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茶叶蛋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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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总是有许多念头，就如同相隔一段时间没和朋友团聚一样，心里空落落地。

常常路过师院学府的后门口总忘不了那个卖茶叶蛋的回族老人，不为别地，总是想着有一种责任的付出或是感情的传递。更确切的说，老人茶叶蛋的味道实在是令人情有独钟，每每驻足光顾时，老人可能会意识到我总是顺便买几只而已。

老人真的很老了，有七八十岁了吧，又瘦又小，驼着背，皮肤很黑，满脸刀刻般的皱纹，唯有一对小眼睛黑而有神。老人大概很贫穷，一年四季穿着很旧很过时的衣服，夏天戴一顶草帽有洞，总露出里面非常干净的小白帽，哪怕天气再炎热，始终没见他缷掉这种古典式的两层装饰。

老人大约身体很虚弱，每逢冬日寒风时，他在毛衣外面已加上一件厚厚的棉被心了。

老人卖蛋不说话，以我观察起时仅如此，接钱找钱，只是有人扫二维码时他点一下头，然后递茶叶蛋走人。

原本无需说什么，可同样不说话感觉也是不一样的。如在其它场合，我想他也会无需说话就能办成事的。因此，我们除了会从奇怪中感觉到一种自然，一种亲切外，还会想到既便当时可以与对方对上话，哪怕是废话也罢的相应招呼。

而这位老人的不同之处，他永远板着脸，神情严肃，拒人于千里之外，使你始终觉得无法与他聊上几句。

老人不做生意时，呆呆的坐在一只小板凳上，低头仿佛有想不完的心事。我好奇无话找话，每每均悻悻而退。

譬如说"生意还不错吧"？没有反应。"天上快要下雨了"？我有点邀请的意思了，还是仍无反应！

他常让我联想起同路之人不觉落在你身后独自说白话的味道。

老人毕竟还是老了，常有找错钱的时候，我本人就碰到过一回，我说"老师傅呀，你多找我钱啦"，我把多找的钱递给他，他接回，生硬的点了一下头，又不说话，甚至连眼睛也不抬。

有一次我又路过，习惯性的买两只茶叶蛋充饥，因时间紧急小跑欲走，突然听到身后一声厉喝，"回来"。我回头看见老人正用目光狠狠的盯着我，哑巴终于开口了，还破天荒的以这样的口吻与我说话，惊得我无法动弹，愣愣的看着他。他把手向我使劲一伸，我这才走向前去。他交给我的是陆元硬币，原来我把十元纸票当成五元的用了，想着一元钱就不用他找了。我连声道谢，他早已低着头想他的心事去了。

回想那已是去年冬天的事情了。今年我仍路过他摆摊的路口，但至今仍没与老人对上一句话，只不过自那次我出差错之后，他似乎在今年能够听出是我的声音，便发善心的对我望一眼，冷峻的眼光中，有一种慈父般的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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