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看似玄奥,好像是由老天安排,但老天安排之后,就已经由你自己掌握!——作者语
炊烟袅袅升起
一片葱郁翠绿,
几棵槐树,
一片农庄,
点缀着三五人家。
鸡鸣犬吠、
花猫在屋脊和小巷中穿行。
空气中飘着油菜花的香味,
河岸的水汽氲氤扩散。
黑色的鸭子、白色的鹅,
嘎——嘎——嘎——
快乐的一天,简简单单的开始。
“四嫂子!你们家袁锐啊!以后肯定是上大学的料。”每当听到这一句,四妈的心里都暖和和的,觉得生活有了奔头、有什么辛苦都值了。说的人多了,四妈就觉得自己的儿子已经是大学生了,甚至四妈都开始自己的儿子高大英俊、娶了一个能干漂亮的媳妇。
“哈哈哈哈——呵呵”四妈常常这样想着想着就笑出了声。
在90年代中专生还很少,大学生更是稀罕了。
袁锐开始上小学了,每次考试都拿第一名,奖状一张张地贴在了墙上。四妈脸上红彤彤洋溢着光彩,感到了一丝欣慰。
不过,每隔一段时间的吵闹,已经成为了一种有规律的活动。“不准看动画片。”、“不准乱花钱。”、“不要老跑出去乱玩。会闯祸的。”
奶奶拄着一根拐杖,瘪嘴躬腰、满脸皱纹、头发稀疏、一双小脚颤颤危危,走起路来小碎步,有空的时候就在那边唠叨自己吃了多少苦:“死老头子,年轻的时候就知道玩,从来不管人的死活。”、“养活六七个孩子,全靠我里外外操心。”
说完对着孙子慈祥的笑了一笑,快要掉光了牙齿的嘴,现在显得格外的亲切。
“奶奶烧的菜和妈妈烧的菜那个好吃啊?!”
“奶奶!”
“唉!乖孙!”
妈妈每天忙得热火朝天、忙里忙外,恨不得把自己分成两半。
妈妈“宝宝,妈妈烧菜和奶奶烧的菜谁好吃?”
“妈妈!”
门口的月季花和万年青还像去年那样,红的红绿的绿。日子一天一天的过着,每个人都对自己的爱好乐此不疲。
房子翻新了,院门的菜园又多了一道篱笆。
四妈从新娘变成了一个操劳辛苦的主妇!奶奶子女都已长大。
奶奶依然是那么喜欢唠叨:“我六七个子女,全是自己一个人带大的。你妈就生了你一个,我还帮她带。”
说完奶奶又意味深长的叹了一口气:“现在的人啊,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还不懂得孝道。”
四妈每天依然是那么的忙。“你爸不在家!你奶奶和爷爷也没什么事情,让他们带个孩子,还要我说多少好话、做多少事!哎——”
爷爷每天笑呵呵的,没心没肺的到处溜达、看自己喜爱的连环画、带着孙子出去买小吃!
* * *
婆媳关系——中国特色的话题。
随着小姑的加入,四妈和奶奶的关系越来越紧张。小姑出嫁了、生孩子了,依然暂时住在奶奶这边。每隔一段时间都会产生一些经济和感情上的纠纷。
傍晚。
晚饭时光,也是一天美好的时刻!正在吃着鱼!
突然一团漆黑。
停电了!
感到一阵恐慌,黑暗对袁锐来说就像一个黑色的巨兽。黑暗中母子四目相对、互相安慰。心脏在砰砰的乱跳。
妈妈安慰袁锐,不要紧张,没关系。
“哎哟”四妈一幅很痛苦的样子!
袁锐很关心地问妈妈:“怎么了?!”
四妈一边咳嗽一边捧着喉咙:“鱼刺卡在喉咙里了。”
袁锐焦急地:“快喝点水咽下去”倒了一点白开水。
喝了白开水,四妈依然很痛苦的样子。袁锐连忙拍妈妈的后背,问妈妈好点了没有?!
“哈哈——”四妈突然直起身子,什么事也没有的模样:“骗你的。看看你关心不关心妈妈。”
原本来很紧张的一颗心,终于落下来了。
黑暗中也不太看得清妈妈的表情。黑暗给了袁锐更多的思考:“原来妈妈是骗我的。妈妈经常跟奶奶吵架。他们都给我讲道理,要做个好人。可是他们自己全部都做不到。还动不动打我。奶奶说妈妈坏、妈妈说奶奶坏,我看他们都很坏!”
黑暗似乎有一种力量,让人恐惧愤怒。
袁锐突然觉得妈妈很陌生,整个世界都很陌生。
灯又重新亮了起来。
* * *
“咚咚咚啪啪啪咚”
掀桌子摔板凳的四重奏,犹如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
爷爷奶奶惊讶的看着。七岁的袁锐不听管教,生气地将板凳、桌子都给摔了!
似乎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指挥着。
“砰”的一声,一只碗被摔得粉碎,给这首交响乐曲画上了一个句号。
人到底有没有灵魂?如果没有灵魂,为什么我们喜欢音乐和读书?都说艺术来源于生活。我觉得艺术来源于灵魂深处的共鸣。否则有的人生活那么糟,又是如何活得那么精彩?!
猪圈里的猪,当他们感觉到要被宰杀的时候,哼出的声音可以震撼人的灵魂,就好像是龚琳娜的《忐忑》,“啊啊奥,啊啊奥爱,阿塞帝,阿塞刀,阿塞大哥带个刀……”
而此时,猪圈里的猪听到屋子里面噼里啪啦摔东西的声音,也兴奋的进行了大合唱。
奶奶惊讶地看着这一切,眼睛睁的有鸡蛋那么大,嘴巴呈O型,心想:“完了!完了。跟她妈妈一个样。”
袁锐却确实得到了一种发泄和解脱,似乎终于做成了自己想做该做的事情,就好像一个革命党慷慨就义,走在社会主义幸福的大道上。
* * *
“四嫂子——你们家袁锐又跟人家打架了!”
