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是新装修的,但却给人一种破落仓库的既视感,唯一令人欣慰的是窗台上的一盆绿萝,尽管也蒙了层尘土,盆沿处几条藤蔓已发黄,但却是整个房间唯一有生命力的东西。
“从明天开始,你就住在楼上的钓鱼岛吧。
叶卉咬了咬牙,心一狠,就爽快地答应了。从此,叶卉就住进了钓鱼岛。开始了她为期两个月的打工生活......
叶卉和黄婷是大学室友。两人考研失利后,心情糟糕透了,在寝室里躺尸一个多星期后,两人想好了决定再考一年,计划暑假开始备考。
可是距离暑假还有两个月时间,这段时间也不能废掉吧,应该找份工作先干着,起码把后半年的生活费给赚回来。如果要找专业实习,那肯定没有薪水,且只干两个月,哪个单位会要我们呢?与其这样,不如找个兼职。
两人敲定主意后,就开始在各大招聘网站发布求职简历。找了两天工作,用人单位的电话不断,但仔细询问后都不满意:要么工作时间谈不妥,要么薪资待遇差得可怜。
突然一天上午,黄婷的一个朋友蔡月打来电话,问她是不是在找工作。听不清楚电话里说的什么,只见婷婷笑意盈盈地一直在电话这头应和着。
“婷,怎么了,找到工作了?”“嗯,还不确定,不过有谱,蔡月说郑州有一家长要给她孩子找个全职家教,一个月六千,干得好的话,工资还会涨,关键是可以干短期哦”。“哇,这么棒,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
“卉卉,要不你也在郑州找个家教呗,咱们到时候一起回来,离得近也好照应”。婷婷看到了叶卉的失落,立马宽慰道。“嗯,可以”。叶卉说着就也在58同城上挂了个家教的简历。果不其然,第二天,叶卉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喂,是叶卉吗?你好,我姓张”
“嗯,姐,你好”
“那个,我是在58上看到你的求职简历的,是这样的,我的孩子呢,小学四年级,学习成绩不错,就是太调皮,平时我工作比较忙,顾不上孩子,就是想找个家教,帮我孩子辅导下功课。我的孩子平时作息时间呢,是这样的......你知道吧,我平时工作忙……”
电话那头,那个姐足足说了半个小时。叶卉想插话说明一下自己的情况,可半个小时内,她愣是没插上一句话。叶卉当时在学院整理毕业材料,学校催的紧,于是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过了半个小时,电话又打来了,那个姐直接对叶卉说,“要不咱们就确定一下时间吧,下周一,下周一你直接来吧,我给你发地址”
“是这样的姐,我那个....只能干两个月,两个月后我有其他安排。
“没关系,两个月也行,主要是之前吧有个蔡老师给我介绍了一个,但是吧,你也知道,姐这个人不太相信中介介绍的......”
