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勤咏
1、上午,某煤矿。
花园式矿井,蓝天白云,天轮飞旋。绿树、花坛、假山、喷泉、凉亭、长廊,人来车往……
在办公大楼的楼顶上竖立着一排大字“构建和谐社会,促进安全生产”。
2、矿办公楼前。
矿宣传部干事王怀民,背着录像机刚从基层采访回来,遇见了刚从楼上下来的矿安监处的肖卫东科长。
王:“卫东哥,你真够可以的,你调教的那孩子真的不错,昨天编辑的她录像,我流泪了。真的,这次配合矿上安全教育,可又是个新亮点。”
肖:“什么时候播放?”
王:“晚上6点。”
肖:“知道了。
王:哦,对了,嫂子不是要来吗,到时候我,我给你们弄一组亲亲热热的,浪浪漫漫的镜头,就看你的工夫了!”
肖:“滚一边去!哎——,我真有事找你:可楠楠的奶奶今天下午也来,我下午还有个安全例会,你看咋弄?”
王:“这有何难,下午你开你的会,我去接楠楠奶奶,就住我那刚装修好的新房,咋样?”
肖:“好好,行行……”
3、中午。矿工人村。
一辆出租车在一栋楼前停下,肖卫东和爱人陈佳林开门下车,从车上取下旅行箱等行李,他们和邻居们打着招呼。
“哦,佳林来了……”
“要不要帮一把”
“谢谢,不用了”
4、楼梯上。
陈、肖二人一前一后提着行李上楼。从楼梯上下来一个十二、三岁的漂亮的小女孩,急匆匆的,她就是楠楠。
陈佳林很认真地打量着楠楠,楠楠想说什么,被肖卫东打手示阻止?楠楠侧身下楼,偷偷地看着他们开门、进屋。
5、肖陈的家,室内。
三室一厅,普通的家俱。
肖:“真想你啊——”
陈:“我也是。这人也怪,这次在边远地区挂职,很累也很紧张,可是,一做起梦来,梦见的还是这个家。”
肖:“是啊,不管怎么挂,这就叫心挂着心呀。我先给你做点饭,吃了饭洗个澡,睡一觉。等会我要去矿里开个,会议时间不长,回来还有事跟你商量。”
6、肖陈的家,小卧室。
陈佳林走进来,发现有人在此住过……
陈:“卫东,谁在这儿住?”
肖:“是——噢,是一个小孩子。”
陈:“怎么在这住,谁家的孩子?”
肖:“怀民下个月就结婚了,他家的房子装修,临时住这儿的。”
陈:“这和怀民有什么关系,他不会是未婚先育吧,我讨厌那张贫嘴!”
肖:“不是。”
7、肖陈的家,小卧室。
小书桌上摆着两张六寸女人照片,一张是陈佳林的,另一张她不认识,与此同时又发现了那张女人照片上搭了一串项链。
陈一把抓起项链:“这项链到底是谁的?!——”。
8、肖陈的家,小卧室。
楠楠捧着这串项链,对着照片说:“妈妈,这项链是您的。陈阿姨今天就要来了,我想把项链送给陈阿姨好吗……”
9、陈佳林捧着项链,“项链,这女人……等等,卫东你过来,这照片上的女人是谁,这项链又是怎么回事?”
肖:“她是楠楠的妈妈!”
陈:“楠楠是谁?”
肖:“她是干什么的,哎呀,我也说不清楚。”
陈:“这项链呢,谁的,也是楠楠妈妈的?”
