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晨:该感谢生活的暴击

首先我觉得咱们今天的辩题应该吧不是在讨论那种天外飞仙一样的意外和伤害,我们应当讨论的是生活当中的挫折和失败。我当然没有办法去感谢那个伤害了大琴的歹徒,我当然没有办法去感谢那个羞辱了飞飞的混蛋,我当然没有办法去感谢那些所有毁灭我们家园的天灾,这有什么好谈的,这种三观笔直的立场,有什么挑战的意义?这样的辩题有什么意义?你看,今天蔡聪老师也和我们坐在一起, 他比我们更有资格谈论那些意外和伤害。对方辩友你完全可以问我,我可不可以要求蔡聪老师去感谢他的失明?如果你问我我没有办法回答,但是我相信你不会问我,为什么?因为你不好意思用暴击这么轻浮的游戏术语来调侃他的失明,因为你很清楚,我们今天要谈的暴击,无非就是生活当中那些过不去的挫折和失败而已。

好,那我们怎么样感激失败呢?我想不到什么能说服我自己的道理。普通的道理非常好想,无非就是加了经验,升了等级,得了教训;最多也不过就是灭了幻想,改了方向,认清了自己。 无非就是这些而已,对吧?你觉得这些都是失败带给你的东西,所以你对它说声谢谢也可以。但是这说服不了我自己,我觉得这没有逻辑。所以,怎么办呢,我想到了今天凌晨六点半,今天早上想到了凌晨六点半,然后早上10点钟就要过来, 我想到了6点半,我想到了一个小小小小地可能性,那就是可能恰恰就是因为生活的暴击和生活的失败就是让我们一无所获,就是如此的毫无意义,所以我们才必须用感谢来欺骗自己,所以我们才必须用感谢来赋予它哪怕是一点点牵强的意义。跟大家说一个我自己失败的故事好了。很抱歉在今天的故事会里面这一定是最后一名但是我必须说。这个故事非常地平庸,它的名字叫《我有一个梦想》,我有一个梦想就是当一名画家我从小就这么想,而这个故事也相当的平淡没有任何波澜起伏的戏剧性,无非就是梦想没有实现而已。我没有被人爆骂过,我也没有被人当众撕碎过作品,因为我根本就没有画出过一幅可以被撕碎的作品。无非就是我考了三次的美术学院,两次被我爸妈劝阻了,有一次我自己考砸了。然后呢,就是我改换了目标,我决定去做一个设计师,好歹沾点边

,对吧?再然后,哗,就是现在,35岁了,我依然没有画出一幅我自己觉得满意的作品。你们知道真正的暴击是什么吗?不是那种一瞬间的兜头盖脸的那种暴击, 真正的暴击是漫长的时间一分一秒地凌晨你的尊严。这才是真正的暴击,而那一刻,没有任何人安慰我,因为我的失败是如此地平凡而不起眼。那怎么办呢?我每一天都问自己,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我就是不行?我应该怪谁呢?是因为阻拦我的父母吗?我不忍心怪他们,因为我知道爱有局限。是因为我懒吗?是的我真的挺懒的,可是我都已经试了三次了,我人生中没有什么事情这么拼。或者,是因为我就是傻,我就是笨,就是我不配吗?我脑子里有一个理性地声音对我说,可能真的是哦,真的是因为你笨,你傻,你不配哦,可是我心里面还有另外一个声音悄悄对我说,这些我都知道,但是我能不能不要认啊,我能不能不要认啊,谁会愿意认这样子的东西?我知道我们生活里遭受的很多挫折和失败都是我们自己的原因,尽管我们考试挂了骂老师比赛输了骂评委。可是我们脑子里都知道很多都是自己的原因。可是我们心底依然纠结我们能不能不要认的这么彻底。于是怎么办呢?那就找别的原因,继续找个原因。于是我找啊找,找啊找,有一天,我找到了,我找到了你,我找到了你们。我找到了执中,马薇,渐彪,我找到了马老师和康永哥,我找到了如晶和肖骁,我找到了在座的每一个你,然后那一刻我特别特别开心,因为我终于可以对自己说,我过去的失败是有意义的,画画那条路走不通,原来是为了让我在这条路上走的久一点,远一点,让我可以方便遇到你。那一刻我终于可以对自己说,我的失败不是毫无意义,我谢谢你 因为这场失败,就是我遇见你们的全部原因。但是我还没有丧失理智,我内心深处自始至终都知道,这不是真的,这不合逻辑,可是暴击讲逻辑吗?暴击不讲逻辑。所以我们为什么要讲那么多那么多的逻辑。我想告诉你,感谢就是这样一种东西,他不过就是一种安慰和救赎而已。所以我想说,这些话我只对自己讲,真的,我没有丧失理智,这些话我只对自己讲。我不能去要求那些曾经经历过暴击的人去感谢他们生命中曾经出现过的暴击,我们每一个人也没有能力和权利去要求那些正在跟暴击抗争的人们去闭上他们的双眼,可是我现在只想有一个时刻那就是当我这一天丧爆了的时候, 我能不能有一个片刻我放下真假我放下逻辑,我闭上双眼这样我才不会觉得窒息,可是这个时候如果你还是要强行让我睁开眼睛去认识什么所谓的真理,那么我跟你说,我觉得你和那些强行要求我闭上眼睛的人也没有差异。

你可能感兴趣的:(邱晨:该感谢生活的暴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