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5 木瓜
那次出了礼堂排练我就再也没去过,没必要,后来高鸟建了个群,把我给拉了进去,我一看名,芥末乐队,呵呵呵,真是个鸟人啊。
可转念一想我又觉得自己这办的不地道,把老四一人扔那儿跟他们周旋?我这跟逃兵有什么区别啊。
几天后我就不用纠结这个问题了——泽哥虽然走了,可虎哥月哥还在。
“弟弟们,哥哥带你们去T城里玩玩,何必在学校里受这个窝囊气啊。”
在学校里,你还会觉得自己那点成就很了不起,可出了学校呢,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现在想想,自己为数不多的那段轻狂的时间,真的很蠢。
老陈的乐生琴行离我们学校不近,也不算远。我跟老四经常走上二十分钟就去了——坐公交吧没有车,打车吧,又有点贵,嗯,两个老抠逼。
陈哥是正儿八经的四川音乐学院毕业的,但是没有一点那些学院派的架子,他的乐生琴行是我们离开科大后的第一个落脚点,也是永远的乌托邦。因为我在T城认识的大半乐手都是通过那里。
“我说弟弟啊,你是不是弹错了一个音啊。”陈哥听着我弹琴说。
“甭糊弄人家了,明明是你琴音儿不准了。”留着蘑菇头的这位吉他手,就是鑫哥,说到鑫哥,在四代乐手里他可是个传奇人物,毛毛哥说,不管你服不服,四代里,鑫哥的吉他时数得上号的。
而现在,鑫哥的学生可以说是门生遍地,老实说,我的吉他其实就是跟他学的(当然,出于某些原因我还是得说某位大神的名字,没办法,不然他老人家又得数落我,这个后面再说)。
“哥们,会《亡灵序曲》么。”鑫哥拍拍我肩膀。
听到这个名我一愣,差点没撇嘴哭出来——泽哥当时也是因为《亡灵序曲》。
这时月哥走了进来,鑫哥一下子窜起来一搂月哥,然后鑫哥身子一松,胳膊却一扣,直接把月哥就撂那儿了。
“小月月啊,人家好想你啊~”鑫哥揉着月哥毛茸茸的脑袋故作萌态。
“鑫哥我怂了!”月哥没招啊,鑫哥可是武警出身,而且最喜欢撂月哥。
“你看你多没劲啊,这就怂了。”鑫哥不满意了。
“行了行了,赶紧过来搬东西吧。”陈哥拎着两张折叠的桌子就往外走。
“干嘛啊这是?”鑫哥成功的被陈哥吸引了注意力。
“今儿个咱们吃火锅!”
那个时候大家兜里都没多少钱,所以吃得自然也不会太好,崂山啤酒,两块一瓶的那种,琴行旁边就是菜市场,买点菜叶子,哎呦麻辣烫用的丸子,火锅底料是虎哥重庆的朋友寄来的。,蘸料就是麻汁,当然,蘸料上我有个独家秘方,用寻常厨房里再常见不过的食材就可以做到。
OK,我知道也许你会想问到底是什么,说出来还叫独家秘方么。
冥魂的鼓手翔哥提着一把吉他就出来了。
“我说老段,你他妈能不能别拿新琴弹啊!”陈哥抗议道。
“不能。”翔哥不由分的就开始调音。
锅还没开,我们围着桌子早已封魔起来,谁说喝酒一定要有下酒菜的,一把吉他,一人一句,不一会我保证你喝得找不着北。
陈哥养了一只狗,名叫木瓜,是个很乖的金毛。
只可惜,在场的各位都是玩摇滚的。
“来,木瓜,咱哥俩走一个!”鲁哥喝多了,拎着啤酒就找木瓜去了。
“鲁哥,木瓜是我儿子。”
“哦。”
我们一阵哄笑,鲁哥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跳坑里了。
“来木瓜儿子,乖。”鑫哥最擅长跟阿猫阿狗打交道了——他之前在部队里,警犬什么的,那是战友。
“我说阿鑫啊,我跟木瓜称兄道弟,你说木瓜是你儿子,你特娘的是不是消遣我呢。”
得,鲁哥这才反应过来。
“不服是吧。”鑫哥笑嘻嘻的说。
“得,我打不过你,咱斗琴!”