肖:“哎呀,到点了,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晚上有事和你商量,相信我。”
陈:“我相信你?不给我说清楚,怎么相信你?楠楠,楠楠是不是楼梯上遇见的那个小女孩。刚才,你跟她挤眼弄鼻子的,你肯定有事瞒我!”。
肖:“不是要瞒着你,是还未来的及告诉你,我得走了,安全为天,安全例会会不能迟到,回来再跟你说。”
肖卫东开门关门,快步下楼,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
10、室内。
陈佳林又抓起项链,放下,又拿起那张她不认识的那个女人的照片……又仔细地查看了这个房间里的东西,儿童用品、玩具布娃娃等物……越想越觉得不对,疑云四起,坐立不安……
11、肖陈的家。
陈佳林走出屋子关门,下楼,在二楼王怀民家门口停下来,敲门。少许门开了,开门的是楠楠。
12、王怀民的新房。
陈敲门。
看上去是刚装修好,也是三室一厅家具还不全。
陈:“是你?”
楠:“阿姨!”
陈:“王怀民是在这住?”
楠:“叔叔还没回来。阿姨,你就是陈阿姨吧?”
陈:“你怎么知道我?”
楠:“我不认识你,可我天天都在看你的照片”
陈:“你就是楠楠?”
陈佳林进屋关上房门,在沙发上坐下:“楠楠,你过来,阿姨问你,你妈妈现在在哪里?”
楠:(摇摇头)
陈:“你家在哪儿?”(楠楠不知如何回答)
“你怎么不说话?楠楠你爸爸是谁?”
楠:“我——”
13、王怀民的新房。
此时门开了,进来的王怀民,手里提个大包,随后进来的是一个老太太。
楠:“奶奶!”
奶:“楠楠!”
楠:(跑过去,扶着奶奶)“奶奶,我们到那边屋里去。”
王:“哎哟,嫂子来了!”
陈:“怀民,你好……”(握手)“这是——”
王:“这是楠楠奶奶。”
陈:“又是楠楠!”
王:“你都知道啦?”
陈:“知道什么,我什么也不知道!”
王:“嫂子,你先坐。”(进里屋)“大娘,你和楠楠就住在这儿。”
奶:“这太麻烦你啦!”
王:“放心吧,你老就放心吧,楠楠,陪奶奶说说话。”
(走出卧室)
奶:(拉过楠楠)“楠楠又长高了”(流下热泪)
楠:“奶奶……”(也小声地哭了)
14、王怀民的新房,客厅。
王:“我说呢,喜鹊今天叫了,这新房刚装修好,新人就来了。”
陈:“好你个贫嘴,没有一句正经的!”
王:“嫂子,出去挂职好玩吗?有什么趣闻说来听听。”
陈:“不好玩!”
王:“这个……哎嫂子,是不是卫东惹你生气了?”
陈:“他整天和你混在一起,你想,他能说啥?”
王:“有些事情,还是卫东亲自跟你说清楚的好。”
陈:“我现在想听听你的!”
王:“好,不嫌我贫嘴了,我说”
陈:“行了,你说吧!”
王:“其实这事啊,瞒不了人,全矿都知道,我说卫东啊,你一个知识分子,又是个科长,你干出这种事,怎么不向夫人请示呢?”
陈:“怀民,卫东他都干了些啥?”
王:“就是啊,肖卫东你都干了些啥,自己有个这么漂亮的媳妇,又是个国家干部,你还不满足,还要在外边这个那个的,能说的过去吗,真不象话?”
陈:“你能说具体点!”
王:“具体的,也没什么。你们妇人哪,就是好疑视疑鬼,男人在外面干一点自己的事,也很正常啊,与时俱进啊,你说是不是,嫂子?”
陈:“你,你,你,给我说清楚!”
王:“不说了,嫂子,我劝你还是不知道的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时间一长就过去了。”
陈:“你,快说!”
15、门外。肖卫东敲门。
肖:“怀民,开门,是我。”
王:“正好,卫东来了,你让他自己来说,嫂子,你对他严肃一点,叫他当着我的面,向你坦白交待。
(开门)“哦,肖科长驾到。”
肖:“怀民,大娘来了吗?”
王:“按照你的分咐,一切都安排好了。”
肖:“佳林你怎么也过来啦?
陈:“我自己长着腿!”
(肖走进里屋)大娘来啦,身体好吗?”
奶:“好好,都好。”
楠:“奶奶正说着要走呢。”
王:“啊!千万不能走呀!谁也不能走!”
