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客观地断言,有的影片还没公映,已经可以确信是质量上乘的佳片。偏爱长镜头和空镜头的侯孝贤导演,“以一种非常冷静、远距离的角度在观看”,不执著于电影虚幻的酷炫视觉,崇尚“沈从文式的美学”。
他相信真正吸引人的电影是角色散发的能量,正如他在生活上也是个不爱浮华的人。
△ 走古风路线的剧场打板
《刺客聂隐娘》里的侠客武功绝伦、江湖情仇,侯孝贤从“真实世界里的荒谬性”里,找到了运用写实手法的角度,重构了一个现代风格的故事。延续候导一贯缓慢沉默地叙事方式,用掉了四十四万英尺的柯达胶片。
为期两年的拍摄周期中,武当山开镜、转往神农架、又转场内蒙古,最后神农架的画面全剪掉,如此不将就,保证绝美的背景必须极度符合聂隐娘孤决冷清的气质。
湖北神农架大九湖
雾色弥蒙、山峦叠嶂的写意画面,
重现了蒹葭苍苍的东方美学。
“候导可以一天只拍一个场景,一周之内同样的场景拍个五六遍,过几个月他又回去重拍同样的场景。”
神农架大九湖原来是一个高山湖泊,人是无法进入的,深深的沼泽足可以把人吞没。四处漫溢的湖水汇集形成一条河,叫黑水河,沼泽地逐渐控干,露出了湖底子,形成了今天的牧场。现在的大九湖是一片山涧盆地,需要穿越神农架林区才能到达。
湖光秋月两相知,潭面无风镜未磨
英国的Total Film评价《聂隐娘》有最纯粹的美,“缓慢、轻柔,视觉美好,赞到窒息。”一片赞誉的同时,美国的电影人Mike却也说,他宁愿花15分钟去翻阅一部风光相册,也不愿意静下来看完这部电影。
舒淇认为这是侯导最容易被看懂的电影,以现在年轻人的水平完全能理解。“说白了,影片讲的就是一个男人和三个女人的爱恨纠结。大部分电影都不像这部电影这样,每天都在等风、等鱼、等丛林鸟叫,等马的情绪,雕刻每一个节奏。”
在影片中一段6至10秒那场山巅大雾,也并非CG制作,而是侯孝贤虔诚等来的天然画布“颜料”。
大石穴之嵌空数十步,寂无居人,
猿狖极多,松萝益邃。
——唐 裴刑 《传奇▪聂隐娘》
湖北随州千年银杏谷
一片密集又古老的银杏林,深藏群山之间,汇集成谷,是世界上四大最古老、保存最完整的银杏群落之一。其中千岁以上的银杏树308棵,百岁以上银杏树17000多棵。银杏谷是聂隐娘在一次行刺失败后,躲避修行的地方。
侯导说:“桃花源距离尘世很远,秋天的时候,漫野杏黄,僻静得仿佛被文明遗忘。”
湖北武当山金顶云海
拟秀厚于恒嵩,垺清雄于衡华
武当山曾是明朝的皇家道场,在金顶说极目四方,八百里武当秀丽风光尽收眼底,群峰起伏犹如大海的波涛奔涌在静止的瞬间,众峰拱拥,八方朝拜的景观神奇地渲染着神权的威严和皇权的至高无上。
日本京都清水寺
电影再现唐人的贵族生活,候导读了几个月的《资治通鉴》,亲自写文言文台词,和御用编剧朱天文、阿城八易其稿。日本京都作为中国唐朝古都的真实翻本,也成为了电影的重要外景地。
日本清水寺是京都最古老的寺院,作为平安时代的代表性建筑,后来遭受了多次火灾的毁坏,在1633年重新建造。
这里也是欣赏枫叶和樱花的极佳之地,并以它的清澈池水而著名。朴素的正殿阳台突出于断崖之上,因为环境优美而成为跳楼自杀者的首选之地。
△ 日本演员妻夫木聪在影片中饰演磨镜少年
只有一句台词
“我花了好多功夫准备,侯导提前给我很多书看,里面真正的侠士都是身怀绝技的路人,比如杀猪的老板,躺在路边的醉鬼,或者被老婆骂没出息的人,接到命令时会忽然把收藏多年的剑拿出来,小心擦拭。”
台湾宜兰
电影的内景则是在宜兰搭设一座壮观的聂府,内景构图颜色光影勾勒出了迷人的唐代风韵。
舒淇说,因为有《最好的时光》垫底,拍《聂隐娘》才能情更重,“因为无需再跟张震培养感情了。我觉得自己也不能再跟张震合作了,都拍成这样了,都是经典了,经典是没办法超越的。
“张震是那种做任何事都尽全力的人,但我最欣赏的是他不变的初衷,从没有因为现在出名了就变成另一个人,还是很幽默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