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的女儿们：《猎天使魔女》中的文化考据
提到《猎天使魔女》这款经典的 3D 干架耍酷福利游戏，想必各位应该也不算陌生了。虽然达不到膝盖中箭的里三光那种遍地开花的程度，但本作也已经是一个有过多次移植、复刻的游戏，各个平台的玩家都很容易能够接触到，最近也刚刚和《征服》一起打包推出了 PS4 中文版。
本作诞生于 2009 年，作为延续了四叶草血脉的白金工作室早期作品，在当时公布后它就承载了许多动作游戏爱好者的关注与期待。那时候，神谷英树还没有立志成为俄罗斯方块大师，在本作的开发过程中倾注了大量热情与才华。而它的实际品质也有目共睹，很快就被圈内玩家尊为“三大 ACT 里的第四位高手”。
除了优秀的战斗系统之外，《猎天使魔女》和它的姐妹作品《鬼泣》还有一点相似之处，就是都融入了大量宗教、历史和民间传说等元素。虽说不管以什么标准来看，这两个 IP 的剧情和叙事都谈不上多精妙，但其背后的设定仍然值得玩味。所以，虽然这次话题仍旧是身为魔女的贝奥妮塔，但并不会涉及她那老生常谈的飒爽战斗英姿（系统玩法）；我们将从另一个角度——魔女在故事背景中的身份、起源以及作为灵感的现实渊源开始，一探其内在的文化典故。
魔女的形象来源
在初代故事中，登场的魔女主要有贝奥妮塔与贞德这两位；此外，还有在回忆中出现的罗莎——即贝姐的母亲。她们都是来自于名为“暗影魔女（Umbra Witches）”的一员。这是一个由女性作为主导地位的古老氏族，她们保持着封闭、排外的生活方式，并专心于对魔法等神秘仪式的钻研。
传说中，混沌神赐予了她们“暗之左眼”，与持有“光明右眼”的另一个组织——“流明贤者”形成了两股截然不同的势力。两者之间保持着互不往来但彼此尊敬的态度，一同潜藏在人类历史背后，维持天堂、地狱与人间三者的平衡。
暗影魔女崇尚魔法奥秘，精通各种超自然与神秘学艺术——甚至还掌握着远超时代认知的物理学、武器和相关战斗技能等等。在她们当中出生的孩子，如果缺乏精神与魔法的潜能，便会被带到普通人的群体中生活。因此，一个魔女在族群中的地位往往不是取决于血统，而是她们自身的能力是否能符合族群的需求。
魔女与贤者，世界的影子守护者
从妙龄美女到年老阿婆，显然在讲述魔女的各种故事里，她们的年龄与外貌不太统一。但在着装品位方面，倒基本上都是维持着黑色长袍、尖尖的巫师帽这种标准。如果能再给自己搞个 V8 引擎的飞行扫帚和一只黑猫，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作为一个“耍酷动作游戏”，《猎天使魔女》中的角色形象自然倾向于更加前卫个性。但我们也能看到，作为主角的贝奥尼亚尽管时尚性感，但仍旧在一些造型细节上保留了刻板印象里的魔女元素。尤其是她那当年初公布时，被许多人认为古怪的发型，便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尖顶帽——Pointed Hat。也就是经常被用于描绘魔女形象时，伴随她们一同出现的装饰。
作为在故事里出生于古代欧洲，并于现代社会复苏的魔女，贝奥妮塔在初代保留与其相似的高发髻倒也显得挺合理。不过需要说明的是，这种帽子在不同文明和国家的历史时期，所蕴含的意义并不太一致。它们并非都是代表着负面形象，在 1430 之后，还一度成为法国贵族女性时尚代名词。
