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写手|S·A阿列克谢耶维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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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阿列克谢耶维奇

文/及庐

距离撰写《南京大屠杀》的华裔女作家张纯如吞枪自尽已过了15个年头。

2015年的诺贝尔文学奖,瑞典学院颁给了白俄罗斯女作家S·A阿列克谢耶维奇,以表彰她对这个时代苦难与勇气的写作。

两个来自不同国度的作家,用同一种纪实的写作方式,还原了战争带来的悲剧性后果。

巧的是,无论是张纯如还是阿列克谢耶维奇都曾为记者。或许是职业的特殊性,在记录时代的文字中,她们都力求了真实。

斯维特拉娜·阿列克谢耶维奇,1948年生于乌克兰,记者,散文作家,擅长纪实性文学作品。

她用与当事人访谈的方式写作纪实文学,记录了二战、苏联解体、切尔诺贝利事故等人类历史上重大的事件。

获奖后,她的几部作品得由磨铁图书出版,与中国读者见了面。

其中一本便是《切尔诺贝利的悲鸣》

你也许对这个名字感到陌生,但你对核泄漏一定不陌生。

这是一场发生在1986年,前苏联切尔诺贝利的一场重大核事件,27万人因此事故患上癌症,致死9.3万人。

记录切尔诺贝利事件的报纸、文字不计其数,阿列克谢耶维奇便是参与报道的其中一人。

但她的方式却是最直接,程度却是最深入的一个。

她不是按照正式的历史文献描述历史,而是通过亲身经历的人,机密档案和被人们忘却的、掩埋的资料中挖掘真相,甚至亲身走访事故发生地。

所以在她的书中,我看不到历史的隔膜感和置身其外的“上帝视角”。更多的是面对面的对话,仿佛你就身处在事件当天。

“普里皮亚季镇的一位妇女对我讲过,他们怎样通宵达旦地观赏反应堆冒起来的大火。大火五彩缤纷,像一种非人间的光彩,满天辉煌。殊不知这美——致人于死命。”

《切尔诺贝利的悲鸣》将目标对准了人群中弱势那群,战争中失去了亲人的妇女和儿童,失去了祖国和家乡的普通人。

还有在切尔诺贝利爆炸后生下的残缺的孩子:

“我的小女儿和其他人不一样。她长大后会问我:“为什么我和其他人不一样?”

她出生时不是婴儿,而是一个小袋子,除了眼睛之外,没有任何开口。病历卡上写着:“女孩,多重先天异常。肛门发育不全,阴道发育不全,左肾发育不全。”

那是医学上的说法,简单地说,就是没有尿尿的地方,没有屁股,只有一个肾。第二天,她在人世的第二天,我看着她动手术,我以为她会哭,她却睁开眼睛微笑。天啊,她笑了!

其他和她一样的婴儿都没有存活,那些婴儿很快就死了,但是她没有死,因为我爱她。

四年中,她动了四次手术,她是全白俄罗斯唯一出生时有如此复杂的病症,却存活下来的孩子。我好爱她。我没办法再生小孩了,我不敢。

《切尔诺贝利的悲鸣》讲述的是这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遭受灭顶之灾的切尔诺贝利人的境遇。

任何一场事故最后都会化作书架上的一则记录报告,真正被遗忘的痛苦的当事人却被湮灭在时代里。

“切尔诺贝利给俄国人的思维模式带来了一场大灾难。有人说爆炸的不仅是反应炉,而是整个价值体系”。

致力于挖掘出事件本来面目的阿列克谢耶维奇,就曾遭到否定,因为她的文章里没有“英雄”,只有事实。

但她的的伟大不止在于她为寻求真相付出的代价,更为她所呼吁的“战争从头至尾都是谋杀”。

《二手时间》是真刀真枪的战斗,《切尔诺贝利的悲鸣》是没有硝烟的战斗,看似有别,本质却都是一样。

阿列克谢耶维奇真正关心的,自始至终都是小人物们。

“被污染的不只是土地,还有人心”

“福楼拜曾说自己是人们的笔,我把自己称为人们的耳朵。当我走在街上,词语、句子、感叹就向我涌来。我想,多少长篇小说都遗失在时间中。”发表获奖感言时阿列克谢耶维奇这样说到。

“我的老师Ales Adamovich——我今天带着感激提起他的名字——认为用散文叙述20世纪的噩梦是一种亵渎。不用发明任何东西。你必须如实写下来。需要一种“超文学”。见证者必须说话。我想起尼采的话——没有艺术家能完全达到真实。”

为了“不亵渎”,阿列克谢耶维奇力保了真实,还原了那些被遗忘的痛苦的瞬间。作为一个见证者,她写下了《切尔诺贝利的悲鸣》、《锌皮娃娃兵》、《我是女兵,也是女人》、《二手时间》等优秀作品。

青年作家蒋方舟在《二手时间》读后感中写到:我从来不知时间竟不站在我这边。

在战争中,我们都是瞬息而过的普通人。

因为如实的记录了时代,阿列克谢耶维奇曾有好一段时间都不能回到祖国,流浪在外。

无论是致力于普及南京大屠杀的张纯如,还是用笔尖控诉战争的阿列克谢耶维奇,他们都做着极其辛苦却伟大的事情。

也在提醒着我们,有些事情,不能忘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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