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珍藏的唐代墓志铭

柳哲

夏日周末，整理旧物，在泛黄的一个本子上，看到了一篇我20多年前，在家乡时手自笔录的唐代墓志铭《唐故河东柳府君夫人颍川陈氏墓志铭并序》。查阅《全唐文》、《全唐诗》等书籍，未见载录该墓志铭及其序文，当是佚诗、佚文，是一份罕见的珍贵唐代历史文献。

我的家乡浙江兰溪市梅江（古属浦江县通化乡），自古人杰地灵。据了解，该墓志铭系浙江兰溪迄今为止发现的唯一的一方唐代墓志铭，极其珍贵。该墓志铭，原由该市横溪镇西塘下行政村柳村自然村的一位柳氏村民收藏，现已交由兰溪市博物馆珍藏保管。

该墓志铭，由墓志铭和墓盖组成。墓志铭长51.5厘米，宽38厘米，厚5厘米，约有400余字。刻于唐懿宗咸通十五年（874年），距今约有1140年。墓志铭保存基本完好。碑上文字，清楚可辨，记载了墓主的姓氏、生平事迹、历史年代、家庭背景等。文通字顺，颇具文采，书法遒劲有力，对于研究唐代文学与书法以及该地区的姓氏来源、风俗人情与历史沿革等，都是第一手的珍贵史料。

浙江兰溪、浦江等地，现有上万柳氏后裔居住。根据《蜀山柳氏宗谱》记载，南宋初年的柳铸，护驾宋高宗南渡，从山西闻喜，来杭为官，后因与奸相秦桧政见不合，而隐居到乌蜀山下的横溪。柳铸七世孙柳贯，系元代大儒，元“儒林四杰”之一。蜀山柳氏与唐代墓志铭上发现的柳氏，虽属河东柳氏，同是柳下惠后裔，却不是同宗同派。

现不揣浅陋，整理成文，以飨读者。我游学京城，未及返乡，重阅原碑，进行核校，颇感遗憾。因原碑文个别字迹模糊，加上我的抄写不清，恐有错漏，敬请谅解。等日后有机会，返乡时将原碑拓印一份，公诸同好，一定是精彩万分。现将该墓志铭的全文，抄录如下：

唐故河东柳府君夫人颍川陈氏墓志铭并序

六壬山人李从霭述并书

夫人陈氏，其先颍川人，自虞舜之后，因而命族，代袭衣缨，具著史书，此不繁述。

世祖始于江东，为婺州金华县金华乡人也。夫人生而惠和，婉娩柔顺，肃雍内外，令洲有闻。始笄之年，礼归柳氏。公挈己特立，全真阅史，自娱何期，有沉有浮，不图天下辅德。夫君先逝于一十二载。夫人暴疾，亲家求神，生而不廪，乐石无证，忌梦典之成验，哲人不伤，汌怾闾里。以咸通十五年八月十三日，终于私第，殓之，辛年五十有一。

嗣子四人，长曰蘓，入孝出悌，或邀道释，乃取陇西李氏，生一男。二子曰悦，三子曰长，四子曰陀。二子长依郭，游京辇，或接王孙，雅量含弘，乃有沧海之心。逛于当郡效职，娶琅琊倪氏，未遇吉期。女曰一人，适陇西李门，笄年在室，俱泣而奉哀，毁而逾礼，以其年十一月初五日庚寅，奉告卜迁于当州浦阳县通化乡蜀峰月户之原，迁空幽室。祖茔与夫君各愁砖文，同为丙向，全一周回，礼也。

从霭伏以风承风，义命纪年，言言不近文，故亦不让，乃为铭曰：

蜀峰回伏，香杳泉香。

江山始变，有始为终。

深岭之阳，生涯宛若。

人世不同，冥冥旷野。

逝之为空，贞石为之。

东至塘，西自南至塘，北至垄春。时咸通十五季壹月初二日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