至于为何会演变成如今西方文明里的女巫帽，目前这方面还没有明确的答案。其中一个说法，认为是这种帽子流传到了欧洲民间的农村妇女当中，而这个群体往往又刚好掌握了一些草药或医疗知识；于是，在女巫狩猎盛行后，她们所戴的尖帽子也成为了与其相对应的符号。
早期设定图，与古代绘画中的尖帽子
有趣的是，最早关于类似魔女尖帽记载并非西方国家。根据我能够找到的资料里表明，在我国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位于塔里木盆地的失落古城“苏贝希”（Subeshi）曾经出土过三具女性木乃伊；随之一起找到的，是其头顶所戴的黑色羊毛毡帽——其造型与传说中的女巫帽一模一样。而这三具木乃伊也因此得名“苏贝希魔女”（Witches of Subeshi）。鉴于照片可能会引发部分人群不适，这里就不放出来了。
魔女们守护的“暗之左眼”，对应了西方神秘主义中的“左手之路”——Left Hand Path。它代表着黑魔法、邪恶或是月之力量的含义；与右手之路代表的白魔法形成了对应关系。不过，就和游戏里天使与恶魔并非就是单纯善恶关系一样，如今也有一些学者认为，左右手之路并不能单纯以好坏区分。如今，更常见的定义，是右手之路乃遵循一个指定的道德规范、在约束与教条下进行的魔法仪式；而左手之路则截然相反——打破禁忌，不受道德与传统约束去探寻魔法极限。
从游戏中我们也能看出，作为“左”的一方，魔女们也确实较为较为激进开放。从 Logo 到贝姐身上的装饰，月亮在其中也有着很关键的地位。而在贝奥妮塔的形象设计上，也处处传达着反禁欲、力图打破女性刻板偏见的价值观念。
巴风特的左手之路绘图，以及做出同样姿势的华盛顿雕像
然而，在行为与价值观上与传统教条相去甚远，又拥有远超常理认知力量的女性，让魔女们成为了人类社会眼中的异端。而她们在游戏世界观里所遭遇的偏见，在现实世界的历史中也能找到对照。
与现实一致的猎巫惨剧
众所周知，在西方的民间传说与宗教故事中，魔女（Witch）是个相当常见的形象。她们往往拥有各种神秘力量与知识，尤其是对炼金术与占卜有着非常高的造诣，并且经常与世隔绝，在自己的小屋里酝酿着邪恶计划。
这种刻板印象之所以广为流传，与宗教离不开联系。虽然没有明确的起源，但我们都知道在整个人类历史中，巫术、魔法等概念一直存在。几乎在世界各地的文化与宗教故事中，都或多或少包括了某些人掌握了超自然力量的记载。当然，如今我们都知道，这些多数都是愚昧古人对科学或其他先进知识持有者的偏见罢了。
在现实历史中，这些拥有先进知识的古人，往往都会受到民众或掌权者的误解与迫害。而游戏背景里，拥有各种先进技术与学识的暗影魔女，最核心的族规之一，就是要避免自己掌握的知识不被外人所知。毕竟按照游戏剧情所述，魔女们的主要根据地在欧洲——对巫术偏见最为严重的地区之一。
西方国家在进行宗教传播时，利用神学中善恶二元论的观念，将巫术视为一种邪恶、亵渎的手段。当基督教在欧洲兴起时，教会为了巩固在民众里的权威，秉承“上帝才能拯救众生”的观念；对那些拥有先进技术与学识——尤其是掌握了医学知识的人群，打上了“与魔鬼勾结”的罪名。
当然，今天对于魔女的形象有了另一种解读（？）
早在《旧约圣经》里，就曾经提及到掌握着神秘力量的女性，并强调她们都是邪恶之徒的内容。就像《出埃及记》第 22 章 18 节所述——“行邪术的女人，不可让她存活”一样，那些思想较为开放、拥有医学或其它知识——或者干脆就是长得好看遭人嫉妒的女性，很容易就被污蔑为与魔鬼勾结的巫婆，进而惨遭各种刑法迫害。
