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思议的事》第一章:身处世间

文/郑小車

(一)[身处世间]

  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关于现世。
  故事从这一片山林说起——
  我叫花鸣,出生在一个很偏远的山村。乡里乡亲他们都说我的名字很好听,花鸣。这是我的奶奶取的,她是位教师,严肃的,不爱说话的不是她,其实她非常非常的温柔,总是面带着微笑。村里人的要求她总是有求必应。小时候,我的爷爷还在世,有天在归途的路上山体滑坡,他便跌进了深深的山谷里。沓无音讯,直到被村民发现,已是一具横尸。从此,只剩我与她。我的奶奶,我叫她阿布。
   阿布从年轻到老都是一朵花,爷爷去世后,追求者不断,有曾经暗恋阿布着的,也有现在村里仅存的孤寡老人,抱着可有个人陪伴终老的心态来追求阿布。
   阿布拒绝了所有人。包括年轻时暗恋着的那位帅哥,牧爷爷。

   傍晚时分。
   阿布的神情定在桌上的玻璃瓶,还有玻璃瓶里的蜜蜂。“花鸣,你看,我的一生就像那瓶子里的蜜蜂,转啊转,转不到出口。”

   夜幕慢慢降临,屋里有点昏暗,我和阿布都忘了开灯,而那蜜蜂是我养的宠物,它的名字叫宠物。“你爷爷去世后,我落个清闲自在,我也快寻到出口了。你也长大了,你看你,真漂亮。”随后阿布叹了口气,握住我的手。

   “那蜜蜂,放了它罢。”我们的谈话迟迟没有进行下去,僵持在了这里,余光中,我望向阿布。被她惊到,她好美哦,纵然不是光鲜亮丽,粉面桃花。可凝望的眼神,附在爬满皱纹的脸上。在衰老的身体里,藏着一颗少女心。我的阿布,一直年轻着的,温柔的阿布。我开始明白,恋她的人为何如此多。

    迟了会,阿布起身走入厨房,她要开始准备我们两人的晚餐,蝉鸣与昏暗的天色,还有烟囱升起的烟雾,都有一股无比荒凉的沧桑,是一天尽头来临的宣告,不喜欢。
   ‘啪’,我起身摁下开关,原本被黑夜笼罩的屋子亮起一束光。站在厨房门口,我问:“阿布,我的名,花鸣,为什么叫这个?花朵明明无声,不会鸣叫。” 灯光下,阿布的脸庞布满祥和,有光。“花蕾本无声,花开绽有音。花儿鸣泣之时,音小,微小,可有。”
   在之后的时光里,我会经常想起在乡下这些和阿布相处的日子。
  “花成蕾,绽破,鸣泣,怒放,花鸣。” 阿布,故事只是说到了开头,我好想你。
  关于我的父母,阿布的儿子,我的爸爸,在我刚出生那天死于自杀,上吊。我的妈妈,失去丈夫之痛使她无法接受我,她的女儿,认定是阴晦之物,不详,弃女而去。若不是因为阿布,我只是一个被遗弃的孤儿。
  蜜蜂已放了它,阿布,我好想你。

 
  “喂,你是公户花鸣吗?”
   身后两位身穿黑色制服的高大男人对着背向他们的少女询问。
   不觉得用[喂]来称呼他人很没有礼貌吗?”她将脸微侧,左眼看准了两位制服男士,眼神凌厉锋华,那是一股无所畏惧的气场,两位男士在形上的气场中已被折服,觉出自己的不妥。
   “嗯… 咳…… ”另一位男士从喉中发出一股沉闷的咳嗽,为了缓解这一开场就被拉下风的局面。
    而她转身:“我是公户花鸣。”声音还是稚嫩的,附近德清高中的高三学生,十七岁。
   “林泽西是你男朋友吗?”
    被这么询问时花鸣稍顿了一下:“不是,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两位不惜抽出宝贵时间前来拜访,想知道什么?”
    “喝水吗?”

    “不用了,谢谢。”
    “但还请花鸣小姐跟我们走一趟,如有冒犯之处还请谅解。”

     阿布,那时我已经离开您第三年了,就因为考入了一线城市的一所重点高中,我与你分开。
    我卷入了一场事件,被两位黑衣男人带走,我坐在他们的车里,夏天的车厢真是闷热,所幸有空调。我随着他们的车路过了繁华的市井,有匆匆行人,有乞丐,有街头艺人。路过树林下的碎影,我回想起光打在他们带我离去时的屋子,无处不在的光穿透下来,好像穿越了时空。
   我又想起了林泽西第一次带我到他爷爷在郊区的房子,四周绿树环绕,那时林泽西跟我说:“森林包围房屋,城市占有森林,而城市本身是一片丛林。花鸣你的老家厉害,那些大树比我们活得久多了,如果大树在人类面前骄傲的话,我一点也不觉真得不妥。”
   “花鸣,我和你不一样。”
   “我从小生活在城里,在电视里,在杂志里,在网络里才看到森林,看到大树,我从小便爱这些生灵。它们的骄傲是理所当然的,可是它们却从来什么都不说。”

    [你和我不一样]
    [它们的骄傲是理所当然的]
    你这样告诉我

    真是幼稚,我们都是一样的,我们理应像这些大树一样是挺着胸的,是骄傲的。
    可是阿布,我想知道,这场洪流太大。
    我会被带去哪?
    林泽西你又在哪?

题外话:(与自己约好了,每周更新一章,下章: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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