"蔡老师?,难道是蔡月,不会吧,莫非跟黄婷说的是一家?”叶卉心里想着。
“怎么,你认识蔡老师?”电话那头问道。
“哦,好像认识,不过可能,可能是我搞错了,我朋友认识......”叶卉准备解释,没等她说完,电话那头就匆匆挂掉了。
中午,叶卉和黄婷一道吃饭时,叶卉接到了一条短信。
“我觉得你这个姑娘不诚实,一会说认识蔡老师,一会说不认识,做人最基本的是实在,不实在的人我是不会录用的。”
叶卉看到这条短信后,气不打一处来,嘿,我怎么就不诚实了,我还没答应当她孩子家教呢,就跟我一股脑儿说那么多,是她一直让我去的,我还没答应呢,怎么说得跟我骗了她似的,蔡老师我就是有可能认识啊,她还没听我解释就挂断电话。是她自己自我臆想,谁骗她了?叶卉忿忿地吐槽着。
“不行,我得给她打个电话,凭什么未曾见面就说别人不诚实。”叶卉说着就拨通了电话。
电话里,叶卉尽量压着心中怒火向对方解释,经过黄婷和叶卉两人所掌握的信息的比对,两人确定所找的确实是同一家。“算了,姐,跟你也解释不清,确实太戏剧化了,你所说的蔡老师所找的家教,就在我身边,你跟她聊吧。”
黄婷接过电话耐着性子跟对方解释了半天。黄婷性情温和,跟对方聊了一会,对方才知道这原来是个巧合。
晚饭过后,对方发来微信,“叶卉,黄婷,白天是姐误会你们了,真是无巧不成书,既然这样,相识便是缘分,我家餐厅刚好缺个出纳,这样吧,你们两个都来。”
叶卉虽然对这个姐心存芥蒂,但考虑到自己尚未找到合适工作,也就和黄婷勉强答应了。
忐忑
两天后,我们在张姐公司见面。果然,那个张姐是个雷厉风行的角色。我们在她公司会议室简单见了面。期间,一直都是黄婷和张姐交流。
鉴于之前的误会,叶卉心中仍有点别扭,此刻她也只是见机插几句话,以示礼貌。基本情况了解之后,张姐派人分别把她俩送到各自的工作地方。
叶卉最擅长察言观色。这一路来,她看出了张姐似乎更喜欢黄婷。也难怪,叶卉性子外柔内刚,行事小心,难免显露出胆怯之色。黄婷开朗健谈,更讨喜。
“哼,管她喜不喜欢,我尽管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叶卉正想着呢,车已经开到了餐厅门口。
这是一家外表装修朴实的餐馆,大厅装饰也相当低调简单,仅有三张实木桌椅靠墙边放着,桌上分别紧靠墙摆着三盆绿萝。大厅右侧是向里延伸是一间茶室,靠着墙面竖着一面茶柜,上面摆放各种茶叶,有猴魁,石斛,茯茶......茶室尽头稳稳地坐着一座根雕茶海。
“小叶,来,你过来,先熟悉一下工作流程。”张姐把我叫到前台。“其实吧,这个很简单,虽然你不是学会计的,但这个收银系统是清华紫光的,挺好用,像你们大学生一看就会,你看哈,总共两台机子,一台下单,一台入账,下单很简单......”
张姐此时又开启狂轰猛炸模式,只见她,一开一关,指头不停地点击鼠标,如何下单,如何变价,如何打折,如何退台,如何开卡,如何退卡重置.....按说是挺简单,可她一张嘴,似乎就有发不完的命令,说不完的提醒,叶卉看着那张嘴,有节奏的一开一合,一会就眩晕了。“......好了,自己来实操一下”。
“啊,”叶卉猛地愣过神来,”呃......好。”叶卉小心翼翼地试点着鼠标,谁知越小心,鼠标越不听话,收银系统也卡的要死,叶卉涨红了脸,“先订台,再随意输入人数,再下单,退菜,变价,哎,不对,应该是.....”此时的叶卉俨然成为了一个木头人,动作缓慢,敲字磨叽。
