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恶的 “日本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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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 ”过去已多日,最近又看到几篇纪念这个日子的文章,不免感慨岁月匆匆,当年的 “卢沟桥七·七” 事变一晃都过去80年了,那曾经的国耻,曾经的国难,曾经的血雨腥风。

几多辛酸泪,难述心中苦。

我们的上一辈曾与国并肩,与国同难,付出过巨大牺牲。


1

我的家乡汤溪就曾遭受日本鬼子的铁蹄践踏。

我的亲人至死还感染着日本细菌弹引起的 “烂脚病”,缠着裹脚布下葬。

根据史料记载,1942年6~8月间,日本关东军731部队两次用飞机将鼠疫、霍乱、炭疽、伤寒等菌苗投撒在衢州、汤溪一带,致使上千人死亡,上万人不同程度感染各种细菌病毒。

我外公当年是远近闻名的理发师,经常上门替行动不便的人理发,在一次外出中不幸感染炭疽病毒,双腿自膝盖以下全部糜烂,疮口斑斑,流血化脓,而且奇痒难忍,四处求医,均无药可治,只好自己抹点土灰止痒,外面缠上裹脚布。

到了夏天更残忍,由于有汗液,双腿糜烂部位散发出一股恶臭。尽管裹脚布频繁更换,那不时渗出的脓水血水,把刚换的裹脚布立即变得斑斑点点。换一次裹脚布就如同扒一层皮。

望着外公痛苦地呻吟,不懂事的我还笑话外公不够勇敢。

外公只能在家坐着给人理发,为了顾及对他人影响,再热的天也穿长布衫长裤,奇痒难忍时只能用手在裤脚外面轻轻拍,拍重了也会钻心的痛。

当年外公动不动就骂一句:狗不 X 的日本佬。

由于没有有效药,病毒逐渐扩散,没过多久,外公便含恨离开了人世。

下葬时,亲人们强忍悲痛,买来宽大透气的裹脚布给外公绑在腿上。

愿外公得以安息,不再遭罪,不再受苦,不会再有磨难。


2

汤溪往南方向就是绵延几十公里的崇山峻岭,山高坡陡,当年有一支抗日武装力量就驻扎在山里面,有史料记载,是隶属于国民革命军整编第74师下辖的一个连队,约300多人,正规编制,配备齐全。

听老一辈讲,当年有一支国民革命军通讯兵队伍要进山汇合,在路上被日本飞机盯上,被日本飞机追逐至汤溪厚大一带,队伍突然不见了踪影,日本飞机就围绕着厚大村上空盘旋,一圈又一圈。

飞机飞得很低,每次掠过屋顶时,屋顶的瓦片顿时被飞机翅膀(其实是飞机气流)“哗哗哗哗”掀起一大片,吓得屋内村民四散奔逃。

飞机盘旋了一阵,投下两个菜坛(当地腌咸菜的坛子)般大小的炸弹后飞走,炸弹落到当时厚大村最具规模的建筑——大奎祠堂,而后爆炸,爆炸引起的大火整整烧了二天二夜。

厚大村民引以为豪的大奎祠堂被毁于一旦。

大奎祠堂是一名号称 “厚大奎” 的人从先祖手上继承下来的明代建筑,规模宏大,气势雄伟。

年幼时我曾去看过,虽然已经是遗迹,但那宽广的占地,地面上那尚存的比圆桌台面还大一倍的石柱础,足以想见当时支撑在上面的柱子有多粗多大。

至今大门口还立着的两个石狮子,高达2米以上,需要搭人梯(一人爬到另一人肩膀上)才能爬上去。

如今,闻名方圆百里的历史古迹仅仅留存下遗迹。


3

上一辈老人常挂口中的还有当年 “逃日本佬” 。

所说的 “逃日本佬” ,就是当日本鬼子还在距离村庄30~40里开外时,只要是日本人要来的消息传到村里, 村民便拖家带口,带上早已备好的干粮,锁上大门,全家逃往山上躲起来。

汤溪厚大一带的村民一般都逃到乌炭坞,大阵坞和乌垄等深山。

在山里躲上几天,估摸着日本鬼子已经撤离,或有胆大的村民深夜潜回村子附近先行查探确认,大家方下山回村。

这时候的家已经不成样子,家也不再是家。

家里但凡能挪得动带得走的,无论粮食或用具,都被日本鬼子洗劫一空。

搬不动的大水缸,米缸,腌菜坛子,灶台,储谷大柜,衣柜等用具,都被可恶的日本鬼子拉上大小便。

“ 遭天杀的日本佬 ”。

“ 天打雷劈的日本佬  ”。

“ 狗不 X 的日本佬 ”。

“ 操他祖宗十八代 ”。

唯有这样骂,村民们才稍微能解恨。

好好的家被糟蹋,完整的山河遭破碎。

国破则家不在。


无论 “甲午战争” 还是 “抗日战争” ,但愿不再有战争,福泽广大黎明百姓。

但历史终究不能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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