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又下雪了。

故事里总听母亲说,雪过的长安像梦境一样。美得刺眼。

他紧紧头上的毡皮帽子,在化成白雾的气里悠悠叹了口气。

面前是长安城的城墙,雄壮威武,庄严高大。人都说长安是乐土,繁华热闹,是一派盛世景象。童谣里将长安写的那样美好,以致于他差点忘记了他在这受过多大的屈辱。

长安,我回来了。

他这么想着,拉低斗笠,足尖点地飞身而起,与他的黑色披风一起隐没于夜色。

一.

孟卿尧这几日总睡不踏实,心里隐隐有些预感,却说不清是吉是凶。与好友的日常酒会也心不在焉,嗜睡却浅眠,弄得他自己都莫名其妙。

江湖上流传这么个说法:只有人想不到的,没有孟卿尧算不到的。而世人要是知道他们传得神乎其神的他现在是这么个状态,估计他这天下第一神算的幡子可得砸得稀碎了。

对此他自己的态度是:该来的总会来。

“看你最近,心有千千结啊?”知交展白往他面前砸了一杯茶,才算唤回孟卿尧的神智。

孟卿尧垂下眼帘,抬袖饮茶掩盖尴尬之色:“见笑了,近日神思缥缈,倒是闹了不少笑话。”

他喝茶的样子很好看,捏着杯子的手指细白修长,骨节不突出却分明可见。当真是琢白玉为肌骨,剪墨缎做发鬓,美人之誉,实至名归。

放下茶杯才悠悠叹道:“方卦术士可算天地万物,独独算不得自身命数……如今心中一片混沌,怕是我泄露太多天机,现在老天要罚我了罢。”

他说这话时倒是满不在乎,好像真的认命一般,脸上的笑轻松释然,一点不像装的。

展白在一旁看得竟愣住了。

“哎,可别这么说,孟兄来,喝茶,喝茶。”良久他才反应过来,连忙又为他斟上一杯。

“听说最近太师府来了个幕僚,年轻精干,肚子里有些城府,颇得太师爷器重…”孟卿尧接过茶杯却不喝,只将杯子捏在手上来回晃悠把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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