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金莲吃过的残酒与李师师吹过的凤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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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晴版李师师

潘金莲、李师师,是《水浒传》中最著名的两个女人。她俩有个共同点:都曾向心仪的男人主动示好,换句话说,她俩都曾“勾引”自己喜欢的男人。

细看她俩对男人的挑逗,其手法、心态、结果,有同有不同。

1.酒是色之媒

潘金莲挑逗武松那天,是个冬雪后的下午。

那天,武大外出卖炊饼未归,潘金莲做了一桌子菜,烫好了酒,专等武松回家。帘下见武松归来,潘金莲迎他进房,伺候换了居家衣服,便道:“你哥哥每日自出去做买卖,我和叔叔自饮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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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思懿版潘金莲

李师师挑逗燕青那天,是个春正月的上午。

燕青进门先与老鸨对话,李师师在后听了,走出来与他相见。待把燕青请到里面小阁子,“铺下盘馔酒果,李师师亲自相待”,并劝燕青道:“路远风霜到此,开怀也饮几杯。”

——酒是色之媒。面对心仪的男人,潘金莲和李师师同时想到了酒。冬日暖屋里,孤男寡女把酒言欢,这场景本就充满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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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以轩版李师师

2.拿言语撩拨

酒有了,心爱的男人就在面前,接下来,两个女人要行动了。

潘金莲亲自把盏,先敬武松一杯,又筛一杯说“叔叔饮个成双杯儿”,随后问武松是否在外“养着一个唱的”,把话头引向男女情事。

李师师与之类似,“酒席之间,用些话来嘲惹他;数杯酒後,一言半语,便来撩拨。”

不过,武松与燕青都是心硬、端正的汉子,酒来则饮,话来则如不闻——“武松也知了八九分,自家只把头来低了。”“(燕青)却是好汉胸襟,怕误了哥哥大事,那里敢来承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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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婷婷版潘金莲

3.残酒与凤箫

对面男人的不动生色让潘金莲、李师师无奈,只得采取进一步的行动。

潘金莲“却筛一盏酒来,自呷了一口,剩了大半盏,看着武松道:‘你若有心,吃我这半盏儿残酒。’”

与一般的市井女人不同,李师师毕竟见多识广,她心思更细,未如潘金莲般近乎直白地进攻,而是选择与燕青继续周旋。在她心里,想的是做更多的交流,让燕青知道二人才情比肩、心意相通、琴瑟和谐。换句话说,她更想拿住的是燕青的心,而不仅仅是燕青这个人。

李师师唤丫鬟取过一管凤箫,接来放到嘴边,“口中轻轻吹动,端的是穿云裂石之声”。

随后,她的举动却与潘金莲递给武松半盏自己喝过的酒有些类似——“李师师吹了一曲,递过箫来,与燕青道:‘哥哥也吹一曲,与我听则个!’”

——潘金莲刚刚饮过的半盏残酒,李师师刚刚吹过的一管凤箫。要知道,中国古代是讲究男女授受不亲的,即便是亲如嫂子,即便是风云场之人,一个女人如此面对丈夫之外的男人,其含义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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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以轩版李师师

4.武松与燕青

面对半盏残酒和一管凤箫,武松和燕青的表现却大相径庭,这看出二人的处事方式的大不同。

武松见嫂子如此,当时就暴怒了,他泼酒于地,推翻潘金莲并破口大骂:“嫂嫂休要恁地不识羞耻,为此等的勾当!”

燕青面对李师师递来的凤箫,没有推辞,接来也吹一曲。此后,更与她曲歌相和,合作一回。也许正因此,李师师有了进一步行动:一再央求,要看燕青一身好花绣。

这一段,书中写来充满暧昧与诱惑:“燕青只得脱膊下来,李师师看了,十分大喜,把尖尖玉手,便摸他身上……”

也正是到了此时,燕青心知,如果再继续下去,自己饶是金刚般心坚之人,怕也拿不定了,他只得尽快抽身。但与武松的直接爆发不同,燕青选择了委婉、温情的方式——他问出李师师年龄,然后说:“娘子既然错爱,愿拜为姊姊!”随后,燕青推金山倒玉柱,向李师师拜了八拜。

书中说,“这八拜是拜住那妇人一点邪心,中间里好干大事;若是第二个,在酒色之中的,也把大事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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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宽版燕青?

5.不同的结局

至此,我们不得不说,虽然同是关键时刻能把持得住的英雄好汉,但要说处事方式的得当,燕青远胜武松。这从此后事情的发展及结局便可知道。

燕青的八拜,不光表白了心迹,而且给李师师留足了面子,甚至给她留了回旋余地——谁说干姐弟不可发展姐弟恋?也确实,拜为姐弟后,李师师并未死心,而是一再邀燕青搬到她家居住。后来,李师师也确实拿燕青当亲人对待,引他见了宋徽宗,替他讨了赦书,帮他完成任务(向皇帝道出梁山招安诉求)……

而武松对潘金莲的当面暴怒,却把一切推向了另一面。只想求得一点爱情的潘金莲,自遭武松叱骂,完全变成另一人:原本一直和颜悦色的她,向武大诬陷武松调戏了她;原本为躲浮浪子而自愿搬家阳谷的她,一见西门庆便要结交甚至勾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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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淳版西门庆

这就是潘金莲的半盏残酒与李师师的一管凤箫,引发的两对男女之间的故事。由此观之,不同的人面对同样的事,会有不同的处理方式,而不同的处理方式,也会使事情向不同甚至相反的方向发展。

所以说,性格决定命运,而情商决定成败。

(作者:飞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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