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散文《印象洪峰》文/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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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怡人

前言

洪峰,洪水之峰。其实今天笔下的洪峰,是一个山清水秀的小镇名字。我曾多方考证查阅,也没有得知这个地名的出处。当地人对她有一个别称——“杨泗庙”。相传在如今镇上生长着那棵巨大的黄桷树的地方,有一座供奉杨泗将军的小庙,故而得名。我自21岁便在这个乡镇上唯一一所学校教书,一教就是十几年。后来为了陪伴儿子上高中,参加公招考试,考到了县城一中教书。离开洪峰,我有万般不舍。

光阴更迭,岁月如梭,当时间把过往酿成一壶烈酒,而记忆中的这个小镇,却成了一碗清茶。青花托底,茉莉盈香,光影浮动,回味甘长。

1山谷幽幽

洪峰的山多由红砂石构成,上面丛生着远古的蕨类植物和三叶籽,蕨菜和鱼腥草更是随处可见,树木以松柏为主。

洪峰的山不高,但很有特色,山山环抱,形成诸多山谷。走进每一个山谷,都如入世外幽境。其中之一是品字山。

品字山,位于洪峰永新村,从洪峰镇沿洪景(洪峰到景贤)路步行几分钟,往右进入一条洁白的乡村公路,再前行数百米,即进入品字山山谷之中。品字山由三座山构成,其形如“品”字。品字山本无名,是一位作家朋友据其形状命名。山中松柏森森,蕨类葳蕤,间有野花盛开,谷底形如浅滩,滩上植被繁茂,时有白鹭飞起。谷口处是一大片良田,多种油菜,每到春来,一片金黄,涌波叠浪,美不胜收。田边常有孤植之树,加上如黛远山作背景,恍如一幅美轮美奂的油画,令人沉醉不已。盛夏黄昏时分,立于谷口,唯觉凉风习习,如入清凉国。作家说,如果在这山谷之中放养几头梅花鹿,山谷幽幽,鹿鸣呦呦,岂不很有《诗经》里的意境?

在品字山的出、入口两边,均有民居分布,多为一楼一底的现代化建筑,果林茂竹环绕其间,房前水塘星罗棋布,波光粼粼,恍如陶渊明笔下的桃源仙境。

我们常于晚饭后带着孩子沿着山间公路漫步。同事们三五成群,谈笑风生。那是一天之中最快乐最放松的时候,晚风轻拂,衣袂飘飘,令人想起“松风吹解带,明月照弹琴”的诗句。晴朗的日子,天空的晚霞往往还绚烂至极,而月亮已经露出笑脸。

春夏季节,一簇簇丛生的野杜鹃和一些不知名的山花竞相开放,装点着青山,有时便摘一大束回来插在花瓶里,痴痴地看上好几天,山中灵气便渐渐入骨入魂,心中一片安静清澈,气质越发超尘脱俗起来。

2白坝寺

白坝寺,并不是一座寺,而是一座山。从洪峰镇沿仁青(仁寿至青神)路车行几分钟就到。山中林深树密,松柏苍苍,蕨类和三叶籽丛生,运气好的话可以在雨后捡到蘑菇,亦有粉色的野杜鹃生长于其间。夜阑时分,风吹松柏林,安静聆听,便能听到阵阵松涛声。

曾于盛夏时带一位久居都市的诗人朋友去转白坝寺。那日下着微雨,车在山顶平缓处刚一停下,他便惊叹一句:好美!一下车,便恍如置身原始森林一般。我们沿着山路漫步,拍照。路畔,沟壑纵横,松柏苍苍,粉色的野杜鹃一丛丛盛开,更有不知名的野花,黄的、红的、紫的、白的,在风雨中摇曳生姿。雨后山中的空气清凉怡人,只见远山烟雾濛濛,恍如仙境,不时有飞鸟掠过头顶,隐入林梢。我们一行四人在雨中步行了很久,直到黄昏时分,才依依不舍地驱车离去。诗人开玩笑说,如果能被这山中农妇招来做女婿,倒遂了他的心愿。诗人年近花甲,已退居二线,清瘦孤绝,孑然一身,赋闲在家,一直想觅一方山水灵秀之地隐居,远离大都市,种菜养孔雀,过一种“不知有汉,无论魏晋”的生活。