甚至直到近代，这种迷信与偏见仍然时不时存在于某些思想落后，被迷信所控制的地区。
在游戏中，作为主角好友/对手的贞德，形象来源正是在魔女狩猎运动早期最著名的受害者。关于这位在英法百年战争中，立下赫赫战功，却最终被贵族背叛并受到火刑命运的少女，绝大多数玩家应该也都不陌生了。毕竟其身上的悲剧色彩，确实很适合作为流行文化作品的参考元素。而在现实历史中，她于 1431 年在法国鲁昂被污蔑为与魔鬼勾结的女巫，仅仅 19 岁就成了政治与宗教的牺牲品。
在此之后，整整三百多年来，欧洲都盛行着魔女狩猎的运动——甚至还出版了不少专门教导如何辨别、定罪并审判的教科书。很快这场浩劫就不再仅仅只是针对特殊人群，而是变成了近乎毫无理由的大规模屠杀。不知道是否有意为之，在贝奥妮塔左边嘴角处，可以看到一颗黑痣。而这在当时，仅仅只是这样一个印记，也可能成为被判定为魔女的“罪证”。
猎巫把人类的残暴疯狂展现得淋漓尽致
由于经常被引用到流行文化作品中，因此早已被历史碾过的“魔女狩猎”时期，对于现代人来说却似乎并不遥远陌生。因此，白金在《猎天使魔女》正式开始前的时代，便将这个历史上的惨剧引入剧情当中，成为故事背景里的一个关键元素。
游戏中魔女狩猎的起因（表面上），是因为名为巴尔德的流明贤者，与身为魔女的罗莎坠入爱河并生了一个孩子（即贝姐）。这个行为违反了双方的铁律，被视为将会打破平衡、给世界带来灾难。于是两个老死不相往来的氏族爆发了战争，直至波及到了整个欧洲。
虽然流明贤者掌握着光明的力量，但擅于暗杀与奇袭、不按常理出牌的魔女却占据了上风甚至赢得最终胜利。但是，仅存的贤者发动了群众的力量，在人类社会散播魔女效忠黑暗势力的消息，最终引发了导致魔女一族近乎灭亡的灾难。
除了因为精通神秘奥术，成为她们遭到迫害的原因之外，其实魔女狩猎还有另一个可能的原因。这场灾难发生在游戏本篇开始约 500 年前。但是在回忆桥段我们能看到，当时魔女们就已经在使用围绕着枪械而派生的战斗技巧了。在现实历史中，欧洲最初引进并使用火药的人，也经常会被视为魔法师。
不过，虽然几乎被灭族，但并不代表魔女无法应对暴民的袭击。按照神谷后来的设定补充，由于不愿意杀害平民，再加上天界在背后从中作梗，所以才会使得人类有机会猎杀远强于自己的魔女。
否则的话，区区一群刁民的武装力量，根本不可能与一群和地狱恶魔勾结到一起的法师作对。
连接恶魔与天使的语言
除了自身的战斗能力和各种先进技术外，暗影魔女们还与地狱恶魔之间缔结了签约。但就像前文提及的那样，在《猎天使魔女》的世界观里，天堂与地狱并非能以善恶来定义——说句实话，都不是好东西。
天使与恶魔特征上有不少共通之处
游戏中的世界被划分为天堂、地狱和人间，并分别代表着光明、黑暗与混沌的力量。此外，在这其中还存在一个与其形成镜像关系，处在次元狭间的炼狱界；它只有天使与恶魔，或是极少部份持有特殊能力的人类，才能观测并通行其中。炼狱其实就是游戏中玩家战斗与探索的主要舞台，在设定上虽然多数人类无从知晓这个位面，但却可以直接用物理手段对人间的事物造成影响。
暗影魔女们可以通过签约的形式，与恶魔建立联系以获取强大的力量，甚至还能够通过媒介将其召唤至人间。从游戏里的表现来看，许多高阶恶魔往往具有毁天灭地的能力，但这并非一本万利的买卖。签订合约的其中一部份代价，便是魔女自身的灵魂。
