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则明

       我曾经到过一个城市六年却未曾好好看过它的风景，而当我即将离开它的时候，又埋怨它没有给予我欢乐，相反，是一夜夜的寂寞、一夜夜的枯守。仿佛在等了一世纪的故人，故人没来，我独自离开。

       六年，从无话不谈，到习惯在黑暗中隐没；从懵懵懂懂，到接连地赋说新愁；从心平气和，到无脑的尖锐刻薄；从无猜，到食色……承认这就是我，由病态变成害怕病态、从过去到现在。六年来经历过什么，其实笑笑一句话就可以说完。

       我曾仰慕过的她说过，语言有时候是假的，只有经历过的才是真实。然而回想起我与她的经历，仔细翻找才发现不过是一段空白的历史，关联不上任何的形容词。我却固执地不肯割舍。混乱的时空已经匹配不上对的时间，这一段洪流中我奋不顾身维持然后遍体鳞伤。

      失望有时候也算得上是一种成长。父亲说点头之交也好，不必失望，不必希望。原来的亲密逐渐分离，再也顾不上兄弟情谊，各自分飞，扎堆到另一个朋友圈，然后各自隔绝。将自己的空间上锁，不经意间又围住了念旧的故友。杂人囿于圈外，嘶声呐喊，结果整个世界里只有自己可以听到回响。他可以向外走，他有更为广阔的方向；可是他害怕，可是他孤单。

      自己变得孤独，却又在偶入他人的世界时假装经历了一场盛世的烟花。台下观众因小丑的出色而发笑，谢幕后很快地忘掉表演者。于是小丑挥手告别时候流下眼泪，衣着堵住去路，面具挤出笑容。于是他以为自己是孤军，一身转战三百里，一剑曾当百万师，是梦还未醒。

      于是我开始不停地说、不停地说，新番变成了老梗，就再也无话可说。到头来依然恐惧，我还洋洋得意地守着这座孤城。

       细细想想还是我的错，什么狗屁情怀，到头来还是离了这个世界的谱。小时候玩魂斗罗时经常被队友抻到屏幕外导致自杀，细细回想，终是我不肯上前，自寻死路。

      毕业后想过要去找她——我曾经的温柔乡和香格里拉；然而梦想还未付诸现实便已成为过去。我所要迎接而来的我新的开始，到时候，也许我依旧是一支孤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