也曾带八旬老父和姐妹们一起漫步春天的白坝寺。春日的白坝寺比夏日更美,草长莺飞,新绿遍野,春花烂漫,鸟鸣啁啾。我们一家人说说笑笑,沐浴着和煦的阳光,呼吸着香甜的空气,陶醉其间,心情十分愉悦。突然,一条青蛇昂首出现在路中央,妹妹吓得惊叫起来,那蛇却优雅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嗖”一声游入路边的草丛之中。爸爸淡定地告诉大家,这蛇叫翠青蛇,无毒,不用害怕。

有惊无险,大家继续游玩。小妹心有余悸地说:“这条小青蛇,是不是陪伴过白蛇娘娘的青儿呢?”大家一听,哈哈大笑起来。

这一片如原始森林一般的茂林啊,真的很容易让人一不小心就掉进神话的迷雾里。

(中)

3小桥生态农庄

洪峰有个村,叫中咀村。听闻村上有个生态农庄,是当地村长和两个大学生合力打造的。农庄依山而建,于松林之下,散养着各种家禽。常有外地人,慕名前来休闲徒步,采购美味。一次兴起,我们也驱车前往购买。

车子沿着仁青路行驶一段距离,右转进入一条乡间公路,车行不久,突然没进一片金色的海洋。道路两边,铺天盖地的油菜花和着春初的嫩色,像打翻的颜料,从山坡一直流淌下来,又蜿蜒过去,消失在山的拐点。今年春天,因为气候特别寒冷,油菜花的花期格外长。之前我已经去青岗菜花坞看过菜花,并且写了一首小诗《菜花坞里菜花香》,没想到,过了两周,居然在这里看到了更美更令人震撼的菜花。

原来最美的风景,总是藏在人们所不知道的地方。

问起这个地方,才知道原来属于古建乡,合乡之后归于洪峰。怪不得我在洪峰生活了十几年,居然没能发现这方美景。

我们进入小桥生态农庄,村长一家正围坐在竹下凉亭里吃午饭。见到我们,即起身相迎,邀我们共进午餐。我们婉拒之后说明来意,村长放下碗筷便带我们参观后山的养殖基地。山路右边,是一片桔林,依稀还有些未摘的桔子点缀其间。刚走没几步,一群各色的家禽就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村长说它们见人上山便以为是要喂养它们。然后从木屋里拿出小半袋玉米,撒在地上。再往上,是一大片松林。林间有围网,上面也在松枝下罩住,穿插松林间,却没有破坏任何一棵树木。围网里面散养着野鸡、孔雀之类的。有的卧着,有的在地上追逐,有的立在枝头,阳光透过松林,洒在七彩的羽毛上,唯美如画。

从松林出来,是一大片桑树地。一只老母鸡带着几只小鸡,在其间觅食。出于好奇,我问村长为什么这只母鸡才只带了这几只呢。村长笑着说,这些鸡漫山遍野地跑,鸡蛋也下得到处都是。有些没有找到的,母鸡会把它们孵成小鸡,又带出来觅食。站在山上,近处几畦水田,有鸭子游来游去。田埂上,几个孩子在追逐打闹,田里有耕种的农夫。菜花间来时的路,像一条飘带,蜿蜒而去。远处的竹林里,升起了袅袅炊烟。闲花彩蝶,微风暖阳,鸡鸣山谷,耳萦松涛……这一切,好像书里那个叫桃花源的地方,美得像一个梦,落笔词穷。

村长说,他们的鸡鸭都散养在山上,只喂养粮食蔬菜和草叶。所以肉质鲜美,营养丰富,很受周边市县顾客的青睐。现在与两个大学生合作,更是通过互联网,把产品销往了全国各地,常常供不应求。各种蛋类,早早就被大城市的超市,生鲜店预订了。村长还说,为了带动村民致富,在乡党委支持下,他牵头成立了一个合作社,让村民按他们的模式生态养殖,他帮忙销售,还免费提供技术指导。

