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沓“白饭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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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从前慢

初二那年开学,同学们就议论起走读生吃饭的问题,有的说可能要到学校灶上交粮吃饭。无疑,这对我是件新鲜事,读书近十年,这算头一次。

没过多久,学校就“强制”让我们交粮换票---压缩早饭与上课的时间。自然,我们这些离校稍远的学生就没有办法,只得遵从于学校的决定。

当时,学校斜对面是一家私人开的饭馆,谋着学生吃饭这件事开业。班里不少人没有办法都换了饭票,家里条件稍微好的,就到学校外那家去了。

无疑,我是家庭条件比较糟糕的,父亲因着懂一点电在村里吴叔厂里“上班”,母亲风里来雨里去奔忙于别人的纸箱厂,不分昼夜地给家里刨钱。这样,也让我的走读生活异常艰难,常常回家吃饭时,家里门却紧锁着,我是惧怕看到那一幕,时间久成了去除不了的自卑。

有时候,自卑的人总想抗争命运,四处找寻一点自信来。父亲给我准备好了粮食,我一路带着还在思考到底换什么样的粮票,学校里的可能差一点,学校外的也许会让我有面子。不到二公里的路,让我感觉那么漫长,不知如何“抉择”此事。

到了校门口,我的手像不听使唤一样拐到了校外的饭馆门口。两个吃饭的地方,饭票是不同的,校内的是土黄色的旧饭票,校外的是崭新的白饭票,光是票面来看,就厘清了社会的阶层一样。

换了白饭票,我忐忑地去了学校,一是怕别人问,二是怕家人知道。这事自然是包不住的,吃饭的时候一目了然。我到校外的饭馆没看到姐姐,自己惴惴不安地吃着“紧张”的早饭。

就这样过了几天,我以为别人会对我另眼相看,后来才知道谁关心那些事,我和姐姐却被新饭票、旧饭票隔开到两个世界。不知哪天这事传到母亲那里,一次早饭后,她问道:“听人家说你在学校外换饭票了?”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什么也没说,又陷入无限的自卑之中。吃了几天后,我便再没去过那家饭馆。等交粮的时候,父亲又给我装上新麦到学校里面换了旧粮票。

后来,我发现其实大多数孩子家庭条件都一般,而自己不知哪来的强烈自卑,循着法地想自信出人生一样。

多年后,我知道那一沓“白饭票”还夹在初中的课本里。它不仅仅是老成了物件,更是我无力走出的自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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