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从秀色可餐的食物到英雄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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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吉拉·弗雷利--“一个接一个,在她们的名字背后,她们隐入空白。”2016

安吉拉·弗雷利画笔下的女性角色多来自于17、18世纪巴洛克、洛可可大师们的绘画作品。

源于古希腊神话、传说,如“狩猎后的狄安娜”、“欧罗巴的掠夺”、“丰产的寓言”等,女性们在故事中并不是英雄,甚至不是主角,而是欲望的物件或暴力的目标。古代传说和艺术编年史中都缺乏以女性为中心的故事,这一现象困扰着安吉拉·弗雷利,并成功引起了她的兴趣。

“从我成年后早期绘画经历开始,我就很感兴趣于意义如何产生、我们如何构建那些经过时间的流逝会使人相信的故事,以及这些是如何影响权力平衡如种族、性别和阶层等问题。”艺术家如是说。

2013年,当她在休假时,弗雷利对性别和神话的关系研究得更为深入,渴望发现女性主导叙述、做出选择和成为英雄的哪怕一丝痕迹。

但当听到某则消息时,她有些灰心。她听说作家莫林·默多克询问她的教授约瑟夫·坎贝尔——神话学者和畅销书《英雄的旅程》的作者,关于“为什么女性从未成为登上文学征程的那些人物?”的问题。教授回答她说:“女性不需要完成这个旅程。她们只需知道,她们是男人试着要到达的地方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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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吉拉·弗雷利--“舌和齿之间”2016

弗雷利也注意到,在一个领域,女性仍担任拥有多种复杂属性的主要角色之一:神话传说。不是审查后的迪斯尼版本,而是通过沉默的女性代代相传的传说——故事里充满着性、暴力和阴性的力量。

比如,最早版本的“小红帽”和我们如今知道的版本已是大相径庭。10世纪法国农民的口头传颂的故事中血淋淋的细节在之后被遗漏,如:大灰狼将尸体做成肉后,小红帽也不知情地吃了她的外婆。最后,小红帽是依靠她的直觉和灵敏逃脱的,而并没有什么男性角色拯救世界。直到19世纪格林兄弟印刷了小红帽的故事,猎人的角色——男性父性的角色——才塑造出并救了小红帽。

“如今,在电影院里,我们可以看到许多神话传说的再现,”弗雷利说,“并有了对传说的改编塑造。”她以“冰雪奇缘”和“沉睡魔咒”举例,两部影片都塑造了强大、自信的女性角色,“我开始思考,我是否可以同样对艺术历史进行改编塑造呢?”

众所周知,弗雷利追随着女权艺术家们的步伐,她们揭露男性视角对西方艺术史的统治真相,奉献他们的人生致力于推翻这种不公。“回顾艺术史,我们能看到大量的裸体、被动的女性角色,”她说,“但如果我们把这些被动的形象视为颠覆性的女性角色,又会如何呢?”

弗雷利的行动的另一个主要影响来源是作家和神话讲述者玛利纳·瓦勒,她打破了早期神话传说里妇女的历史性沉默。在中世纪时期,当神话传说被口头上篡改时,瓦勒写道,有一定数量优势的宣传攻势,在散播“如果妇女在大型群体中聚集、分享信息并获取权力,将存在危险”的谣言。

通过她的艺术实践,弗雷利想揭露这样的例子——当女性的声音成为危险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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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吉拉·弗雷利--“然后,我们将笔直地走向太阳。”2016

毫不意外,这种机会在经典绘画里实在太少,因为女性主导的叙事非常缺乏。弗雷利能找到的有限例子只有——“沐浴的狄安娜”和“欧罗巴的掠夺”——它们都把女性当成秀色可餐的对象,或被艺术家称为的“衣帽间的变态”。

弗雷利的使命是保持原著内容但改变叙事语调。“或许这些角色在某些方面非常出色?”她说,“或许她们是聪明的、健美的女性?或许不只是傻笑的小仙女和无趣的视觉盛宴,而是工作情节中会思考会呼吸的人物呢?”

虽然,弗雷利改编绘画的角色在最大限度上忠实保留了洛可可原作的风貌,但画中角色行动于一种装饰抽象的背景之下,使得观看者可集中注意力在艺术家的剧本展现上。“我想展现身体语言——无需色情的女性间的亲密,”弗雷利说,“将女性角色置于一种乌托邦的母系空间。”

除了背景,弗雷利还修改了绘画的大小,将它们放大到一种夸张的尺寸。许多原作原本是摆在闺房,作卧室增兴之用。通过调整尺寸,弗雷利将亲密时分用作政治输出,给予观众丰富的机会,去研究女性角色的表情和身体语言的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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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吉拉·弗雷利--“土星的月亮”,2015

其中一幅画,基于弗朗索瓦·布歇的原作“欧罗巴的掠夺”,弗雷利聚焦于背景上的一群唱诗班妇女,她移去之前的背景,将妇女们置于一个魔幻的森林。“她们在黑暗里密谋,就像树丛里的女巫,”弗雷利说,“之前,她们只是那个掠夺故事的支线。”

在艺术的角落里,女性受到歧视,弗雷利将其再置于上下文中去解释,她对此的兴趣也延展了她对洛可可年代的兴趣。洛可可被视为超现实主义色情、不受拘束的富丽堂皇和只限于帆布表面的作画,此项运动通常被乱塞进艺术历史的边角,并被视为不务正业的、肤浅的和——当然——女性的。

然而,通过重新组织这些恋人、仙女、女服务员和合唱团女孩,弗雷利魔术般幻化出从未有过的艺术的历史时刻,这些曾经被贬低为配角的女性们被赐予力量、自由和动力

“我着迷于被改编经典如何改变历史的进程。”弗雷利说道,并征引那些被审查过的神话故事为例,它们继续告诉孩子们这个世界是如何运作的。也许,她对艺术史的改编行为也将拥有一个相似的有力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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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吉拉·弗雷利--“你那有着春天花朵和微风的优雅小树林在哪里?”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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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吉拉·弗雷利-- “一旦试过飞行,之后你的行走都将眼睛朝上。”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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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吉拉·弗雷利--“黎明的微风有秘密要说。”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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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吉拉·弗雷利--土星的月亮。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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