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度茅

53度茅_第1张图片

一一谨以此篇献给一起虚度人生的朋友

   第五根

对于一个酒量很小,酒龄很短的人而言,说酒论酒似乎都有点冒失。但酒友甚多。自以为多少理解一些“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的荡气回肠以及“昨夜风疏雨骤,浓睡不消残酒,借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的缠绵悱恻。在到成都以前我几乎滴酒不沾,以为酒如毒品,和一个安分守已的女人是不沾边的。尽管我出生在一个具有袍哥血统的家族,父亲做区委书记的时候和另一个区委书记联手与其他十二个区的区委书记拼过酒,厶爸当侦察兵时训练喝酒,传说有三斤的量,我姐是他们法院的奇兵,酒场上出奇致胜,但我对酒一直戒备并心存偏见。

记得在县委办做机要秘书时,市委书记和市长到县上检查工作开会至深夜才吃晚饭,我是一个见着领导和陌生人说不来话的人,见众多领导在场,便想溜走,被我们县委书记发现:这么晚了,你到哪里吃饭?我只好坐在那一桌领导间埋头猛吃。县委书记等领导酒过一巡后,对我说:去给书记、市长敬一个酒,我装着沒听见,继续猛吃。书记大概觉得我太没礼貌和规矩,走到我旁边说:去给领导敬个酒。我依然一脸不懂,书记无奈的看着我,恨铁不成钢:喝一口酒要死哟?我才恍然大悟的认真想了想,我爸那么喝酒,依然精气神十足,喝酒是喝不死的,于是,怀着视死如归的决心,给各位领导敬了杯酒。

人生笫一次喝酒其实应该是高中,在读中专的陈同学放寒假回家,很神秘的告诉我,醉酒后要说普通话。那个时代的小县城觉得说普通话是一个特别高级的事,于是,我俩怀着神秘和兴奋的心情买了我们老家著名的广柑酒和红桔酒各一瓶,藏在书包里,拿到我妈单位上分的宿舍,开始喝酒。陈同学很快喝下大半瓶广柑酒,开始说普通话。我对酒有怯意,开始不敢喝,看见她说川东普通话了,便没了半点犹豫,倒出剩下的小半瓶酒,一口气喝下。于是,我和陈同学开始用普通话畅谈青春的迷茫和理想。

从小县城到成都,跟着甘同学混。偶尔去泡吧,在凯宾斯基喝黑啤和黄啤,我要一小杯,陪着各位大侠说古论今,谈天说地,慢慢地体会到喝酒心旷神贻的好处。由于本性拘谨,终不敢造次和放松,所以,从来没有与酒相交甚欢过。但甘同学和刘同学喝酒时的豪气和气度不知不觉的让我内心更开放和宽广。

有一年甘同学从澳洲回来,约酒。我自知没有能力陪着尽兴,然后约另两位朋友一起前往。甘同学和霞同学要了一瓶红酒,我和谭同学各叫了一支啤酒,刚坐下,话未说完,那一瓶红酒己被霞同学喝完。我正诧异,霞同学拉着甘同学的手殷切的说:覃老师弄不清楚什么是爱情,甘老师,我想听你讲讲爱情。甘同学微笑:“酒还没喝呢,怎么谈得好爱情?服务生,再来一瓶红酒!”……。那天晚上以后,凡戏谑我为老师的,我坚信他们酒后一定变节。

公司初创,去南宁出差,第一次称为真正意义上的喝酒。那天沙场初战,激情四溅,喝了很多的酒(和我从前比),以为可能醉得不可方物,但发现天很蓝,云很低,风更撩,心更荡,终明了酒的妙处,明了甘同学、霞同学偶尔约酒的深意。

“我有一壶酒,聊以慰风尘”,一次大酒后,莫名的伤感和懊恼,发誓一定过健康的生活:淡泊名利,远离酒与幻觉,早睡早起,吃早餐多锻炼,失忆后找得到回家的路。

但与颓废生活告别仅仅是偶有悔意,渐渐的发现喜欢酒的女人不比男人少。那年三.八节,鄢姐姐约大家在红杏聚,我和她人手一瓶53度茅台,气宇轩昂的在众多目光注视下从容淡定的进入包房,大气的对服务员说:先开一瓶。服务员惊诧:就你们五个……女的?朱姐姐盈盈:对的。先开一瓶,不够再开那瓶。然后,我们欢声笑语,快意恩仇,一醉方休。