“beyond的你还会别的么。”鑫哥揶揄着说。
鲁哥一下子就泄气了——鲁哥长得有点像黄家驹,当然,这张脸比黄家驹宽了那么一两个三个四个……号(鲁哥饶命,哥们实话实说),而且也崇拜黄家驹,连琴都是跟黄家驹用的那款的芬达(好吧科普一下吧,针对不懂琴的朋友,芬达不止是用来喝的饮料,当然,我们之间有个梗就是,买一瓶芬达的饮料,然后把标签撕下来粘一把烧火棍上面,美其名曰,老子也是有芬达的人了)。
哎,又扯远了,鲁哥最大的buff就是beyond,只要是beyond的歌,他都能弹,至于别的嘛……
最后鑫哥跟鲁哥就成了去拼酒了,鑫哥之前喝酒胃伤着了,不能喝,而鲁哥是干嘛的,贩酒的。
“哥哥哥我怂了好吧。”任由鑫哥英雄一世也有狗熊一时啊。
不止是鲁哥,月哥一看,被鑫哥欺负了一晚上了,这机会能放过么?
不能。
结果月哥一过去就被鑫哥给撂了。
有句话真的是适用于所有的时代啊——强权即真理。
我跟老四则眼巴巴的看着锅,怎么还不熟啊,饿死了都。
“饿了吧弟弟,来,来串涮肚!”强哥因为跟客户谈生意来的晚了,顺带着在路口那烧烤摊要了一锅涮肚直接端过来了。
强哥刚想吆喝着大家过来吃串,却被陈哥神秘的一笑——让他们闹去呗,他们过来了你抢得过他们么。
然而到哪都跑不了叛徒,木瓜一看有肉,直接开始交换,铁链拉得跟钢管似得笔直。
“要不要脸啊,有吃的!”
得,最后我跟老四没吃着多少。
鑫哥眼睛一转:“来行酒令吧,谁输了……喝这个涮肚的汤。”
“来啊来啊!”翔哥丝毫没有闻到阴谋的气息。
“要么喝涮肚汤,要么喝酒啊,不许喝水。”鑫哥一脸坏笑着继续说。
太损了吧!
有道是“酒壮怂人胆”,当然,不止是怂人,是个人喝点酒胆儿都能给浇肥了——一桌子人嗷嗷叫嚣着谁怕谁。
“谁怕谁,乌龟怕铁锤!”
结果鲁哥上来就被逮着了。
“真……真喝啊……”鲁哥看了看上面飘着一层辣椒皮的涮肚汤。
“或者火锅汤,你自己选。”
鲁哥闭着眼,眉头都拧成了包子褶,吞了一口,接着就开始给自己灌酒。
玩了这么几轮后,差不多都中招了。
“我说小李,你特娘的是不是出老千了,几个哥哥们都喝了,就差你了。”
“行酒令怎么出老千啊,都看着呢。”
“我不管,你要是还拿我们几个当你哥看,自觉点儿,麻利儿的来一口。”
我急中生智,突然有了主意:“那个……喝我肯定喝,能不能提一个附加要求啊。”
也许是鑫哥看出了我心里小算盘,他坏笑着说:“你要是想拉着小月月一块喝我也没意见啊。”
“你就这么对你哥啊!”月哥突然给了我判头子。
“冤枉啊月哥,我也没说拉着你一块喝啊。”
一时间,一圈人我看谁谁就躲。
“陈哥,我能吃个烤馍么。”其实就是中午剩的馒头,我们在桌旁边整了一堆火,直接串上烤了就。
老陈一脸坏笑,同时也悄悄松了口气:“行啊,乖,小李,你赶紧喝~”
于是乎,我拿着烤馍蘸着涮肚汤就吃起来了。
“卧槽,弟弟,你没事吧!你该不会是喝多了吧!”一圈人看得一脸懵圈。
老四在一边幽幽地盯了半天,突然毫无征兆地拿起来一块烤馍也蘸着涮肚汤吃起来了。
“真别说,这味道还真不错。”
好吧,剩下的涮肚汤就不是躲避不及了,而是群狼而上,一抢而光。
等大家把这个涮肚汤吃的差不多了我又来了一句:“其实……如果泡面的话应该也不错。”
“小李子你他妈的给老子过来!”
