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狗刘之:离开陈一舟、周鸿祎,他踏上了程序员的野蛮生长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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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研究的都是这种商业书。」指着桌上一本厚厚的全英文财报,刘之兴奋的告诉到访的《接招》记者。

这是J.P摩根对上市公司Twilio所做的一份研究财报,而刘之的兴奋激动也很好理解——他创办的实时通信云服务提供商「野狗」对标的正是这家美国公司,今年6月,Twilio正式登陆纽交所,上市当天市值高达45亿美元,是当之无愧的独角兽,另据披露的数字显示,上市时Twilio的付费客户是28648名,而如今,仅成立两年多时间的野狗也收获了2万4千多名付费客户。

刘之,人称「厂长」,是一个85年出生、程序员背景的创业者,虽然年纪并不算大,但他的经历确很资深,16岁考上大学读计算机系,20岁毕业进入互联网行业,先后在猫扑、人人网带过技术团队,13年离开360的时候,他是公司史上最年轻的技术总监。

虽然职业履历风光,但真正投身创业,创办野狗后,这位年轻的创业者也遭遇接连的挑战。

「一开始是方向的压力,后来是产品研发上的压力,然后是用户增长和团队能力需要提升的压力,然后是用户来了以后留存的压力,然后是战略和商业化的压力。」

刘之坦言,创业的过程「像坐过山车一样,一会高,一会低。」压力大到顶点时,也逼得这位热爱摇滚、热爱Metallica的程序男每天去练习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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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战既是对刘之,也是对团队的。

野狗的创始团队是由刘之和另外6位合伙人共同创建的,这些人大多是刘之先前工作上的多年搭档,基本都是技术男。

「创业后,最大的挑战就是如何从一个技术人员的思维转到创业者上去。」

在刘之看来,技术人员创业的思路是先有一个技术、再去想一个产品、从产品瞎想一个市场然后再是商业。但正确的商业逻辑正好相反,应该是先发现一个很大的市场,再做一个产品,最后才想用什么技术实现。

「技术人员通常只会想到技术这一层,最多再想到产品,如果让他扩展到市场和商业上的话,通常会出问题。所以必须要学习商业、市场、产品、技术这四个点,缺一不可。」

而最终能让一线员工得到快速成长的是他们最常接触的「公司中层」。

这也是刘之最看重的地方,为此,野狗每周都会定期召开战略分享会,把公司管理层对战略上的思考对中层干部进行通告,「中层才是公司的中坚力量」。

培训的关键词是「视野」,这个包括技术视野和商业视野。在技术上会给中层讲一些最前沿的科技趋势,在商业上,则会分享大量商战案例,比如讲一下产品的定价策略,在物联网上是否要加大投入,这都是探索。「视野决定了最终能走多远、达到怎样的高度。」

如今野狗的发展已趋平稳,刘之也逐渐适应了创业者常有的「轻度焦虑状态」,他们的企业客户名单中,58同城、高德地图、大街网、春雨医生、瓜子二手车等知名公司悉数囊括。

今年4月,出乎所有人意料,这家互联网技术公司竟然在北京办起了自己的「野狗程序员独立日摇滚音乐节」,而Slogan就是「程序员大解放」,之所以办这场音乐节,除了刘之本人是摇滚的狂热爱好者外,也是因为「程序员中喜欢摇滚的人比例特别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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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重要的是,在此之前,野狗团队毫无举行类似大型活动的经验,但最后,音乐节大获成功,中国最具影响力和号召力的摇滚乐团:痛仰乐队、黑豹乐队、GALA乐队、理想后花园乐队、黑薄荷乐队、脑浊乐队悉数到场表演,也让野狗的品牌形象在程序员群体中深入人心。

「野狗是真正有狼性的,这里的核心精神就是遇到再大的困难也绝不退让,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

Q、程序员身上到底具备哪些特征,创业者该如何跟他们打交道?

刘:那我就对这个群体做一个简单的画像吧。一般来说,程序员不爱社交,在处理人际关系上,思维比较单一,这个可能很多人都知道。没办法,这是很难改变的,他觉得自己没必要认识太多人。

当然程序员内心话也比较多,如果你跟他很熟,他会跟你讲很多话。

但是有一点,程序员非常关注自己的成长,就像登山队员一样,看到别人在前面,他就会去追。所以工程师团队是最好管的,因为他们的思维一直是往上的,你不需要去调动他的情绪,他克服问题后会有很强烈的自我满足感。所以一个技术团队的管理者如果去管别的业务团队会比较吃力。

另外程序员非常喜欢确定的东西,他们想让自己的生活、工作是可控的,非常理性。

Q、现在程序员是一个稳定高薪的职业,越来越越多的学生投身其中,你觉得未来这个行业会不会出现人才泛滥的情况?

刘:也许会。但是技术大牛永远是稀缺的。因为这个职业跟律师、医生一样是无法批量生产的,它是典型的师傅带徒弟模式,淘汰率很高。

技术人员如果没在一个大公司里历练过的话是很难成为一个好的工程师的,但大公司永远是少数,所以技术大牛永远稀缺,技术人员的培养速度是跟不上行业需求的。

Q、虽然还未正式上线,但是「微信小程序」还是火的不行,你是怎么看待「小程序」的?

