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的时候,水温还是热的,我坐沙发上,无神的望着略微阴沉的天空。我不敢凝望他远去的背影,我想从背后拥抱他,然后对他说,你多保重,可是我终究是没有勇气说出来,等到门被关上的那一刻,我明白我终将面临一个人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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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的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只是对于我一个女孩子来说,仿佛这四年就是我所有勇气的全部。26岁的我已经经不起多少的等待,可是我 已经记不清我跟他吵了多少次架,我以为我的歇斯底里会令他多多少少回心转意。
可是在一个吹着微风的午后,他穿的很正式,缓缓的向我走过来,脸上很平静,然后看着我:"苏妍,我们分手吧。"没有多余的话,平静地像是宣布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我呆呆的看着他远去,不敢相信这突如其来的噩耗,记不得愣了多久。"苏妍,你没事吧?"早已泪流满面的我抱着南绮"夏天他不要我了,夏天他不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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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不得当时是因为什么来到西安的,只记得我留在这里是因为夏天。那年我大三,正准备考研,暑假的期间和同学来看兵马俑。西安的空气有些干燥,在城内随处都是保护起来的古建筑。
遇到夏天是在同一支旅游队伍当中,夏天跟在导游的的后面,一边听着讲解一边做着笔记。他穿着一身蓝色牛仔,背着一个帆布包,脸蛋生的清秀,可是却极为认真。我拍了他的肩膀:"你好,我叫苏妍。"他转过头,一脸温柔的看着我"你好,我叫夏天。"可是就是因为这一句简单的搭讪,等他一恍就是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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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连的气候颇为湿润,即使呆的久了也不会干燥,补水霜基本上很少用。自从西安回来,和夏天基本每天都没有断过联系,偶尔都会想起那个认真做着笔记的他。也不知过了多久,日子不紧不慢的过着,就在大概两个月后,夏天说他喜欢我。
那是一个有着夕阳的黄昏,阳光透过树枝,密密麻麻的洒下来,落在身上,疏影横斜,像是泼了墨的山水画。夏天给我打了一个电话:"不管我怎样试着不去想你,也许不只是大连和西安,甚至是天涯与海角,我都想一直陪在你身边。"或许是被他感动了,也或许是我太感性了,不论是哪种理由,我都答应了他。
夏天说毕了业就来找我。可他没有想到的是,我考研考在了西安。本来从小都没出过远门的我是被父母极力反对的。"女儿都这么大了,西安也没多远,我只是读书,又不是不回来了,我会经常回来看你们的。"我撒着娇抱着爸妈说道。
到了车站的那天,夏天还是没换掉当时见他的那套衣服。他一边大笑一边跑过来,像个孩子一样把我抱住"苏妍,我会对你好的。"他扛着我所有的行李,纵使大汗淋漓,也不让我提一点东西。我问他为什么还穿这一套衣服,他说是为了让我一眼都能在人群中看见他。"夏天啊,你真是太笨了,像个孩子一样,却又这么让人感动。"我心中喃喃却始终没有让他知道。
4
西安的晚上总是像是《千与千寻》里面的汤屋,黄色的霓虹灯绕着古建筑的边缘,构建起一幅灯火通明的盛唐景象。大雁塔的底下总是有很多人,在音乐喷泉的旁边都在翘首企盼,水珠的盛宴。今天我就是24岁了,来了两年的时间,总是感觉很安心,我想幸福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夏天今天来的时候感觉有点正式,除了出席正式场合他几乎都不穿的西装,被他整整齐齐的穿在身上。"小妍,下班有点迟,等的有点久吧,你看喷泉一会就开始了"夏天扬着他的招牌笑容跟我说道。
心里有种莫名其妙的失落,这段时间他比较忙,公司的业务比较多,经常是加班到很晚,今天也是抽出的空过来陪我,想来可能是忘了今天是我生日吧。
"小妍,还有几分钟喷泉就开始了,今天比较忙,没有准备什么,所以你要闭上眼睛许一个愿吗?说不定就会实现呢?"
虽然平时都是吹着蜡烛许着愿,不过只要夏天在身边,其实也都不是太重要。于是我听话的闭上了眼。
"许完了吗?"夏天轻柔的问道,"如果许完了请先别急着睁开眼睛。"我点点头表示同意。
好了,可以睁开眼睛了。我慢慢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好几个他的同事捧着蛋糕,一起在唱生日歌"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夏天看我愣住了,焦急的催到"小妍,快吹蜡烛,快吹蜡烛,不然许的愿就不灵了"
滚烫的热泪从我脸颊落下,蛋糕上面写着:苏妍生日快乐,永远爱你的夏天。随后夏天拿出一束玫瑰,他说33朵代表一生一世。我再也抑制不住感动,紧紧地抱着他,哽咽着:"夏天,我苏妍会一辈子爱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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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我估计要回去一趟,我爸把脚摔了,可能我要待一个月。"
"小妍,回去要好好的,没事的,想家了就多待一段时间,我这边你不用担心。"
老爸摔了脚,其实事情也不大,只是平时回来的少了一些。这次借着这个机会,就在家多待了一段时间。期间夏天总是保持着一周给我打一通电话,分毫不差,每次都异常准时。可是两个月后,夏天的电话越来越少,每次说话也越来越短。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总感觉有什么事情发生似的。
回到西安的那天,夏天没有来接我。天灰蒙蒙的,乌云一直在天上,总是落不下来,只是感觉越来越压抑,说不出的心烦意乱。我急忙赶到夏天的住处,他还没有回来,房间里落了一些灰尘,夏天这么爱干净的人,可能是太忙才没有收拾的吧。我这么安慰自己。
大概是晚上7点左右,夏天终于回来了,在他身后的还跟了一个女孩子。那女孩儿扎着一头马尾,谈不上有多出众,只是笑起来有两个酒窝。她是夏天的同事,叫程小初,记得在我24岁生日的时候还为我庆过生。我只是看着他,"夏天,你回来了啊。"夏天只回了一句:"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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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已经猜到结果,想想还是心酸。整整四年的时间,从他一无所有开始陪伴,一直到事业开始有起色。他也有深夜为我买过胃药,也有因担心我整夜未眠的时候,也会孩子气的跟我闹脾气,也会倔强的跟我争理。无论哪一次,都不如这次来的心痛,这么悄无声息。
他走的时候,"小妍,我知道你有胃病,水我已经给你烧好了,药在抽屉柜子里,以后我不在的时间里,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我不知道说什么,只是不敢看他的背影。我想从后面抱住他,想说,夏天 ,你不要走,我们只是有了一点点误会,我们会像之前那样好起来的。
然而我什么都没有说,连一句保重都没说。
我知道我所有的勇气都已经用尽,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去爱他。
我花光了所有的勇气,爱上的只是当年的夏天,那个穿着牛仔衣,笑容很温暖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