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年

10年_第1张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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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看到去年在网易听得最晚的是10.3,刚好是国历的生日,很凑巧10.2是农历的生日,前一天一个人去天津四处地逛,那时已经天黑,在张学良少帅府府前的长条椅上靠坐着,音乐飘浮着,是上世纪的老歌,租界时髦的洋味。我拼命地在速写本上涂画着少帅和赵四的铜像,失望而颓丧,画不出万分之一。宝刀也会锈蚀去。枯坐着想了很久,走回去的路上,一步一步都在往下掉,温度和情绪。

后来和Y君侃起来,却滔滔不绝,眼神里都有骄傲的光。Y君愕然,叹,手脚冰凉。和Y君约去A城看红墙黄瓦白台彩画,看景山的日落。Y君欣然,但恐周末有事。故而为此等了Y君好几个星期。没想到鸽子放定了,气得10月底和Y君撂开手,自己去。


“过去未来做梦鬼怪——都是虚的。”带着楚地音调回转,老汪这总结掷地有声。

“嗯......”我无意识地应和,沙沙落笔。窗外是艳阳天,夏天的燥热还没有完全上来,但心空落落地不安宁。

一样是午后,高二的时候老汪说,你看你们那未成熟的爱情就像外边枝头上的芒果,青涩,风一吹打就掉了,烂了。一个盹打不完,仍然睁着惺忪睡眼。


10年我读初三,每每课间做操的路上总是和旭日东升君对水浒传里人物的绰号。那时候对水浒有近乎疯狂的执着,就是看不下红楼梦。最酣畅淋漓是众兄弟齐聚喝酒后碗猛砸地上的声音。那种铿锵。

10年教我们语文的是周副校,永远笔挺永远瘦高,接过作文稿讲话的声音抑扬顿挫,夜自修的教室离周的办公室有一段距离,每回小跑过去心里都兴奋激动。

他的眼睛凝结了夜的深沉和温柔。

10年最后一年我在学校夜修。每每闻到烟味就知道是化学老来巡。弓着腰的化学老师温柔,后来六月回去,差一分满分,很骄傲又很惭愧的,对着弓着腰走过楼梯的他问好。



12年我迷河图,《倾尽天下》听了无数遍,搜官方coser的MV看了又看,每祯都印象深刻。前同桌阿宣是因为男朋友喜欢《白衣》而喜欢《白衣》,阿绯是因为什么而喜欢的《第三十八年夏至》,我倒不知。但是后来我最喜欢的也是《第》。老式留声机的花腔婉转。


做了很多不愿再回想起的梦。比如16年末某个晚上半夜冷汗直冒,梦里撕心裂肺的痛,是怎样的伤心欲绝才抓起筷子往心脏扎,深到忘了一开始是怎样的痛感。酣畅淋漓,我想。扎进去之后就痛晕了吧也许。为了他值得这么做的么,梦里没有答案,而今那人面目早已模糊,是非的界限混沌不明,倘若再想知道,又要回味那种痛彻心扉。


梦到和东君多年后在异乡偶遇,隔着三月里的雨丝风片看过去,东君早已不是当年模样。醒来坐在床边想了好久,当年的同学,乔乔说东君多帅的时候我都是不以为意。不过别的班确实有为东君着迷的女生。譬如思思,思思一放学就在窗边——巧笑倩兮。据说东君对此是既不喜欢又不拒绝的保守态度。此思思很黏膩人。10年我们的班主是sheep叔,我们宿舍这么叫他,因为此君憨实善良待我们极其宽容。sheep叔不带思思班级的课,思思却每个晚修都在sheep叔的办公桌旁黏着。糖果、便当以及龙猫的一切一切,思思意外而惊喜地发现sheep叔和她一样喜欢龙猫。后来我去问sheep叔问题,sheep叔的办公桌墙都贴着手绘的形态各异的龙猫。这当然是思思画的。思思缠sheep叔,多多少少我在心里有点恼——sheep叔就像这个外号一样憨实可爱,你觉得他像绵羊一样恨不得抱着不放手。况且sheep叔长得人畜无害,那个时候条件好到没结婚没对象。每次缠着sheep叔问问题都要和他攀谈攀谈。


