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乡气

        忙了整整一个上午，帮忙诊断一个应用卡死的故障。及待完事儿已是晌午，匆匆填补了一下五庙。打开搜狐看了一会儿《老农民》，一个桥段里蒋欣唱起了贵妃醉酒。想想已有好久没有听京剧了，自打离京只是偶尔拿些梅派，马派的折子看看，极少看全本的戏。从苏州回来以后更是一点都没看过，最近的一部应该是在某个阴雨天里听的《五女拜寿》。喜欢看戏，犹如喜欢看书一样，喜欢里面的故事，更喜欢里面的智慧。那种回归本源，超然于手眼身法步的东西。

       想写一些体会，这一整年，这二十九载寒暑。不知如何开头，嘿嘿。于是想到了这个名字，前几日于文正公的札记里看到的。归是山岚里的笑，端的不知如何下笔。

       乡气，该是父亲的脊背。这一年只秋起的时候回去过一次，跟老爹拉拉打打忙了几日。田畦上，场院里，我都还只是个羸弱的孩子。只能干些捆草，装车的小活儿。而拉地，绞刹绳，打场之类都插不上手。还是父亲太溺爱我了，只是让我读书，这些庄户地里的看家本事全都没教我。倒不如两岁的小侄女儿，拿了木锨，看看天，瞅瞅谷嶙，傲娇一句：“来点风儿，迪迪要扬场了”，笑趴了一堆人。好几年没收过秋，每次干活都是脱胎换骨般的疼，老爹已扛了大半生。

      乡气，该是母亲的饭。回家最高兴的一件事儿就是趴在窝里当吃货。每天想着让母亲给弄些城市里买不到，却在梦里馋了很久的吃食。我爱吃散状，格格豆，驴打滚，大发面，发面饼就酸菜，嘿嘿。每每老妈买一堆大鱼大肉我都会给剩下，做项目的几年每个月都得跟着混几次席面，着实不如家里的粗糠咽菜。秋风里，老妈又给晾下了一些茄子，豆角，海棠...

       乡气，该是大哥的蜕变。这两年随着孩子的成长，已不见老哥身上的稚气。早春就出去打工了，及至腊月我从南方回到赤峰，老大才匆匆忙忙的收拾家伙。嫂子说哥哥每天自己包活儿，晚上还去打些不扰民的零工。这份辛苦我怕是下不来的，这些年的读书漂泊比起你跟老爹，我该是不足万一。如今挣的比我还多，想来责任的力量远大于所谓的学历。

       乡气，本是一些朴素和辛苦，更该是一种能力。如路遥在《早晨从中午开始》中所说，人如不能重新投入到严峻的牛马般的劳动中，无论做为一个作家还是一个人，你的真正的生命也就将终结。如曾公所言，乡气多者，能身到、心到、口到、眼到，尤能苦下功夫，亲自去实际体察一番。曾公选兵都是粗手大脚的山野农夫，湘军将领也多是些乡气重的拙者。

        这一年如有所悟，该是责任二字。务实，守拙。最笨拙的方法，最扎实的态度。

        继续听会儿李胜素的海角冰轮初转腾，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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