刘:我觉得出现「小程序」是必然,一是因为HTML5的成熟,HTML5带来的开发速度,适配复杂度下降,更新维护成本日渐降低是大势所趋。二是智能设备的成熟。因为弱中心化是HTML5的设计目标,但是过去的处理都是依赖云端。不过随着设备端的能力越来越强以及无线网络的不稳定,计算开始逐渐依赖设备端。

微信的通信架构不同于QQ、人人私信和米聊,它能做到不丢失,不乱序,不重复,省电,省流量的原因就是它使用了类似ActiveSync(本地处理,云端同步)的架构,所以是非常适合做「小程序」的。

我刚开始听到微信要推「小程序」就非常激动,因为这对野狗的业务有很大的帮助。「小程序」是一个无限的开放工具,他的云端是已经有的,事实上用我们野狗的SDK(微信小程序版),用户就可以很快的开发小程序的应用,而且有三大好处,第一是能实现毫秒级的实时数据同步功能,第二是可以在小程序内实现微信登录,第三是用户无需自己构建后端服务器,也省去租用服务器的钱。

小程序正式上线后,肯定是爆发式的新闻,就跟我们在PC端使用的浏览器类似,虽然原来有微软的IE,但是Google推出Chrome后就不一样了。

微信的入口不容小觑,一定会对原有的利益格局产生巨大的冲击。

Q、上次野狗摇滚音乐节吸引了不少程序员的关注,你们在这个群体中的影响力怎么样?

刘:野狗在社群运营上发力不少,这很大程度上带动了我们的品牌在业内的传播,影响了庞大的程序员群体。

社群打造基本是线上和线下联动,相互促进。在线上我们有大量的QQ群和微信群,技术群以QQ群居多,因为工程师喜欢传文件,QQ群更方便。比如我们刚建的「微信小程序」群,上线不久现在就已经有1000多人了,现在这些群里加起来大约有6000名左右的工程师。

另外我们在社交媒体上、邮件订阅上有大量的粉丝,每月推送信息能被8万多名工程师接收,如果再加上我们做的各种线上线下的展示广告,每月野狗品牌更是能触达50万名工程师,而中国大概总共有600万名开发工程师。

通过社群的沉淀,不但极大的增加了野狗的品牌露出,对我们的线下活动更是反哺。目前野狗每月会在合作咖啡馆里举办两次Meetup的线下沙龙,几乎场场爆满,受到了程序员们的热烈欢迎。

当然,还有一个重要场地就是我们的办公室,当初之所以租这么大的办公面积,就是为了让更多的程序员到野狗玩,我们也会经常举行一些讲课、培训等。

Q、之前看你说过野狗的离职率特别低,这背后要做哪些工作?

刘:首先在招人上,我们最看中的就是他的价值观,价值观不符的人是坚决不要的,第二才是看他的专业技能,这里有严格的面试,问题一定是可以或不可以,不能模棱两可,我们在人员的扩张上非常慢,招一个人要花很长时间。所以这就需要有一个非常好的HR,这是很重要的。

我们公司的价值观就是三个词「简单、极致、理性。」我认为这个价值观是要写在墙上的,也要通过我和管理层的以身作则去往下渗透,再去考察员工的一言一行。

我觉得员工离开企业就是三件事:赚钱少、不开心、领导是傻逼。所以我们付给员工不错的薪水,另外更重要的是公司大多数人都会有期权。我们的工作氛围是向上的、积极的,各项运营数据是在增长的,这种情况下员工自然不会轻易离开。

Q、怎么看待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冯大辉和老东家丁香园不和」之事,你认为怎样才是好的CTO?

刘:这事我不方便多做评论。但关于「冯大辉不写代码、不深入一线等」,这种指责是没道理、缺乏常识的。

因为一个CTO最重要的不是天天在公司里甚至还要去写代码,CTO本身就是公司的高级管理人员,要不然职称里有「officer」干嘛。他最重要的职责是把技术上和产品上的一些流程制定好,写代码根本不是CTO该做的事。

在我看来,一个好的CTO一定要能做到即使今天CEO没来上班,公司也一样正常运转。那种天天紧跟一线、如临大敌的CTO一定是不合格的。

这里要厘清一个概念,那就是CTO跟技术总监是不一样的。像我朋友圈里就有两个人,他们一个是大公司的CTO,一个是大公司的技术总监。看他们每天工作的内容就非常能看出差距,那位CTO更关心的是商业,如何让产品和技术相结合。另外一位技术总监,每天关心的都是数据库的一些东西。很明显,这两个人的视野就是很不一样的,所以我反而认为冯大辉是一个非常称职的CTO。

Q、哪些书或人对你做人、做事产生过比较大的影响?

刘:我之前在人人和360工作的时候,陈一舟和周鸿祎对我的影响都不小。陈一舟非常有战略眼光,他对做事的方向和未来的趋势判断都非常准,所以他也是一个很好的投资人,但具体执行上会有些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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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一舟

周鸿祎正好相反,他对短期内的事情把控更有力,做的也周到。老周对我的影响和帮助很大,在360的时候,我过得很痛苦,因为老周时时刻刻都在挑战你,而且是非常直接、让人感到难受的挑战,不过这恰恰也是我成长进步最快、最大的时候,思维格局上也更宽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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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鸿祎

另外,老周也是一个非常注重品牌的人,这给我带来的冲击很大。

创业后,赶集网、瓜子二手车创始人杨浩涌对我影响是最大的。尤其在企业管理和市场上,给了我很多帮助,比如他告诉我创业初期要注意培养自己的团队和人才,不要轻易从外面引进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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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浩涌

我对书是非常挑剔的人,通常我只看畅销书。但是不同的地方是畅销书的看的很慢,一般两三个月就围绕一个主题去做研究。中国人的书喜欢总结,告诉你结论,国外的书喜欢教你思考的过程,而结论不是那么明显。所以这两种我都会配合着读。另外,我喜欢研究历史。因为很多学科都是百家齐放的,你得研究清楚理论的背景。商业上经久不衰的是那些理论,迈克尔.波特的《竞争战略》、特劳特和科特勒的营销学。创业上我比较推荐《跨越鸿沟》,对技术创业者制定市场导入策略会非常有用。在自我觉醒上,我非常推荐《潜意识》这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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