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洛阳行走僧

二十四

洛阳行走僧

 

培根要去洛阳面试了，山岚陪他洛阳走上一遭。

其实，这是培根先提出的。他说不想去，然后山岚就劝他，培根就说：“那你陪我”，这样，他就陪着来了。

从7月10日到今天，11月19日，培根先后找了很多工作，保险推销员、管材技术员、饲料业务员……，但都干的不长，更多的时间是在找工作。山岚眼看着培根在求职的路上跌得身心疲惫，失了信心，也丢了方向。对于这次机会，山岚希望他能正视，能够有所收获。

在洛阳，他们也不是“举目无亲”，大一宿舍的“首长”此时就在洛阳陪读。说来，首长这家伙也真执着，大一时他就背着兄弟们“勾搭”了一个女朋友，蛮漂亮的一个女生，然后他就束之高阁，每次宿舍活动，任凭怎么威逼利诱，他都嘿嘿地敷衍而过，所以大学三年，他们竟然没和那女生说过话！后来，这个女生升本，在洛阳师院就读，首长毅然决然地辞去了北京的工作，到洛阳找了份与专业无关的工作。山岚他们就此事的评价是：老婆这么漂亮，放那么远，他不放心啊！

11月20日，山岚、培根一早就出发了，就在郑大西南角坐的车，2个小时就到了。首长准备的很周到，房间早就订好了，中午备宴为他俩接风，很大方，而且还大方地介绍了他“珍藏”已久的女朋友——杨静。山岚、培根他俩可不干了，在美女面前将这三四年的埋怨一股脑地倒了倒，杨静笑意阑珊，静静地听着，首长乐呵呵地认罚，一人干掉了大半瓶白酒。回去时，首长已是颤悠悠了，山岚和培根一人搭一手，非常满意首长的表现，乐得格外真实。这是他们毕业一年多来第一次相见。

接下来的三天，计划全乱。培根也没去面试，理由是给公司打电话，公司让他再等两天来面试，山岚还想着早点回去看书，首长、培根都劝他：好好放松一下吧，既然来了。兄弟间的劝不只是语言，还有种劝叫“强制执行”。他们在语言的背后，宣示着一个结论：不许走。

其实山岚也不想走。近几日的笑声多过了这近半年的总和，点点滴滴都是生活鲜活的跳跃，这种跳跃完全有别于考研。考研的跳跃，是对命运、生活的抗争，是生命力的血的脉动，而此时的跳跃，却是轻快和享受的，是抛弃压力和烦恼后的音符。山岚想要珍惜此时的感动，将情谊铭刻于心，一扫荒蛮许久的内心。也许，这也是在拯救他饥渴的情感天地。考研生活，完全是贫瘠加炼狱，这几日的欢愉犹如春雨，滋润贫瘠，犹如春风，化了煎熬。

考研的生活注定是苦修，山岚这半年“苦行僧”般的生活让他经受了太多内心折磨，对考研行为正当性的思考、孤身考研的无助和孤独、生活单调无味至极的无声呐喊，还有学习中层出不穷的疑问、情感荷尔蒙的肆虐“烤”验，这些带来的挣扎和思索，令他有时感觉要“走火入魔”了一般，精神近乎崩溃，还有折磨他至今的夜夜失眠，使他只能最大限度地“折磨”自己，直到困意笼罩时方敢上床。这一月，关掉了网际飞车，这是他自认为英明的抉择，使得他不能再依靠上网排遣无眠的黑夜，睡眠来得无可奈何些，也早了些。山岚想到一句古语：“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将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行拂乱其所为，然后有得。”这似乎是今日生活的写照，“希望将来可以修成正果吧。”山岚心中许愿。

22日下午，他们回来了。踏上回去的路，山岚就开始进入战备状态，当他看到那块熟悉的土地，火红的建筑，还有来来往往的学生，他感到空前的紧张。

他心中反复地警告自己：时日不多了！！

确实时日不多了。马上就12月了，12月一过，直接面对的是考试。也许，再不抓紧，考试也就意味着宣判我的死期，我的时日也就真的不多了。山岚心中惊道。

山岚在日记里将这趟洛阳之行成为“苦行”，作为考研“苦修”的一部分。而他，自然是“苦行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