具体到游戏中，如果玩家体力处于濒死状态，会看到 UI 界面显示周围出现各种黑色爪印；而当 GAMEOVER 时，如果不续关的话，战败的主角也会被恶魔拖入地狱。另外，续作的剧情主线之一，便是贞德为了保护贝奥妮塔而被恶魔抓走；之后玩家追入地狱展开救援的故事。也因为这一点，所以在续作中恶魔也成为了需要对付的敌人。
与之相对应的，流明贤者们则可以召唤天界生物，或者通过献祭人类灵魂将其转化为低阶天使。游戏中无论是魔女还是贤者，他们在使用召唤术时，都会通过以诺语（Enochian）念出相对应的咒语。
以诺语言的文字对照表
在《血污：夜之仪式》发售之前，《猎天使魔女》便算是唯一在作品里大量使用这种语言的游戏。事实上，按照本作的背景设定来看，白金工作室采纳以诺语作为游戏元素，倒也算是实至名归。
历史上，这种语言最早诞生于 16 世纪左右。它的起源来自于女王伊丽莎白一世顾问兼神秘学家——约翰·迪伊(John Dee)，他与另一位学者爱德华·凯利(Edward Kelley)在经过多次仪式与试验后，二人宣称感知到了天使们的传讯，并提供了以诺语作为跟另一个世界沟通的语言基础。
除了这种当时被称为“上帝的第一语言”的文字之外，主角贝奥妮塔在发动召唤仪式后，还会通过自己的头发作为恶魔显形人间的媒介。此外，她平时也会将长发幻化成衣服直接穿在身上，因此一旦发动召唤魔法自然也会就“春光大泄”。这也成为了本作一道标志性的“风景线”，吸引了无数绅士前来一探魔法的奥秘。
当然，我们相信，作为专业制作人的神谷英树肯定不是出于恶趣味才这么设计的。事实上在民间传说里，就有一些观点认为女性如果头发留得太长，会更容易被梦魇（Incubus）给盯上。这一说法主要起源于智利。当地人认为一种相貌矮胖的怪物，会专门在晚上袭击长发女性。
所以我们可以相信，白金肯定是在开发过程中吸收了这个灵感。最后才演变成成为如今这种大受好评的恶魔召唤形式。
古代魔女的印记
与流明贤者之间长达百年的战争，加上之后惨遭猎杀，使得游戏开始后我们所能得知的魔女只有贝奥妮塔和贞德两人。神谷英树曾经提到，前者是英国血统，而贞德则是法国人。那么，在游戏背景中是否还有来自其他文明的魔女呢？
答案是肯定的。但在剧情主线开始的时期，她们早已消逝在时间长河中；如今，我们只能通过游戏中的重要系统——饰品来一窥这些魔女的英姿了。
游戏中共有11个饰品提供了魔女的线索
滑轮蝴蝶（Pulley's Butterfly）：
由中国古代的魔女图兰朵亲手制作而成。这个首饰能够召唤出魔法蝴蝶，在佩戴者身边飞舞，阻挡来自外界的伤害。
这位魔女据称是某个中国古代的公主，曾经昭告天下：欲娶公主之人需回答其三个谜题，如若失败将遭到斩首示众。然而，当帖木儿之子——卡拉富解答出谜语后，图兰朵却撒泼耍赖。但在卡拉富的一系列真诚举动之下，她那冰冷的心也逐渐融化，最终与其结为连理。
这个首饰的原型来自于三幕歌剧。它是由意大利著名作曲家贾科莫·普契尼生平最后的著作，其中部份曲调是参考了中国民歌《茉莉花》。由于是结合了当时西方对中国刻板传闻与印象编成，因此其中一些设定我们看着略显莫名其妙。
虽然是中国背景，但却是西方人眼中的样子
谢尔盖的恋人（Sergey's Lover）：
由莫斯科公国的魔女玛瑞娜（Matryona）制作，外观能够让人联想到著名的俄罗斯套娃。它可以帮助佩戴者召唤出自己的分身，实现与多名敌人同时作战的技巧。
