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书

起初,我是不买书的。

记不真何时对书有了兴趣。能记得依稀就二三片段罢了。

一是在一年级时曾拥有一本讲丑八怪的图册,至于具体内容,就很难忆起了。再有的记忆,就是和舍妹曾大打出手,只为争夺一本《狮子王》,仅此而已。

幼时家中条件原本也算宽裕,但后面突生变故,甚至有段时间十分拮据。故而对于各类杂书,我是只能望洋兴叹。手头没有经济自主权。陪伴我小学的的杂书是一本厚厚的《西游记》,一本四人帮编纂的《哲学小词典》以及字典、词典、歇后语词典各一。皆是父母买的读物。除此之外便是《小学生之友》之类的期刊。于是自己得闲便混迹于书肆之内,流连于铅墨之间。

我的故乡不大,纵横交错着的三四街道就构成了整个县城的主脉络,书肆也是寥寥,至于图书馆,那就是个传说。所幸的是,还是能够给人选书的余地。对于窃读的自己,这自然是得天独厚的一面,至少能被东家驱逐跑西家,南家嫌弃奔北家。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高中。

也许是因为这样,所以对书也倍加珍惜。年少狂妄,以至于在某段最自满的年纪,自称自己除了言情与色情,无书不读。虽然现在看来,却是难得的少年意气了。

如袁子才所言,“书非借不能读也”。当自己脱离了“窃读”的环境,阅读量开始走下坡路。与此同时,阅读的内容却开始严重的两极分化。要么专业化,要么快餐化,大抵有太极生两仪的味道。

登上自己象牙塔上最高一层时,阅读阵营的分裂也正式完成,旗帜鲜明立起了四个堡垒:古籍、推理、自然科学以及一度后来居上的网文。一如泾渭,甚是分明。前三者贯彻在自己阅读生涯。而网文这个坑,却似春雨,随风入夜,润物无声,就连走的亦是缠绵,但kill time起来却一点不含糊,经常不觉天之将晚,东方既白。虽然得到了对网文品头论足的权利,但自己入坑的时间甚是尴尬,耽误了大好时光,大体上得不偿失,慎之戒之。

在大学的四年,读的最为得意莫过于推理小说与前人笔记。对推理名家可以算是如数家珍了,在任一个公众图书馆翻检推理小说时,能列出数十本该馆藏无有的的推理小说。而前人笔记,最爱的是书局出的一套书。不同古人正统的著书立说,笔记更多记载的是古人的碎碎念。喜怒哀愁,饮食起居,尽在其中。以至于见猎心喜,偶尔也杜撰几则文言笔记,以增笑尔。

这时,也开始了在其上挥霍。奈何买书如山倒,读书如抽丝。书越积越多,读的却越来越少。书籍慢慢由读物过度到了藏品。自然而然,买书也开始挑出版社,甚至纠结于版次。也开始不再执着到手书籍的新旧。而恰好的是,大连火车站附近有个旧书摊。开启了我淘旧书的副本。

选择旧书的理由很单纯,只是厌倦了如今各种花花绿绿的装帧、各种奇葩的翻译以及莫名其妙的感悟。接触到上个世纪的书籍后,越发感觉当时民风甚是淳朴。现在书籍注水量几何数的上升,都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曾有幸见过一本地摊道德经,水到了一个新高度。短短的老子五千言竟然成了一本辞海的厚度,其中水分可想而知,估计是一锅斐波那契汤①吧。难怪现在的书基本上会扎上一根腰带,以束缚住日渐发福的啤酒肚。我对旧书青眼有加也不难理解了。

幸运的是,对新书我还是有指望的。推理的话我基本选择新星,虽然该社翻译良莠不齐,但胜在推理书籍的齐全。可惜我最爱的小三暂时只有吉林出版社有版权。当然阿婆的书人民文学出版社也有不错的译本。至于古籍,我不得不承认我是上海古籍和中华书局的死忠。

于是,各种囤积居奇,细大不捐,形成了尚可入眼的藏书规模。甚至还有几本勉强称得上珍本善本。

但可惜的是,当我开始大量买书屯书时,书却难得读了。

①斐波那契汤:今天的汤就是把前天的汤和昨天的汤混合一下。参见斐波那契数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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