朱姐姐对酒的态度和我是同款,要么不端酒杯,要么端酒杯自己把自己喝醉,不扭捏,不假打,不装,相当汉子,和她喝酒意气相投有莫名的喜欢。鄢姐姐大气持重,圆润周全,游历世界,负责提供53度茅台,在我们醉意阑珊时调侃:我又成你们司机了。然后把我们一一送回家。

又一年三.八节,我们相约去“60年代

”庆祝,酒吧里除了我们六七个不成熟幼稚不稳重的女人,其他的男人沉稳的座着。可能因为是女人的节日吧,所有歌手上場的第一首歌都是献给我们这群手舞足蹈的女人,这让我们更为激情,从座位上跳到台上去伴舞,放纵张揚,完全忘记了自己是一群中年女人。酒吧老板可能很少看到这么的张牙舞爪,不断地送酒给我们,直到酣畅淋漓醉倒为止。因为每次聚只喝53茅台,该团队得名“53度茅”。

每一年和作家李同学,诗人吴同学聚三至四次,谈风花雪夜,文学艺术,理想人生,颇装神弄鬼的。作为一个习惯用分行文字表达自己的伪文学青年,难得这样的一本正经,胸中有天地,心中有冷暧,想象自己是一个才华横溢,济世经纬之才,完全摆脱日常的庸俗、琐碎和不堪的中年妇女形象,指点江山,激揚文字,少年情怀,仿佛泛舟江湖,一路花海.饮酒吹萧,西门飘雪,醉里看剑。我因废话极多,表现欲很强,所以酒喝得不算多,但每次吴同学几乎都是醉着回她在羼浦的家。“醉里看剑”驰骋酒埸。

“唯有饮者留其名”。写这篇文章的初衷是,我非常奇怪我一年喝不了10次酒,居然有两个专门喝酒的群,居然会时不时在深夜去寻找酒后失踪的或冒似失踪的友人,居然请朋友吃饭,对方会问我:带了多少酒,需不需要她随车再带一箱红酒……。如此女人们直接真实的与酒共舞,是女人更焦虑还是更进步了?

某个夏夜,我看见了两个月亮,知道自己已无可救药了,深陷抑郁症泥坑,趁着家人己熟睡,信步走出院子,院子门口有一家24小时便利店,我茫然的走进去转了一圈不知买什么,再转了一圈还是不知道买什么,老板是一位年青姑娘,不断热情的问,需要什么吗?我说:两听德国黑啤。然后坐在院子外的街沿上,看夜色中匆匆的行人和刺眼的车灯扫过我麻木的脸,那个时侯内心突然安静而平和起来,觉得活着,那怕苟且偷生,也依然可以万物生长。

成都的酒吧我喜欢“空瓶子”和“半打

”这样的名字,但真正让人难忘的却是“沐思”和“小酒馆”。和酒有了联系,也有了关于酒的记忆和故事以及似是而非的传说,在这传说中,酒是良人,亦是毒药。

酒与毒药

第五根

或者是酒或者是毒药

或者一饮而尽的是眼泪

是划过心坎的那道印痕

是日出时忘掉的轻狂和醉

绝世奇毒杀不死感觉

深刻而尖锐的痛

染成红

依然凝固依然燃烧依然妖娆

如喷薄而出的愿望

空瓶子的意念迷幻重重

眼睛和眼睛丈量深不可测的距离

面具下心永恒的赤裸

逃脱不了命运的谋杀

往事己不再清晰

秘密隐藏在酒杯中

那一瞬那的真实更接近残忍的本质

干了这杯酒吧,从此不再疼痛

似醉非醉放下所有

去远方或回家

你不再是你,我不再是我

最后那滴泪温柔的融进最后那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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