玛瑞娜的现实原型，来自于 19 世纪俄罗斯东正教会一位圣贤——Matrona Nikonova。这位出生于 1881 年的女性据说从小就拥有预言、通灵和治愈的神力。由于出生时没有眼珠且眼皮紧闭，所以父母曾经将她遗弃在孤儿院；但随后，她的母亲却在梦中受到一只笼罩在神圣光芒中的白鸟指引，最后将其带回家中抚养。
迪涅塔之星(Star of Dinèta)：
北美洲原住民——纳瓦霍族流传的魔导具，由一位被称为“Yenaldooshi”的魔女制作。它的核心以绿松石组成，是纳瓦霍人制作护身符常用的石头。
纳瓦霍人是北美印第安居民集团中人数最多的一支。由于他们特殊的语言形式，所以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美军招募了几百名纳瓦霍族人入伍，作为电报员进行训练。这个事件曾经被吴宇森拍摄成电影《风语者》，让大众了解到了这一特殊的士兵群体。
作为饰品说明中提及的女巫，并没有指出真实的名称。“Yenaldooshi”一词，实际上更为人熟知的名字是“皮行者（Skin-walker）”。这是一种在纳瓦霍民间传说中的邪恶女巫，她们可以将自己幻化成各种动物，通常是一只土狼来欺骗人们。
幻化成动物应该都是暗影魔女的标准技能了
绝望的眼神（Gaze of Despair）：
这件被诅咒的魔导具，寄宿着魔女穆苏·科罗尼（Musso Koroni）的灵魂。她是一位来自非洲尼日尔河班巴拉人神话中的女神。据说她作为第一位被创造出来的女性，是虚无之音的女儿，也是潘巴（木精灵）妻子。但穆苏·科罗尼因为不喜欢潘巴，于是将他抛弃，随后引发了许多悲剧与混乱。
这件器物还提及了另外一位魔女。她是在猎巫运动中的受害者之一：来自西非国家马里的魔女卡拉巴（Karaba）。由于佩戴这个首饰代表对天堂的挑衅，会招来天使之怒，因此卡拉巴在被强迫戴着这个魔导具后，便遭到了天使的杀害。在游戏里，玩家佩戴这个首饰，也会导致敌人一直处于狂怒状态。
说明中的两位魔女都是来自于非洲
月亮女神之光（Selene's Light）：
埃及魔女克利奥帕特拉七世（Cleopatra）制作的古老魔导具。它能帮助魔女族群中的初学者，在她们受到伤害时，主动消耗能量触发魔女时间。
作为埃及艳后，克利奥帕特拉想必大家也不陌生了。作为古埃及托勒密王朝的末代女王，她的形象在无数艺术作品中出现；人们对其描绘通常都是一位充满着知性、野心且手段高明的绝世美女。作为暗影魔女在现实中的参考，确实能让人信服。
埃及艳后在ACG领域也算是常客
恶报念珠（Evil Harvest Rosary）：
日弥生时代邪马台国女王卑弥呼执政时期，一位被称为雅子（アッコ）的魔女，为她制作了这串念珠。如果有人对女王进行袭击，念珠便会发动魔法进行反击，然而它也会消耗使用者巨大的精神力为代价。
虽然制作首饰的魔女并没有原型可考，但卑弥呼作为日本古代宗教——鬼道教的发源者也算是一位与超自然力量有些联系的人物了。她和上面那位一样，也是是个极具传奇色彩的古代女性统治者。但由于记载模糊，留存资料较少，因此显得更为神秘。
和上面那位一样，也是随便搜搜就有动漫形象的
玛哈卡拉之月（Moon of Mahaa-Kalaa）：
印度女神湿婆祝福过的魔导具。魔女雅西（Yaksi）服侍于维贾亚纳加拉帝国时所制。首饰的名称来自于梵语“Mahakala”——有着“大黑、怙主”之意。它是佛教三根本的化身，为藏传佛教诸宗共同推崇的智慧护法。至于湿婆（Shiva），则是与梵天（Brahma）和毗湿奴（Vishnu）并列的印度教三大主神；兼具着毁灭与生育、创造与破坏的两面性。
