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年8：除夕日，回故乡，归来空空行囊

除夕日，回故乡——

除夕的高速一向空空荡荡，中国年味在十天半个月前就已经开始了。我努力控制着，让车速控制在限速内，不过偶尔一不小心就突破了140码。赶上中午那顿热乎乎的午餐，对我而言，意义重大啊！

这次回家换了条新路，G50到宣城后，转S32宣铜高速和高新大道直接到无城。这边江南丘陵地貌更加明显，山坳间生生开辟出一弯通衢，貌美如花的江南细竹们却凝成一团绿雾，斜斜掩映着陡峭的山势山形。间或夹杂着五颜六色铺展开去的原野和零星点缀的人家。人在画中驰骋，忽忽一瞬，不觉路远。

喜欢看地图上的这些地名，看到了“三官塘”，想到童年的“三官殿”

除夕日，回故乡——

四个小时后，人已在婆婆家矣。腊月廿三的送灶粑粑特地留到今天，专为酷爱此物的先生和女儿。大得惊人的胎鹅蛋，还好里面的小鹅完全没有成形，否则真要辜负婆婆的美意了，这玩意儿如今太难得，老太太得来不易。乡下手工米粉的绝配是老土鸡汤，这个再撑也得来半碗哈。

每年在谁家过年、在谁家睡觉都会成为我和先生讨论的话题，幸好惯例已经形成，中午这家，晚餐就可以另一家，轻松调剂，幸在离得不远，几十公里地而已，当然也经常各回各家，好几天不见面的，各自嗨。

吃完饭，赶紧回爸妈家，年夜饭的事儿多少要帮帮忙。

除夕日，回故乡——

半年未归而已，城镇化的步伐惊得我目瞪口呆。双车道的通江大道直接拓宽为六车道，中间更是添置了标准化的绿化隔离带，太棒了，再也不怕夜行时迎面而来的不懂关闭大灯的车了。

原来位于二坝的经济技术开发区移到高铁站附近，周围农田已不见踪迹，取而代之的，不是新建起来的厂房，就是开垦挖掘好的土地，要不就是绵延向远方的在建的路桥，整一片就是一个超大的工地。

远离开发区才看到大片大片现代化的农场，蔬菜大棚或者水产养殖，相隔不远就会有一个千篇一律的集镇。爸妈家就在其中的一座镇子；自从古老的三官殿古镇被整体拆除后，取而代之就是这样风格统一、寡淡无味的人群聚集区。然而，爸妈生活条件的改善也是毋庸置疑的，干净的自来水、便捷的网络和方便的交通，让身在外地的我们放心了很多。

除夕日，回故乡——

每次回乡，能深刻体会到“衣锦还乡”的内涵。倘若在外真能够出人头地，真能好车好行头钱包鼓鼓归乡，该是多么美好的体验啊！可惜这么多年，我的状态恰恰呈现出和这个成语相反的一切，还是那辆破车，还是那点寒碜的薪水，在陌生人的都市尚可将自己淹没在汹涌人潮中，可是在知根知底的故乡，一切局促的细节都被放大了N倍。

别说这是虚荣心，何况比我的虚荣心更重要的是爸妈的面子。

“君子固穷”是不足以自我安慰的。幸好我拥有一副坚韧无比的厚脸皮，还能继续微笑面对乡亲们。心底有没有默默地发狠“来年一定好好干，混出个人样来”，已经记不清，尚且让父母觉得安慰的是，我们的努力从来没有停止过！

除夕日，回故乡——

在父母里吃过年夜饭，再驱车回县城，沉沉的黑夜，远远近近，到处闪现着璀璨的烟花。我们静默着，听我最爱的玛丽亚凯莉《hero 》。

滨湖路停好车后，沿着河边走了一会儿。处处有在地上画圈烧纸钱给先人的市民，这一沓给这位，那一沓给那位，一一分配好，不能有所遗漏……火光夹着浓烟四散开来，气味仍旧熟悉。

好的坏的，能接受的不能接受的，这就是我的故乡我的年。

过去和现在，隔着既远又近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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