“你打字可有点慢呀,小叶,算了算了,等操作时间久了,速度就会上来了,平时餐厅不忙的时候多练练,菜单上的价位尽量都记下,这样下单的时候速度也能跟上。一会我让周会计过来再教教你。”
“小周,小周,下来一下。”
“张经理,怎么了?‘’叶卉一扭头,一个瘦瘦白白的姐姐从楼上下来了,梳着高高的马尾,两弯细细吊梢眉挂在素净的额头上,双眼皮覆盖下的眼珠露出温和的神色,嘴唇干瘪略微泛白,整张脸就像是打湿的白纸巾刚被太阳晒干似的,虽然干净但略显皱巴。
“小周姐好”叶卉赶忙打招呼,“嗯,你好”小周姐礼貌且温和地冲叶卉笑了笑,只见她一笑眼尾挤出两条鱼尾纹。很明显,眼前这个小周姐年龄并不是很大,但却给人一种乏力老气感,她的脸时刻发出极度缺水的信号。
“这是公司的周会计,咱们餐厅刚开的时候,就是周会计在这干的,后来工作做得好,你们任总就把她调到公司去了,对了,我有事就先走了。小周,你好好带带小叶”张经理匆匆地挎着包就走了。
“吁......”叶卉长舒一口气,张经理终于走了。小周姐看到叶卉如释重负的样子,会意地向叶卉碰了一下眼神,笑了笑。
“小周姐,张经理也太能说了吧,好有压力啊。”“没事,她就那样,经常都是这,不要太在意就行,这两天我每天都来店里,带带你,这出纳的活虽没有技术含量,但是却十分繁杂零碎,张经理脾气暴,不信任人,你要处处留心,认真算好每一笔账。
“嗯,我会认真的。”
此后数天,小周姐天天早上来店里,晚上陪叶卉到下班,那几天,刚好店里生意冷淡,叶卉有大量的时间了解熟悉环境。周姐姐带着她盘了烟酒茶叶,酒器碗碟。带着叶卉学做了日常进出库记录,买菜记录,柜台收支明细等等。
无措
三天以后,小周姐也要回公司了,叶卉的工作才正式独立开始。叶卉记得很清楚,那天是周六,订台数是她来店以来最多的一次,晚上,楼上楼下包间全部订出,订台本在下午五点便已写满。
大约晚上7点钟,店里客人陆陆续续上来了。来店里消费的客人大多是生意场上的人,他们个个大腹便便,夹着皮包,低着头,行色匆匆地上楼。
那晚,客人真是多,连大厅里的三张散桌也坐满了。前厅的小崔姐一路小跑地从楼道里跑出来,躲在过道口的门帘处朝大厅里散桌处迅速扫了一眼,又快速地向叶卉递了一个眼神。
“啊?”叶卉张作大口惊讶状,“什么意思啊,小崔姐?”小崔姐又向她眨巴眨巴了眼,看着叶卉一脸蒙圈状,无奈之下,崔姐优雅地朝前台走来,先礼貌地冲三张桌子前的客人笑了笑。
“我是说,一会你要问一问大厅的客人吃什么,楼上楼下包间全满,服务员招呼不过来,你要随时留点心,帮着点儿。”崔姐小声地给叶卉交代着。
“嗯,好,放心吧。”
“你知道怎么问吗?”
“啊?,什么怎么问”叶卉再现一脸蒙。
‘’你要问:'先生请问你是要工作餐还是点餐',知道吗?”崔姐交待着。
叶卉猛然想起订台电脑里确实有个工作餐,98元。“记得,你要提前问客人是哪个厅的连台,好下单。”“连台是什么?”“连台就是包间里客人的司机,一般都是司机结账,所以单子不能搞错。记住了哈。”
“啊哦,是这样啊。”叶卉恍然大悟。“放心吧崔姐,我可以的。”
叶卉嘴上这样自信地答应着,其实心底暗暗敲起小鼓:不能错,一定不能错。
“先生,请问你是哪个厅连台?”叶卉使着不熟悉的语气忐忑地说出那句看似很内行的话。
“台湾厅——对了,台湾厅的客人来齐了没?”
