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Revelation/启示录<三>】(不稳定连载/生化危机末日背景/哨兵向导/第一季)

The Revelation<三>

我曾死过,现在又活了,直活到永永远远。并且拿著死亡和阴间的钥匙。     启示录1:18

[Jan.1st, 2019]

[AM 16:11]

日本 东京

羽田航空港

指挥塔上的亚洲人带着耳机,在一片午后的祥和之中看着面前有些阴暗的天空。远处一个点反射着阳光逐渐放大,他黑色的眼珠左右微颤起来。

“一架波音777正朝跑道飞来,没有接到通知,”他停住,等待那端的回复,同时试图联系飞机,“确定没有接到通知。”

“这里是羽田机场地面,收到请回复。你们不能在这条跑道上降落,重复……”一阵刺耳的噪音从耳机那端传来,地勤痛苦地皱起了眉毛,再度抬头,才意识到这架飞机不是要降落,而是要直接撞向他所在的指挥塔。

已经相当近了,再过几秒钟就会……

[Jan.1st, 2019]

[AM 5:22]

美国 加利福尼亚州 洛杉矶市

向导哆嗦了一下,不知是因为黎明前的气温还是别的什么。似断非断的电路支持者日光灯微弱地闪烁着,身后躺着一具有两处致命伤的尸体——咬伤以及枪伤。

他有些焦急,想要确定这幢危机四伏的大楼里是否有自己想要找的人。如果有的话,她该会和被枪声吸引过来的丧尸一起赶来才是。

小心地挪动着步子,接近拐角的时候,他专门停下来仔细倾听前方的状况。有的时候他还是蛮羡慕哨兵们的,他们自带望远镜夜视仪、音叉般的听觉神经……除了尝试爆辣的重庆火锅可能有生命危险之外,他们真的是被上帝选中的人。

那么他呢,作为向导的他是吗?那从未被自己信仰过的上帝会不会保佑他,找到他的亲人呢?

一个身着残破西装的丧尸从拐角的乌黑中撕吼着扑来,被贴着脑袋崩了一枪,粘稠的脑浆和血液涂在了浅黄色的壁纸上,意料之中地,集体行动的“交通部公务|员”一股脑地从拐角后冲过来,他走为上策转身拔腿就跑。被食欲征服的行尸走肉紧追不舍,向导最终被逼到——或者说有目的地来到了水闸旁,砸碎玻璃卷开水泵。

高压水枪冲退了进攻者,拉开了距离后他一枪一枪射击,水柱不停地横扫,几乎推得他往墙上顶。

脏字儿被重复来重复去,尸潮渐弱,他丢下水泵近身搏斗,最终气喘吁吁地扶着墙重新通过开辟的道路奔向门口。

让他再次止住脚步的是门口突然晃出的人影,几乎准备好了射击,但对方立刻向自己——或者自己身后——扔来一根金属长棍。呼啸着擦过耳边,立刻被横栏停止了飞行。回头,流着肠子的活死人的脑袋被钢棍犬牙一样不规则的横截面戳透,它倒下的瞬间向导还看到身后在地上打转的水泵冲到墙面而拐了个弯直直喷向自己。

冰凉的水花把整个小腿外的裤子喷得湿到一塌糊涂,飞溅的白沫更是弄得向导睁不开眼,他回过头继续朝门口冲去,高速路旁的路灯只给了他一个逆光的身影,而看清那是谁之后,亚洲人觉得自己还是去死算了。

幸好局势没给他们“叙旧”的机会,交通广场圈养的攻击型犬类从四面八方冲来——不管它们有没有被感染,都够被咬的人受了。体力到极限的时候,两人终于成功进入到亚洲人的越野车里。跳跃飞扑的中型犬接二连三冲撞着车门和车窗,车主迅速发动挂挡,撵着它们的身体开出了广场,穿过立交桥底,周围全部是这个枢纽处的停车坪。

“2:1了。”哨兵并没有特别劳累的表现,带着一种不可名状的微笑伸出两根手指,但同时他就被猛然调换方向的离心甩到了车门上。后视镜显示他们刚刚避开了一个横插在路上的路灯杆。

“平局。”司机不回头,只是出人意料地再次把车停下。

“你干什么?”感官分析能力让哨兵看到,两秒钟后,几个小时前还属于自己的枪管将被指在头上,于是即使出手制止了动作的前兆。

脑后一痛,他又放开了手。

“下车,要么去死。”

“要杀也是我杀你,先生,”像针扎般地刺痛并没有让哨兵退缩,他的手虽然离开了枪柄,眼睛却没有,“但在离开洛杉矶之前,我并不想那么做。行行好,别逼我。”

“哪儿来的自信,俄国佬?”亚洲人眯起眼睛,挑衅一般把枪口抵在对方下巴上,“下车,我看得出来你有活路。”

他并不害怕,扫了一眼手枪管上战损的焦黑:“你是傻瓜吗?我没有车,没有武器,你这样做等于间接杀死我。”

“你用不着吧,名字一大串先生?除非你告诉我你已五感尽失。”

他游刃有余:“这把枪是我的老朋友了,我数过了——你没子弹了,全身湿透先生?”