永恒的见证（Eternal Testimony）：
一件非常珍贵的魔导具，仅供暗影魔女的长老佩戴，是地位与力量的象征。据说它是由世人所惧怕的远古魔女之王——艾泽恩（Aizen）制作；传说手镯上乌鸦形状的头骨，便是由Aizen女王变成的，任何不具备资格的人一旦强行戴上，便会受到严厉的制裁。
艾泽恩的原型似乎无据可靠。唯一可能有联系参考是爱染明王。因为这个印度教神明的日语发音，正是“Aizen Myō'ō”。在印度的民间信仰里，爱染明王能保佑姻缘顺利。
另外一个有趣的发现：在英语版的《死神》中，蓝染就被翻译成了Aizen……
搜魔女搜出一堆蓝染我是没想到的
不朽人偶（Immortal Marionette）：
魔女玛丽以其骁勇善战的脾性闻名。她的作战方式残暴而激进，因此被人称之为“血腥玛丽”。这个魔导具可以重现玛丽的战斗姿态，即便是再愚笨的人也会瞬间变成技艺高超的战士。
血腥玛丽的原型是英格兰和爱尔兰女王、都铎王朝君主玛丽一世。历史上记载，她在爱德华六世死后继承其王位，并致力于恢复罗马天主教的权力，以取代她父亲亨利八世在英格兰宗教改革提倡的盎格鲁宗（新教）。在这个变革过程中，玛丽下令烧死了 300 名宗教异议人士，因此而得名。
当然，如今你也可以当它是一种饮料
报金锤（Mallet of Rewards）：
在遥远的日本，有一位孤高的侠盗魔女——阿国；她所制作的这个魔导具，能够惩罚那些通过不法手段赚黑心钱的人，强迫他们将自己的财物捐出。
生活于安土桃山时代的出云阿国，是历史上日本古代著名女性表演家；据说她是歌舞伎的创始者，原本是一位铁匠的女儿，后来成为了出云神社的巫女。在文禄年间，为了招募维修神社的经费，阿国率众巫女在日本作巡回演出，并因此而盛名。
现实中的阿国雕像，与战国无双里的原画
时间手镯（Bracelet of Time）：
伊娃是一位非凡的魔女，她与传说中的黑骑士缔结了契约，独自面对来自炼狱的军队。据说那些佩戴着这个首饰的人，将会继承她的意志，真正掌握魔女时间的精髓。
神谷英树在《猎天使魔女》中，留下了诸多 Capcom 时代的彩蛋。比如贝奥妮塔变身成黑豹奔跑时地面会开出花朵，实际上就是在对《大神》的致敬。而这个能够主动开启魔女时间的首饰，其实也是来自于《鬼泣》初代著名的隐藏道具。它的物品说明也是取自于这个游戏，伊娃自然便是但丁的母亲，而传说中的黑骑士便是其父斯巴达。
鬼泣初代斯巴达一家的设定图，现在看倒很适合这个典故
结语
对《猎天使魔女》这样的游戏来说，系统玩法优劣与否，必然是团队在创作时最关键的核心内容。不过，这也不妨碍开发者在其中引入一些文化典故，为作品增添更多的乐趣。
虽然经常被视为与动作游戏联系紧密，但神谷英树绝非是一个不注重题材深度的制作人。早在 PS2 时代，他就通过《大神》这款堪称文化传播教科书级别的作品，证明了他在作品中引经据典的深厚功力。
考虑到篇幅和主题等因素，最后还是决定聚焦在魔女这一环节上。但作为与《鬼泣》一样，参考了诸多欧洲历史与文学元素的作品，本文所涉及的内容仅仅只是《猎天使魔女》的一小部份。它的视觉艺术风格、配乐、武器和敌人设计上都有不少可考的内容。对于喜爱这个系列的玩家来说，在战斗之余，也不妨放缓一些节奏，去探寻一番隐藏在其下的文化典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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