“啊?,对不起,我帮您问一下哈。”叶卉尴尬地回应着并迅速地在小本上记下:眼镜男——台湾厅。
“喂,小崔姐,你能不能帮我看一下台湾厅客人来齐没,楼下客人要问,说是倘若来齐了,等上主食的时候告诉他一声,他估计要上去送酒吧”叶卉斜眼瞄了一眼那位先生手边的酒。
“小卉,你小崔姐在忙。楼上忙成这样。你自己处理。等一会再问。”滴滴滴.....对方已挂断电话。
“哦——,知道了”
那位先生看着叶卉失落的样子,风趣地说道“怎么了,小姑娘,挨训了?没事一会再帮我问也行,不急。”
滴滴......“喂,嗯——,小卉,我是金经理,你赶快找一找前台里面存的郭行长的酒,是一瓶半茅台,找到了让小崔拿上来。
“嗯,好”叶卉接到指令后,立马蹲下身子,翻看柜子,茅台,一瓶半,郭行长......奇怪,没有呀,难道我看错了,叶卉把前台两个柜子一一翻看,确实没有,在哪呢,难道在角落那堆存酒里吗?叶卉转身将目光投向角落。角落里各种各样的存酒,“郭女士,任总,利红姐......确实没有郭行长的呀”叶卉嘀咕着。
“哎呀...."金经理从急匆匆地从楼上下来,“怎么,还没找到?快点找吧,郭行长在楼上都发火了。”
“姐,我没找到,柜子里都翻遍了,都没找到。”
“那地上的一堆存酒里没有吗?”
“没有”。叶卉答道。
“怎么可能,是我放的,哎呀——,你让开,我自己找。”金经理急咧咧地闯进柜台,叶卉识趣地腾开了地儿。“莫非真的是自己不细心,看错了标签,莫非酒就在柜子里吗”叶卉忐忑地看着金经理。
只见金经理熟练地哗啦一声地蹲了下来,一头扎进柜子里,酒瓶子咣当咣当地一阵响。“奇怪,怎么没有?”金经理发着牢骚,扭身翻看酒柜。
叶卉也不好意思干站着等,继续猫着腰扒拉角落里的存酒。“这不是吗,没有,没有,就在酒架上,怎么就没有?”金经理不耐烦地唠叨着。只见金经理从酒架最后一层的靠墙的小方格里找到了一瓶半茅台。
叶卉赶忙起身去看,只见蓝色的标签纸服服帖帖地黏在酒瓶子上,上面规规矩矩地写着郭行长。叶卉傻眼了,自责感袭上心头。金经理白了叶卉一眼,又火急火燎地跑上了楼。那种嫌弃感让人极度不适。
叶卉明显感到了周围人的不友好,愤怒,忐忑,自责,尴尬,羞赧......五味杂陈,甚不是滋味。
晚上11点,结完所有单,做好所有账目,叶卉的肚子咕噜噜地叫了起来。她这会儿才想起,中午2点吃的饭,现在都10点了。哎,算了,先把报表发给公司吧。叶卉将当日的报表做好,再三审核,唯恐再出岔子。
“小卉,我们走了哈,你也早点下班。”
“额,好,路上小心。”叶卉回了一句。
给叶卉说话的是俊颖,00后,在店里当服务员,是个爱玩抖音的小姑娘,平日里和叶卉聊的最多的也就数她了。
刚和俊颖说完再见,叶卉的微信响了,一看是张经理打来的语音。叶卉调整了一下呼吸,“喂,姐,这么晚了,有事吗?”
“小叶,今天的报表中天津厅的免单是誰免得?怎么没有写清楚,还有备注里的酒水饮料呢,怎么没有写?”张经理步步紧问。
“是这样的,姐,今晚没有消费酒水,大多都是客人自带酒水;天津厅的是公司里的吕总带人来消费的,崔姐说这桌客人是免单。”叶卉一一交待着。
“那有没有签字?”