这时候,迅速运转的思维感受到有东西开始恶意地把它撬开,他有点身不由己想要拧开车门把手,在完全被控制之前,哨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按开车前储物箱,一把闪亮的小勃|朗宁被反指在向导的脑袋上。通过开车时储物箱里物件的振动,哨兵很早就判断出那一定是一把小型手枪。

伊万把头向枪口的方向偏了偏,抛给仍旧握着空膛枪不放的向导一个尖锐的口哨。

“3:2。”他几乎要因为对方突然变换频率的共鸣攻击而笑出声来,“能和我好好谈谈了吗?”

看着司机气定神闲地把手扶回方向盘上,深黑的睫毛因为抑制不住的笑意而开始发颤,哨兵有一点不解。

“所以你到底想谈什么,先生?”亚洲人回头看着副驾驶上的人,而不是他手里的热兵器。其实伊万不知道的是,眼前这个向导的内心活动中,有百分之八十都在嘲笑他幼稚以及无聊透顶。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

“很显然错了。”

“不妨先听一听,不过你最好踩一下油门儿,”哨兵提醒这个不要命的家伙,停着不走的下场就是被身后聚集的尸群啃碎,“这就对了。”

“你完全有机会离开洛城,而你却就这么留下了——所以你丢了什么东西,一个‘人’吗?”

“运气不错,我确实丢了点东西。看在我这么有诚意的份儿上,你可以把枪拿开了吗?”他看了一眼后视镜中带着满脸的鲜血和口水狂奔的尸群。

伊万根本不理会那个无用的请求,只是选择在靠背上靠得更加舒服了一点,他挑起眉毛,“奇怪的是,你为什么不认为我会帮上什么忙呢?”

“你唯一能帮的忙就是把瞄准点从我身……”

“嘘——,我还没说完,你可真是急性子,一点儿也不像个向导。”斯拉夫人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唇前,同时不动声色地把枪口逼得更近了一点,“你瞧,我的运气好到什么程度?我不仅能猜对你留下来的原因,还能猜对你逼我走的原因——你是个黑户向导,对吗?你怕和我一起出去之后会把你抓进塔。”

一脚到底的油门使后背紧紧地贴在了靠背上,这种发泄式的动作表示伊万猜得没错,他愉快地笑了起来。

“所以现在比分怎么样了,先生?”仍旧没有回应,这让哨兵更高兴了。

下一个路口转过之后,有个家伙开始了长篇大论:“你到底想怎么样?对于丢下你的事情我很抱歉,但我也并没有什么必要的责任要负。现在就像你想要的那样,连彼此名字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我就被你撂倒了,除了把我卖给塔要杀要剐随你便……”

“安静。我只是想做个交易,相信你感觉得到,我现在的情况并不妙——所以我可以帮你找你想要找到的人,并且在组织面前对你的事只字不提,但你必须做我临时的向导直到我离开洛杉矶,保证我不因为感知过载而发生危险。如果我把枪口拿开之后,被某种精神力强制下车了的话,我有的是办法在死之前让你失去自由……懂了吗?”

两种人,一种依存的关系,他们都明白。也许他们的终点不一样,但此刻脚下是同一条路,并且是唯一的那一条。

“成交。”向导盯着前方被路灯割得一圈一圈的道路,歪歪脑袋咧开嘴角,微笑中的意味让人难以理解,“那么找到她。”

一个女孩儿的模样被印进脑海,紧接着脑袋里像是扳机被扣动、枪管后的撞针“叮”地敲响,却没有子弹发出。开车的人是直接调整了他的感官的,然而伊万却在他们第一次合作时便抵抗了这种操控。

“你什么意思?”不耐烦的亚洲人皱起眉毛,“你知道我能让你更好地发挥。”

布拉金斯基无言以对。抵抗是下意识的,因为即使他接受向导完美的调控,也没可能找到那个女孩儿。因为——

“我不害怕哨兵,我哥哥是个向导。”

伊万强迫自己丢掉脑海中的画面重放,舔了舔嘴唇——如果这个东方人和他再熟那么一点,即使没有从脑海中读出破绽,也立刻就能明白这个小动作代表着这个哨兵准备撒谎了:

“别这么焦躁……我只是有点不习惯,搜救这种事让我自己来就好了。”

天气不大好,估计看不到漂亮的日出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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