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召南·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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羔羊之皮,素丝五紽。

退食自公,委蛇委蛇。

羔羊之革,素丝五緎。

委蛇委蛇,自公退食。

羔羊之缝,素丝五总。

委蛇委蛇,退食自公。

《羔羊》位于《诗经》十五国风的第二风“召南”的第七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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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成王时,召公与周公分陕而治。自陕而西,召公主之,自陕而东,周公主之。召南,就是自陕以西的南方诸侯国之地。之前学过的《甘棠》据说就是一首怀念召伯,颂扬召伯德政的诗。相传召伯曾在甘棠树下断狱,劝农教稼。后人以“召棠”颂扬官吏政绩。

关于《羔羊》,有多种版本的解读。其中,清代方玉润认为是美召公之德的。卢老师在荔枝中引用了一长段话:

案,郝氏敬曰:织素丝为组,掩其缝隙曰紽。毛氏又曰:緎,缝也。胡氏一桂曰:合二为一谓之总。然则紽也,緎也,总也,皆缝之之谓也。羔裘本当日常制,诸侯视朝之服,大夫朝服亦用之,唯褎饰与君异。使凡在位者皆羔裘,而皆委蛇以退食,亦何足异,亦何足见其为贤哉?盖此诗所咏,必有其人在,非泛然也。观五紽,五緎,五总之言,明是一裘而五缝之矣。夫一裘而五缝之,仍不肯弃,非节俭何?晏子一狐裘三十年,人称俭德,载在《礼经》,其是之谓乎?至于“委蛇委蛇”则雍容自得之貌。使服五缝之裘而无雍容自得之貌,无以见其德之美,使服五缝之裘,虽有雍容之貌,而不于自公退食之地见之,且恒见之,亦无以见其德之纯。兹则庭臣初见其服如是,其貌如是。继见其服如是,其貌亦如是,久见之其服与貌仍无不如是,无所矜,亦无所掩,不矫强,亦不虚饰,但觉其舒荣安度而自有餘裕焉,此虽外仪乎内德蕴焉矣,此虽末节乎全德见焉矣。夫非道纯德懋而臻乎自然境者,不足以语此。吾故谓必有其人在也。其召公之谓欤?其召公之谓欤!诗人所以一再咏之不已也。

以方玉润的解读,“夫一裘而五缝之,仍不肯弃,非节俭何?”意思是说,这件羔裘的衣服已经很破旧了,以至于上面多处破损,但是缝缝补补之后,仍然穿着他去上朝。这难道不是节俭吗?这个君主不是偶尔穿着这样的服饰,而是经常穿着,你看到他时,他一副雍容自得之貌,安然有度。令人想起孔子称赞颜回“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贤哉回也!”这个人如同闪闪发光的美玉,再破的衣服也难以遮掩他的美德,掩饰他的神采以及他所奉行的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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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惭愧,我并没有真正弄明白,就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自作聪明,上传和分享了自己的解读。其实,不过是些东拼西借,断章取义来的别人的思想而已。倒是在一天的学习和倾听大家的语音时,又有了一些思考。

第二种观点认为,此诗是赞美上朝的士大夫们的。《毛诗正义》:"《羔羊》,《鹊巢》之功致也。召南之国,化文王之政,在位皆节俭正直,德如羔羊也。“[宋]朱熹《诗集传》:"南国化文王之政,在位皆节俭正直,故诗人美衣服有常,而从容自得如此也。" 它的依据是“羔羊之皮”“羔羊之革”“羔羊之缝”中的羔羊。

按周代贵族的服制,《礼记‧玉藻》云:『君衣狐白裘,锦衣以裼之。君之右虎裘,厥左狼裘,士不衣狐白。君子狐青裘豹褎,玄绢衣以裼之。麛裘青豻褎,绞衣以裼之。羔裘豹饰,缁衣以裼之。狐裘,黄衣以裼之。锦衣狐裘,诸侯之服也。犬羊之裘不裼,不文饰也,不裼。』它指出了,国君是穿着白狐皮衣外,再罩上锦衣;诸侯穿着黄色狐皮衣,再罩上锦衣;而低级贵族的『士』只能穿着用狗皮或羊皮的皮衣,而且不能罩上一件外衣了。于是可以知,穿着『羊羔』皮,是最低等的贵族的上朝的服制。

《论语.乡党》“去丧,无所不佩。非帷裳,必杀之。羔裘玄冠不以吊。”丧服期满,脱下丧服后,便配戴上各种各样的装饰品。如果不是礼服,一定要加以剪裁。不穿着黑色的羔羊皮袍和戴着黑色的帽子去吊丧。因为羔裘玄冠在古代用作吉服,丧事是凶事,所以吊丧不能穿戴。

周代,不同的爵位,不同的等级,人们的穿着是有规定的。从“羔裘”服饰看来,这是一位大夫。那么这位大夫怎样的举止呢?“委蛇委蛇”,他一副自得其乐的样子。对大夫,除了服饰的规定,有没有行为举止方面的规定呢?

我们从《论语•乡党》篇中窥看一二。《乡党》篇集中记载了孔子的容色言动、衣食住行,颂扬孔子是个一举一动都符合礼的正人君子。例如孔子在面见国君时、面见大夫时的态度;他出入于公门和出使别国时的表现,都显示出正直、仁德的品格。

其中第四节:“入公门,……出,降一等,逞颜色,怡怡如也。……”

展示孔子退朝后,脸色舒展,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

由此推知,如果此人是一位大夫,同时,他在“退食自公”之后,脸色舒展,从容自得。从服饰,到举止,均符合当时的礼制和要求,那么“在位者裘得其制,得称其服,故说羔羊之裘,以明在位之德”。

当然,还有别的解读。比如,讽刺一说。有人认为,此诗表现官吏“衣轻裘,食公食而无所事事,尸位素餐的样子”

这就要再次从对“五紽”“五緎”“五总”的解释开始。一种说法认为,五,通"午",岐出、交错的意思; 紽(tuó驼),古时计算丝缕的单位。五丝为紽。此处为缝合之意。下面的“五緎”“五总”同“五紽”。那么此诗的白话文解读,本诗的基本是:身穿一件羔皮裘,素丝合缝真考究。退朝公餐享佳肴,逍遥踱步慢悠悠。身穿一件羔皮袄,素丝密缝做工巧。逍遥踱步慢悠悠,公餐饱腹已退朝。身穿一件羔皮袍,素丝纳缝质量高。逍遥踱步慢悠悠,退朝公餐享佳肴。

这样看来,这位官吏穿着用白丝线镶边的羔裘,退朝后享受公膳。而公膳是什么呢?《左传·襄公二十八年》:"公膳,日双鸡。" 而《孟子·梁惠王上》中孟子阐述的符合王道的理想社会,在丰收年成,也只不过达到:“五十者可以衣帛矣,七十者可以食肉矣”。一般的民众是穿不上好的衣服,也吃不上肉的。这些官吏每天在公家的食堂吃着一天两只鸡的待遇的伙食。两厢对比,令人产生“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联想。你在看那官吏从公家的衙门酒足饭饱的出来,踱着方步,摇摇摆摆的,那幅貌似逍遥惬意悠闲的神态,便不免令人觉得丑陋可憎了。由此,诗人的讽刺,挖苦,嘲弄之味在三个小洁的上下前后颠倒往复中表露无遗:这个自命不凡的家伙,实则是个白吃饭的寄生虫啊!

至于结合现代生活,此诗表现了怎样的意思,是赞美,还是讽刺?那要看每个人所处的社会阶层,以及他对事物的看法,他所追求的东西,以及内心的强大与否来判定了!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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