“四妈,袁锐作业不写,还旷课了!”
“四妈,袁锐跟老师打架了。”
“四妈,袁锐砸破别人的头了,流了很多血!。”
四妈“我怎么养了这么一个猴王、杀千刀的,还要上枪籽子冲呢?”
* * *
“妈妈,我不想上学。妈妈,我觉得没力气。”
“没事!乖!医生说了,就是感冒而已。”、“怎么能够不上学呢?”
“妈妈,我要想吃好吃的。”
“乖!妈妈太忙没时间。你大伯二伯他们小时候吃什么?不也照样长大了?!不也照样有出息?!”
四妈心想:“这孩子真是淘气。总是想着方法不上课,还总是要好吃的好玩的。”
连续一个月的无精打彩!
上课的时候,全身颤抖个不停,一边热一边冷,袁锐病倒了——伤寒!
这一次病得很严重,挂了21天的水,然后又转过去中医,又吃了21天的中药,每天都在高烧发热之中,被窝里热的难受,就换一下继续睡。一个多月没有洗澡。一个学期没有上课!最后期末考试的依然以及格分数通过三年级期末考试!
放学了!
一个叫做袁群的大个子同学,偏要背着袁锐,袁锐骑在他的背上,就好像骑的大马一样。——自从生病了之后,总有那么一些同学比较关心他。
妈妈也比平时对袁锐要温柔一点。
有时候生病也是一种幸福!
* * *
弟弟已经两岁了。
袁锐也很喜欢弟弟袁杰。
袁锐给弟弟摇摇篮。
妈妈在厨房那边唠叨个不停,又开始抱怨:“别人家的孩子怎么就那么懂事?!人家爱琴,六岁就会烧饭了。我这忙里忙外的——”
袁锐有那么一点不专心,想看动画片,摇的不太好,弟弟哭了一两声。
四妈开始在那边骂天骂地:“你个小猴子,叫你摇摇篮也摇不好。你个没用的东西,也不对弟弟好一点。”四妈的声音,急促而焦虑,带着一股压力与愤怒!就像弹棉花的声音——刺耳、紧张。
袁锐变得更加的烦躁,想起妈妈打自己经常都不讲道理,每一次都以妈妈的身份强势压制:“下人都要听上人的。”、“”父母有教育子女的权利。”、“不准顶嘴。不准哭!”“我跟你去找别人评评理。哪里有小孩不听话?!”
袁锐的内心开始翻江倒海,一不小心走神,将摇蓝弄翻了过来。妈妈连忙关心的过来看望。
起初袁锐感到一阵紧张,内疚。妈妈又狠狠地数落了袁锐!袁锐想到:自己生病好刚刚不久,一个不注意做不好,妈妈又敲打他的头。自从生了弟弟之后对自己更不关心了,而且打人从来都是不分青红皂白。看到妈妈那么紧张弟弟,袁锐感到了一阵轻松,似乎报了仇。
从此之后,袁锐经常教训弟弟和弟弟吵架、弟弟要是不服气就动手打弟弟。爸爸妈妈却很紧张,爸爸妈妈越紧张,袁锐就越感到暗爽。袁锐在感情上是喜欢弟弟的,见到弟弟会开心;但只要一受到欺负,就把不满的怒火转移到弟弟身上。
(上升到国家层面也是一样。一个国家的统治如果简单野蛮粗暴,人民就会将力量转移到破坏上面;一个国家的统治,如果民主和谐,人民的力量就会转移到经济文化科技上面。
一个好的管理者和制度,可以自然而然的无为而治。而一个不合理的制度,到处都是漏洞,补也补不过来,没有一个地方是称心如意的,好像上天都在作对。)
四妈依然是那么的风风火火、邻里相帮、孝顺公婆、勤俭节约!
四妈依然是那么的理直气壮、愤愤不平:“为什么公公婆婆那么偏心?”“为什么别人能养到好儿女?!为什么我的儿子那么不听话,不懂事?!”、“好人有好报!我这一辈子没做过什么亏心事。为什么我的儿子那么不争气?!”
四妈就像一个斗志昂扬的勇士,每天都要自我表彰一下:自己的勤劳本分、勤俭节约、照顾家庭。四妈总觉得自己就差一个奖状了!可惜四妈识的字不多,不太会表达,否则她一定会觉得这个社会欠她一个终身成就奖、欠她一个五全十美的精神鼓励。
* * *
自从三年级生病了,康复之后,袁锐的身体还是一直体弱多病,经常的感冒鼻炎等小毛病。
小学六年级以第一名考上了当地的第一中学。但是学习越来越感到困难,经常会感到精力不足,感到压力山大。
况且,精神状态也不怎么好。家里还是经常会吵架,心态也不算端正,经常有一些精神心理方面的困扰!
中考,袁锐以半分之差,没有能够进入当地一中高中。填中专志愿的时候,本来填的是师范,也是自己喜欢的兴趣专业;但是爸爸,特地去请教了别人,偏说机电专业比较好。就这样,袁锐稀里糊涂的就去了南京工业学校的机电专业。
袁锐的中考成绩高出师范整整60分,后来很快就知道当时的师范专业,还是最后一年包分配的,即是自己喜欢的专业,在待遇上也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
人生的命运啊,有时候就是这样。看起来好像是由老天安排,但老天安排之后,就已经由你自己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