奶:“给你们添麻烦了。”
陈:“肖卫东,王怀民,你们这是演的哪出子戏呀,你们不走,我走!”
陈走向门口。
王:“嫂子,你听我最后一句话再走,我来帮你审问,肖卫东同志我问你,你在嫂子外出期间,有过哪些越轨行为,做过哪些对不起嫂子的事,你如实招来,免受皮肉之苦……”
肖:“好了,好了,别闹了。”
16、室内。
“当,当,当”墙上的挂钟指向六点。
钟声响过,室内出奇地安静。
王慢慢地打开电视机,嫂子,你看,你自己看吧。
17、电视屏幕。
播音员:“现在是和谐矿区大家庭节目时间,今天让大家倾听来自一个孩子发自内心的声音”。
电视中的楠楠:我叫冯楠楠,是一个山村的孩子,来矿上上学,还不到半年……我的故事还要从两年前说起,那时我爸爸在矿上的一个掘进队上班,在一次井下的事故中不幸牺牲了……,后来,妈妈也丢下了我和奶奶,改嫁出走了。从此,我和奶奶孤苦伶仃,相依为命,叔叔阿姨们,这都是违章作业给我们家带来恶果!
有一天,一位叔叔来到我家,带了一个新书包,他就是矿安科科长肖卫东叔叔!(响起了让世界充满爱的音乐),肖叔叔把我从山村接到矿上来上学。我只有好好学习,做个好学生,好女儿,来报答肖叔叔,报答关心我爱护我的爷爷妈妈叔叔阿姨们……
(电视里的楠楠哭了,电视外的楠楠也哭了,奶奶哭了,此时的陈佳林的流下了热泪。)
陈:“楠楠来,别哭了,孩子,”
楠:“阿姨……”(突然想起什么,开门出去了)
18、矿工人村街道。
楠楠在奔跑着,回想着……
19、(闪回)殡仪馆,告别厅。
楠楠的妈妈拉着楠楠,王怀民扶着楠楠的奶奶。
楠:“爸爸…爸爸”
奶:“这可叫我们咋过哇……”
20、(闪回)。农村。楠楠的家。墙上贴着楠楠的奖状。
王怀民搂着楠楠:“你妈妈在家吗?”
楠楠:“不在,去上海打工去了。”
肖卫东拉着楠楠奶奶:“楠楠妈多长时间能回来一趟?”
奶:“不回来了,不会回来了,不愿回来了”
(沉默)
肖:“怀民,这个孩子,她不能没有父爱母爱,她更不能失学!”
王:“那我们共同资助他们。”
肖:“不,我要收养楠楠!”
王:“什么,那你和佳林姐咋说?”
21、村口。
肖卫东向着楠楠:“过段时候我再来看望大娘和你,你要好好学习,听话,照顾好她老人家”
楠:“叔叔,我记着了。”
王怀民向着楠楠奶奶:“放心吧大娘,我们会常来。”
奶:“这叫我说什么好呀。”
楠楠和奶奶目送肖卫东和王怀民远去。
小路远处肖卫东和王怀民的背影,他们还在激烈的讨论着什么。
22、(闪回)肖陈的家,室内。
肖卫东放下东西,打开小卧室。
肖:“楠楠,今后你就住在这里,天凉的时候我们再把奶奶接来。呆会,到了学校,你可不要怯生,我知道,咱们楠楠可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
楠楠用力地点点头。
23、王怀民的新房。
(楠楠跑进来,又有些胆怯地来到陈佳林面前“阿姨,这是我妈妈临走时给我留下的项链,我能送你吗?”)
陈:“好孩子、好女儿,你这份礼物很贵重,阿姨收下了!”
楠:(一下跪在陈佳林面前)“阿姨……”
24、陈佳林扶起楠楠,面向奶。“走,大娘,咱们回家!”
25、众人准备出门。
26、电视屏幕。
慢慢推出—“以团结互助为荣,以损人利己为耻”
27、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