我们要的乌骨鸡,装在精美的竹篮里面,装鸡蛋的是一个中国风的水墨画纸盒,村长递给我的时候,我忽然注意到上面有首名《桃山村居》的小诗:桐叶曾荫青瓦房,鸡鸣山谷夏日长。雨绣小桥闲花落,风送泥土几缕香。诗未署名,我问村长出处,村长颇为自豪地说是和他们一起合伙的一个大学生写的,桃山就是这座山,叫桃儿山。村长随即还谈到了他们马上准备合力打造的一个数百亩生态果园。我不由一惊,才知道小桥生态,取自小桥流水人家之意。原来诗从来都不在远方,生活也从来不缺少诗意,只是缺少发现它们的眼睛。让我更为感慨的是,那些年的大学生努力冲向城市,而这些年的大学生终愿回归乡村。当乡村的资源、美丽,与年轻的知识、才华碰撞到一起,我有何理由不相信这里的明天不会更绚烂呢?

4洪峰水库

洪峰水库是一座山地水库,属中型水库,有“小黑龙滩”之称。属岷江水系三级支流的镇江河流域(岷江-鲫江-廖白河-镇江河)。水库跨洪峰和现景贤两乡,集雨面积11.4平方公里,总库容1231万立方米,正常库容988万立方米。洪峰水库库坝位于仁寿县洪峰乡茨竹村,距洪峰乡政府约3.5公里,距仁寿县城约30公里,距眉山市城区28公里。从库坝到库尾长约7公里,其间水道弯曲悠长,水湾众多,有许多岛屿和半岛;水道两岸风景奇丽,或绝壁耸立、或青山对出、山映水中、水漾石壁,游荡其间,犹如置身画中;库内常见野鸭游戏、白鹭飞翔、翠鸟冲剌、鱼跃水中;水库中有众多自然生长的鲫鱼、鲤鱼、草鱼等,是垂钓的最佳去处。

第一次去洪峰水库,是带学生去春游,师生从学校集合出发,徒步走到洪峰水库大坝处,在一处平坝搭建灶台,生火做饭。那时,洪峰水库的水质还很干净,一些孩子便直接从水库中舀水做饭,也有一些去附近农家抬了甘冽的井水来做饭。孩子们自幼在农村长大,都能做得几道好菜,不一会儿功夫,各小组便摆好了菜肴,邀请老师们共进午餐。蓝天白云之下,青山绿水之间,师生们一起享受着美味菜肴和无边春色,其乐融融。

午餐之后,师生围成圆圈表演节目,天蓝水清,岛屿弄影,白鹭翩飞,花香盈鼻,歌声绕耳……

那情那景,至今回想起来,都觉得余味无穷。

后来便常常与同事于周末徒步去水库边漫步,见水库两边山上,种植了很多柑橘树,春来,开满淡淡的白色小花,散发出怡人的芳香,秋来果实累累,绿叶金橘,尤为诱人。

今年春天,再去洪峰水库,见一条大路,直接通到一座叫花果山的岛屿,听说,有人要在花果山投资,种植观赏花卉林木,建造度假山庄,让更多的人来洪峰旅游,让更多的人了解洪峰,认识洪峰,开发洪峰。

也听说,洪峰水库,将回归清水养鱼,缔造清清水域,美丽洪峰。

从地图上看,洪峰水库形似一条蛟龙。期待有更多的人,来洪峰水库投资,把那众多的美丽岛屿开发出来。

也许,再过几年,荡一叶扁舟,泛舟湖上,就可以见到一座座美丽的桃花岛、梅花岛、杏花岛、丁香岛、牡丹岛了。

相信那时的洪峰水库,一定更令人心驰神往。

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下)

5镇江河和爱情泉

镇江河,绕镇而过。岸边或树木成林,或有良田沃土。

初到洪峰时,河水还很清冽,我们常常去河边浣洗衣物或者垂钓游玩。河水清可见底,有鱼儿在水草间欢快游弋。但不知何时起,河水开始变得污浊不堪,也许是上游的工厂或者养殖场排污所致吧。所幸政府几年前开始治理被污染的河道,河水又慢慢变得清澈起来。

镇子东头,有一石桥,桥下水流潺潺,岸边翠竹丛生,翠竹丛边,有一眼细细的清泉,泉水长流不竭,泉下凿一石缸,水滴缸满。这眼泉水,我叫它“爱情泉”。你看,她这样涓涓流淌着,不急不缓,多么像天长地久的爱情,不热烈,但甘甜而持久。我初到县城时,不习惯喝自来水,便让仍在乡镇教书的先生每个周末接一大壶“爱情泉”水来喝。爱情泉旁边,常常排着长长的取水队伍。据说,这水喝下去,清热败火,兼具美容养生功效。