10年6月我抱着画板第一次走进画室,慧师姐明眸流水,长发披肩,她拾过我的笔开始削起来,手上的刺青,异域的深渊,别有风情。后来深夜我们在画室交谈,慧师姐牵着我的手,“要不要帮你纹一个?”我缩回来,心里却有一种恳切的期盼。

走进画室的时候是已经迟到了的,有蜡笔小新一样的浓眉的宇叔,正敲着小黑板讲石膏体的画法。永远的方块和球形——我自小学以来画素描的灰暗的记忆。终于在折腾了几天卷起了一张又一张的素描纸后宣告结束。而进入第二个授课阶段是彩铅,和咩咩一起缠着巡画的浩师兄,一张一张图片摊开问他难度星级,“难度——十颗星”,我们就懊恼放下了,最后选了一张几星的却是忘了。浩师兄讲他的宠物们,十三只刺猬,一只蜥蜴,小仓鼠......师兄没有女朋友,故而我们说,小宠物们就是他的女朋友们,“女朋友一号,女朋友二号......”排了十三只小刺猬们。

“少侠”是对青师兄的昵称。青师兄剑眉星眼,“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写的是武松,其实剑眉星眸用来形容青师兄并不为过,寒意没有,却是全然的深邃的温暖。我说少侠如何如何,咩咩就哈哈大笑,“你该不会是喜欢他吧?”少侠好笑,有一次指着久找不到忽然出现在咩咩画架边的橡皮,脱口而出“Its me!”咩咩笑得气喘,“他想说Its mine来着......”偷偷享受青师兄帮我改画的时候,看他浑如刷漆的剑眉,眼睛里藏浩瀚星空。但是始终没有表白,仅仅是像欣赏一件美好的工艺品,觉得是好的,只是看着,不必占有。


上大学的时候,离家几万公里,思念却不常有。但那一次病来如山倒,某些回忆的碎片突然扎得心疼。高三每次生病,头重脚轻,摇摇晃晃去找sheep叔开假条,忘不了sheep叔心疼而温柔的眼神。爸爸在电话那头的关切,晚上回去妈妈馋着我一步一步走到村东的小诊所......高三时即使生病但半夜挣扎着起来写作业的绝望掺着无奈的心绪......寂寞惯了,生病的时候周围也没人,这时候想起暑假高师傅说的,像他们那样的北漂,有对象对彼此都是好处。有些事更适合两人的加成。反正一个人打车去药店时,我真的绝望无助,但是又不能倒下,因为身后没有人。那天从图书馆摇摇地晃着单车回来,我突然想起尼彩“一个人知道他想过什么生活,就可以忍受任何一种生活。”结果自我感动了好久。

康康学长本来说要带我去市里总医院,我说罢了,早上才刚拿药呢。后来他说要顺便给我送热水。我说图书馆有的是热水呀,你送5个暖宝宝吧,我脚冷。他没回我,我以为是故作消失,没想到几十分钟后一条信息说他到了。

后来我跟他说,你有什么时间管理的问题可以问我。


天津有什么好的?空气干燥,雾霾严重,冬天冷得袖子里的手都像脱离本体的僵硬的骨头。当初为什么义无反顾地填了三个天津的大学?年轻的时候只想着离父母远点,再远一点。想去北京看看最发达的样子,想离以后的梦想更近一点。都是年少的膨胀的野心和憧憬啊。那以后突然有一次重感冒,猛然发现身边竟然没有一个可以陪着去拿药的,一种绝可怜的滋味不好消受。摇摇晃晃地回来,在被窝里一睡睡到昏厥,不想醒来,醒来要面对明日。


最终能陪在自己身边的,还是只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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