得,几位哥后悔了,干嘛吃那么干净啊。
“哥我错了,我哪知道你们也喜欢这口味啊。”
“别整那没用的!”
我被摁得结结实实的的。
“放阿鑫!”
卧槽,鑫哥一上还有我的活么,就在我几乎听到鑫哥的狞笑靠近时,突然醍醐灌顶:“火锅底料是虎哥重庆的朋友寄来的!泡面肯定也好吃!”
接着我就听到强哥开车的声音:“我去买火锅面,你们几个别他妈把再把火锅汤糟蹋了!”
等待是漫长的,然而在等待强哥买火锅面归来的同时,可怜的木瓜遭了殃。
“你个小兔崽子!你要是不叫唤涮肚也不会被抢那么干净!”陈哥痛心疾首地指着木瓜。
可谁料想,木瓜张嘴就舔陈哥的手。
陈哥一怒之下灌了木瓜半瓶子崂山。
“喝不死吧这!”我们眼儿又直了。
“它从小喝雪碧,这算啥。”
“我感觉陈哥是喝多了……”老四平静地说。
我们几个一回头,老陈就坐地上搂着木瓜在那儿喝酒呢。
“我觉得木瓜也喝多了。”月哥往我跟老四之间一压,得,又笑得跟个傻叉似得了。
木管四条腿走路都深一脚浅一脚的了。
我看了一眼表:“卧槽,十一点了哎!”
陈哥笑眯眯地摆摆手:“哥几个今天谁也不用走了,就睡琴行吧~”
乐生琴行分上下两层,而且沙发床什么的都有,就是改成个公寓都是分分钟的事。
然而我跟老四还惦记着强哥那个火锅面,结果强哥一回来我们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强哥你今天喝酒了哎。
“对啊,可我没事啊,很high啊~”
“那面呢?”老陈看着强哥抓了一大把肉串有点欲哭无泪,“你今儿个喝多少啊。”
“你特娘的才喝多了呢,几点了,超市早关门了。”
这时,月哥如鬼魅一般出现,手里还拎着几包方便面,照茶几上轻轻一撂:“凑合凑合吧。”
“卧槽,这个点儿你哪来的泡面啊。”
这时我们又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月哥的体内可是封印着一股洪荒之力的,一旦沾酒解开封印,鬼知道又有什么会遭殃啊。
“阿翔你包里的哎。”月哥指了指翔哥的背包。
“卧槽?我包里?”翔哥一愣,“你翻我包干嘛。”
“我要上厕所,问你要纸,你说包里有自己拿。”
“好,你可以去上厕所了。”
“不着急。”月哥毫不犹豫的说,嚯,月哥也很清楚,一旦去了厕所,回来泡面可就没了——一共就一包面哎。
翔哥一个人偷偷地抹着眼泪——那可是我明天的早餐啊。
啤的喝得差不多了,正寻思着要不要再买点时,鲁哥拿出了一瓶白的。
“兄弟们,尝尝这个。”
本来哥几个喝几瓶啤的没啥大不了的,但这一掺合就彻底完蛋了。忍着醉意把东西都搬到屋里,关上门。
“木瓜呢?”好吧,什么都收拾完了发现木瓜还拴外面呢。
“妈的,再开门。”
然后开了门把木瓜带进来,再关上,把木瓜往笼子里一摁,当场倒头就睡。
木瓜见没人管它,就若无其事的从狗笼里走了出来,强哥带回来的串还有很多,木瓜肆无忌惮地啃着,翔哥的面泡好多时了,可大家都睡了,木瓜又过去舔两口。
第二天一早……
老陈拎着一把吉他满世界地追着木瓜跑:“木!瓜!老子要吃狗肉火锅!!!”
我们闻声醒来,发现……
嚯,这一晚上木瓜过得挺自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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