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步寒冬8

当我走出公路时，太阳正躲在山里，也许只是因为我就呆在先前遥望的石山的缘故吧！此时天色尚未晚，一切都十分明亮，与刚刚呆过的房子截然不同。我一边扯开零食口袋，一边仰头看两旁的村落。这山路的左右两边，都建有房子，一直通往前方的弯道。

沿着公路向前，是一道被树木和竹林遮住的一道弯，那地面，已经明显毁烂。不一会儿，只听得有笛鸣，声音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大，是卡车。我向前走着，不由得向路边靠了靠，这卡车指不定有多大呢！就在弯道前，从树荫下，闯出一辆中型卡车，蓝色铁皮，与我家中那辆类似。这类卡车车型并不大，但由于这司机不懂考虑行人的感受，过弯竟无怎么减速，以至于我只好停在原地，等他开过。车子开过，只觉一阵强风刮过，我手上的零食袋子也被风带起。

卡车过后，地面上扬起一阵飞尘，让人掩鼻眯眼才得以通过。风带起的灰尘，也会落下，我看着它们在风中飘摇了，又回归了。对它们来说，扬起终究是少数，沉淀方为常态。其实，村里的一切又何尝不是呢？我听着，那卡车远走高飞村落恢复平静，甚至连居家的声音都难以感受。但那又不代表没有了生气，再在往前几步，你又会看到那铁门闭上的一户人家，里面的大人小孩正在休息或是劳作。与这边对比的，是公路的另一侧，也就是面向山下的一边，有不少的黄土瓦房，与杂草共存，与溪水依偎，在瓦房背后，也有树林，沿溪直上，但没有人。突然间，我似乎明白了刚才那生气的来源了。

再往前几十米，已可见一个长坡，我也饿了，只顾着开着零食吃起来。在这山上的一条公路上，走着这样一个少年。但不会有人理你，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如果换做是大夏天，有些刚忙完农活的人可能齐坐在路边的石凳上，见你来了，多问你从哪来，干嘛去，而现在是冬天，越临近夜晚越寒，一路上都未曾见得有谁会出来。我一边爬着坡，一边喘起气来，以前总是骑车经过，如今用脚步，似乎又有了截然不同的感受。现代社会大多由工具拼凑成，这样脱离工具，取下包袱，放慢脚步，反而让很多感受变得直观起来，你可以不用担心距离，不用担心时间，只关注脚下。我走着，能记录我行走的，除了手上的表之外，恐怕是袋子里的一块块零食了吧！

上了坡，随即告别了人家，坡顶上没了房屋，而在坡的那一边，也不会有。我回头一望，那铁门内的大人小孩，仍旧休息或劳作着…于是就走进坡顶的树林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