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的另类脸谱：徐树铮的遗脉，第二代后人反对父亲复仇

北洋大时代的生存智慧（三百一十二）：老夫聊发少年狂。

在北洋历史上，徐树铮是段祺瑞的心腹爱将，世间若无段祺瑞，肯定亦无徐树峥。“小扇子”徐树铮的恃才傲物，这一点很对段祺瑞的脾气，作为段祺瑞的首席策士，“徐之才气，横揽一世，远不可及”，但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距离北洋十五年的新年，还有不到两天的时候，徐树铮在是日夜晚乘车经过廊坊车站时，被张之江派兵枪杀。此事的肇因源于七年前徐树铮用计取命陆建章，当时冯国璋与段祺瑞两人关系破裂，作为直系军阀幕后策士的陆建章赴京为冯国璋出谋划策，作为北洋军早期的执法处处长，关灯月下黑的勾当，陆建章绝对算是徐树铮的前辈，没想到打了一辈子雁，最后却让雁琢了眼。

但是，陆建章死后，其外甥在此时已经成为北洋军阀中举足轻重的角色，所以张之江的这出车站行凶，虽然被包装成陆建章之子陆承武为父报仇，却仍然难以掩人耳目，夹缝中的段祺瑞失声痛哭，能做的只是隐忍不发。四个月后，彻底告别庙堂的段祺瑞，在乘车经过廊坊车站时，据曾宗鉴所述，“段开窗而望，历约十分钟，口唇微动，喃喃若有言，老泪盈眶，掩面入卧。”上个世纪五十年代末，段祺瑞的孙子段昌义与徐树铮的儿子见过一面，告诉他说：“爷爷吩咐的，以后每年摆供，祖先牌位旁，要摆上徐爷爷的牌位，给徐爷爷磕头。”年仅四十三岁的徐树铮死后，徐世昌和张謇等人送来的挽联，大多是惋惜其才，只有徐树铮的同窗张伯英的挽联，直言徐树铮的最大弱点：“孔文举早慧非祥。”

其后，徐树铮之子徐道邻在父亲死后第二十年，辞官后交出一纸诉状，意欲为父亲复仇。作为徐树铮的第一代后人，徐道邻隐忍多年，不是因为不敢言，而是源于担心自己的诉状，影响前线的士卒，只是没想到此时诉讼时效已过，只能感叹：“二十年未能手刃父仇，亦未能使凶手正法，终不免抱恨终天。”当时徐道邻辞官后交出诉状，徐树铮的第二代后人中，孙女徐小虎还在上小学，父亲徐道邻含着泪告诉她：“你不懂，将来会懂的。”但是长大后的徐小虎，作为徐树铮的第二代后人，一直反对父亲复仇，她认为这样做对当时的家国天下没有任何益处，只是家族之间的私人恩怨。

最终，也不是徐小虎的亲情冷漠，反而她是一个十分容易动情的人，一提起祖父徐树铮的故事，眼泪就在她的眼眶里打转，即使此时的她，已经是饱经沧桑的八十岁高龄，不过仍然难掩她的高贵与典雅，牛津大学的艺术史博士，著名的书画鉴赏家。尽管如此，徐小虎仍然经常自愧学问远落后于先人。五年前，徐树铮的十七位分布在世界各地的后人，一起前往醴泉村扫墓，会说汉语的只有四人，其中第三代后人中只有徐小虎的小儿子会说汉语，而且愿意跟着母亲姓徐，名字叫做徐源，似乎带着无限的感慨难以名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