传说而已,但爱情泉的泉水,真的很甘甜可口,且烧出来的水,没有杂质沉淀。

爱情泉边,还有一个很大的山洞,据说,里面冬暖夏凉,很是怡人。

6庄子洞和垮龙洞

庄子洞,位于洪峰美满村,遂资眉高速路附近。

庄子洞本无名,只是一个人工开凿的洞,一条山路行至此处时,被一座山挡了路,怎么办?现代人聪明,遇沟架桥,遇山开山,直接把山打穿,于是就有了一个山洞。穿洞进去,行几百米,便是美满村村民聚居地。

这山洞开凿了数年,人和车来来往往,却无人发现其中奥秘。直到有一天,一位到洪峰游玩的作家朋友晨起漫步,行至山洞不远处,突然发现洞前豁然立着一名峨冠博带、宽袖长袍的古人。他大吃一惊,以为自己眼花,退后几步,揉揉眼睛再看,依然有一名峨冠博带、宽袖长袍的古人立于洞前。这一发现令他惊讶无比,赶紧掏出手机一连拍了几张照片,发给我们看。我回他说:“百岁光阴一梦蝶。那是庄子,你是那只飞入时空隧道的蝴蝶。”

过几日,我特意去看,果然看到那形似庄子的古人立于洞前,穿洞而过,从另外一边看,却什么也看不到。其实,那峨冠博带、宽袖长袍的庄子,是由洞和离洞不远处路边的树木在光影之中构造出来的。但是,怎么看,怎么惟妙惟肖。仿佛这个洞,得了天地之灵气,借助光影之力,显出庄子之形。

宇宙的奥秘,真不是我等凡俗之人可以轻易揭示的啊。

从此,我便叫这个洞为“庄子洞”了。如果,以后洪峰的旅游业发展起来了,相信这里会成为一个很有名的景点。

在洪峰乡西蝉村有一座树木浓密、怪石林立的龙拖山。山中有自然形成的各种奇特的洞隙,传说是山中一条青龙出走时拖动形成的,山中到处都可见到各式各样的洞隙和奇形异状的石头,洞中有洞,洞洞相连,神秘莫测,冬暧夏凉,是鲜为人知的自然胜景。

一次去一名学生家中家访,得知垮龙洞就在她家附近,于是很好奇地让学生带路前往。来到垮龙洞前,只见洞前怪石林立,洞口杂草丛生,早已没了进去探险的勇气。学生说,现在是夏季,怕里面有蛇,一般人平时都不敢进去。她以前好奇,跟人进去过,打着火把,走了好久都没走完,后来因为害怕迷路,就退出来了。

学生的家,建在一座山上,站在她家院子里,感觉到下面是悬崖峭壁,而对面,又是一座更高的山。山山相对,令人想起古代高士隐居之处。

谁会在山巅抚琴一曲?谁会是那千古难觅的知音?此处应该有俞伯牙和钟子期。

后记:

印象中的洪峰,还有许多美丽的景点,虽洋洋洒洒写下几千字,也难以描述其全貌。比如,古悬棺群,古石桥,老街,老街上的老黄桷树,清澈美丽的山间溪流,以及教学设施越来越先进,师资力量越来越强,校园环境越来越美丽的的洪峰学校和正在建设中的三座大型度假山庄……

况且,那些藏在青山绿水间尚未被我发现的美景,也许还有很多很多……

现在的洪峰,交通方便,公路四通八达,村社都已通路,形成网络,全乡现有县、乡、村、社道路219条285.08公里,更有遂资眉高速通过。

不久前听说,我的两名事业成功的学生都要回到洪峰乡创业,一个准备打造以东坡文化为底蕴的“牡丹谷”,一个准备打造一座四季花开的“百果园”。

真心期待更多的有志之士来到洪峰,建设洪峰,让洪峰越来越美丽。

洪峰,是一位清秀佳人,养在深闺人未识。你想撩开她神秘的面纱,见到她惊人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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