“呃——,没有。”叶卉怯怯地回答道,哎,自己又出错了,叶卉心里嘀咕着。
“以后免单必须让当事人签字,不然日后查账对不上账怎么办?周会计没交代你吗,不管以后是啥情况,最后一定要当事人签字,这是你的职责......好了,没事了,今天就这样吧”嘟嘟嘟,还没等叶卉反应过来,对方已挂断。
吁——,叶卉长舒一口气,过完了手足无措的一天。
钓鱼岛
“叶卉,你过来一下”张经理对电脑前的叶卉说。
“哦,好,马上”。叶卉边敲着键盘边整理当账目,忙不迭地地应着声。叶卉自从知道张经理的脾气后,处处小心,唯恐挨骂。
张经理带着叶卉上了楼,进了楼梯拐角处的一个小房间。
“卉卉,我也知道你不想在我家住,我家离店里太远,来回下班也不安全。要不,你暂时先住在钓鱼岛吧。你看哈,之前姐也跟你说过,员工宿舍太挤,我和你们任总想着,等这个月员工宿舍的房子到期了,直接退了,到时候再换个大的。等那个时候你要想搬,再搬过去”。
张经理看叶卉面无表情,立刻又补充道:“这个房间挺好的,朝阳,干净,有空调,你想洗澡的话,直接去隔壁的北京厅,那有独立的卫生间,热水器都有。以后天也热了,你随时都可以洗澡......”
叶卉环视着这个长2米,宽3米多的狭长房间,门口的里侧堆放着几个大纸箱,纸箱咧着腰,张着嘴,里面塞满了零烟散酒。靠近窗台的墙角杵着一杆落地灯。黑色的伞状灯帽上落了层厚厚的尘,插线头耷拉着脑袋被一圈圈地缠在灯杆上。
房间是新装修的,但却给人一种破落仓库的既视感,唯一令人欣慰的是窗台上的一盆绿萝,尽管也蒙了层尘土,盆沿处几条藤蔓已发黄,但却是整个房间唯一有生命力的东西。
叶卉是一个慢热型的女孩,初来乍到,不喜热闹,与其让她跟餐厅里那些已婚的姐姐们住一块,还不如自己一个人清净,况且自己是餐厅前台的会计,晚上下班时间跟服务员的时间不一致,倘要跟她们住一块,晚上下班走夜路,自己也没有电瓶车,还得搭别人的车,一天两天还可以,想到以后两个月都得如此,对于不爱麻烦别人的叶卉来讲那可是万万不可。
想到着,叶卉礼貌地答应道:“没关系,姐,可以,一个人住在这儿,挺好”。
张经理看着叶卉如此爽快地答应,立马又补充道,“其实吧,住在这挺好,就是晚上你一个人住在这是有些害怕,不过没事,孙超振晚上在楼下住,晚上有啥事,你可以叫他”。
“他天天都在这住吗”叶卉问道。
“哦,不,周六周天有时候不在吧,不过大部分时间都在,这个你放心,肯定不会有危险的。“
”其实吧,之前,你这个房间是个仓库,咱们店里的烟酒饮料都放在这,上一批货前段时间移走了,这不,房间空出来了。之前孙超振的爸爸在这个房间住,主要是晚上看店的,后来他老家有事,就走了,房子也空了”......
叶卉听着张经理一遍遍地说道着,瞬间明白了她为何一直客气地在跟自己商量着来。“这不是明摆着让一个刚毕业的小姑娘看店吗?偌大的两层餐厅,就我一个女孩住,晚上得多害怕。
哎,我刚才答应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只顾着自己一个人清净了,怎么就没有想到自己的安全问题呢?“算了算了,想到前厅那些不好惹的姐姐们,叶卉果断答应了。
自从搬进钓鱼岛,叶卉的上班节奏就逐渐找到了,白天认真做自己的事,晚上回去躺在自己的钓鱼岛,虽然有万分害怕,但好在叶卉有强大的阿Q精神。
说笑归说笑,叶卉深知阿Q精神太虚渺,终抵不住深夜黑森森的寂静。于是想了各种办法,晚上把楼梯口的门锁严实,自己房间的门锁好后,再用库存的酒成箱成箱地摞在一起,死死的抵住房门,每天下班后,叶卉总会记得干这样一件费力的工程。虽累但确实睡得踏实。
渐渐地,叶卉竟喜欢上这间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