这里必须介绍一部神作!白居易的老弟白行简的《天地阴阳交欢大乐赋》。
你瞅瞅这书名起的,啧啧啧
《大乐赋》之直白大胆,哪怕时隔一千多年,仍能让我脸红心跳。
只引用一段关于新婚之夜的描写:
于是青春之夜,红炜之下,冠缨之际,花鬓将卸。思心静默,有殊鹦鹉之言;柔情暗通,是念凤凰之卦。乃出朱雀,揽红裈,抬素足,抚玉臀。女握男茎,而女心忒忒,男含女舌,而男意昏昏。方以津液涂抹,上下揩擦。含情仰受,缝微绽而不知;用力前冲,茎突入而如割。观其童开点点,精漏汪汪。六带用拭,承筐是将。然乃成于夫妇,所谓合乎阴阳。
怎么样?《金瓶梅》里的性描写,也不过如此吧?
在唐传奇中,也有不少性描写,算是色情文学,但色情文学不是淫秽文学,有其自身的美学价值,比如唐传奇中的经典名作《游仙窟》。
其中一段描写:“然后自与十娘施绫帔,解罗裙,脱红衫,去绿袜。花容满目,香风裂鼻。心去无人制,情来不自禁。插手红裈,交脚翠被。两唇对口,一臂枕头,拍搦奶房间,摩挲髀子上,一吃一意快,一勒一伤心,鼻里酸痹,心中结缭;少时眼花耳热,脉张筋舒,始知难逢难见,可贵可重。俄顷中间,数回相接。谁知可憎病鹊,夜半惊人;薄媚狂鸡,三更唱晓……”
这描写非常细腻动人,虽然是男女那点事儿,但并不猥琐,直白而健康,让人感受到那种情投意合、男欢女爱的一片美妙气氛。
《李娃传》中,李娃的鸨母就说:男女之际,大欲存焉。情苟相得,虽父母之命,不能制也——多么光明正大,毫不遮掩,这是“人的尊严”,时代的尊严。
《霍小玉传》里的性描写相对含蓄,“解罗衣之际,态有余妍,低帏昵枕,极其欢爱”;《莺莺传》也蜻蜓点水般掠过,“至,则娇羞融洽,力不能运支体,曩时端庄,不复同矣……有顷,寺钟鸣,天将晓。红娘促去。”
要知道,这些作品中,男女之间并不是婚姻关系,基本都是男女自行恋爱的结果。
在当时,男人不必说,女人也有一定的行动自由,不会像后来的朝代那样,女人只能闭门不出,看一看邻家郎都犯忌讳——史载,玄宗时的宰相李林甫就允许女儿们观看往来的士子,自行择婿,这要放在清代,是绝不可能的事。
哪怕是没有人身自由的宫女,也有机会选择爱情。
《新唐书·后妃传上》记载,景龙四年正月十五,中宗和韦后(又是这对夫妻!)微服过市,放宫女上街看灯,宫女们抓住机会,全“淫奔不还”——全跟相好儿私奔了。
唐传奇中,多少女孩遇到了喜欢的情郎,都是“自荐枕席”,主动又大胆,文学中的这些女孩的做派,跟当时的风气息息相关。
当然,我们并不是说唐朝女孩拥有跟男子一样的地位和自由,只是相对于之后的朝代,那确实是一个男女相对公平、女子自由度比较大、道德舆论比较开明包容的时代。
男女相对公平,其实还是不公平。
在婚姻方面,男子可以用“七出之条”来束缚妻子,虽然妻子也可以自主提出离婚(“一别两宽”这个网红词就出自唐代的一份离婚文书),但在爱情地位上,还是与男子相差很大。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因文章马伊琍离婚微博成为网络流行词,语出敦煌莫高窟0343号“放妻书”,也就是唐代的离婚协议。
学者张国刚在《唐代家庭与社会》中介绍,唐朝人对通奸的定义和现在有所不同:“有夫之妇与他人发生性关系为通奸;即使丈夫已经死亡,寡妇与未婚男性发生性关系也是通奸;男性与未婚女性发生性关系不为通奸;未婚女性与已婚男性发生性关系不为通奸。”
也就是说,在法律上,男子可以乱搞,女子就不能,连寡妇与未婚男性发生性关系都不能。
在唐朝,还有非常严格的妻妾之别——我们总说中国古代一夫多妻制,其实准确来说应该是一夫一妻多妾制。
在古代,正室的妻子只有一位,其余的伴侣都是姬妾,两者地位相差悬殊,甚至在和家主的性生活中都有不同的对待。
比如《天地阴阳交欢大乐赋》就提及,与妻子过性生活,只能是夜晚,欢爱的方式也比较保守,目的是延续血脉,而与姬妾过性生活,就狂野、随意得多,无论白天黑夜,不管什么花样,目的就是取乐和享受。
具体不说了,太黄,感兴趣的可以去读读这篇作品。
学者姚平在《唐代的社会与性别文化》中说:在中国历史上,对性的描写经历了一个从上古时代的人性探索,到秦汉至唐代的浪漫雅致,到宋明时代的庸俗化的漫长的变化过程。
现存宋代文字中没有一篇是可称为性文学作品的,而明代虽有大量色情文字出现,但文人对情欲的赞誉是非常犹豫的。
了解了这个衍变历程,便知道唐朝之可贵,那种洋溢着生命激情的“自然和愉悦的性爱观”,是多么难得。
这篇文章可不是诲淫诲盗,介绍唐朝时的男女之事,也不仅仅是猎奇,我们都知道那是个无比伟大的时代,伟大在哪里呢?是“忆昔开元全盛日,小邑犹藏万家室”吗?是威震西域成为东方霸主吗?
这些固然伟大,但真正伟大的是“人”,是风气,是开明、包容、自信的时代精神,这才是让我们心向往之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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