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羡循着声音看去,凌巍正在向他招手,他微微点头,向着凌巍他们那一桌走去:“二位,不好意思,那日未与凌公子约定时辰,让二位久等了。”慕云羡站在桌边说道,魔君刚要说话,却听见凌巍抢先一步说:“没关系,云公子,我们也才到不久,你要是实在过意不去,就多指点我家公子一些吧。”
容羡一听自己的话被凌巍抢了去,立即回头瞪了他一眼,凌巍接收到这一记眼神,缩了缩脖子,不敢出声了。容羡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对着慕云羡说道:“云公子,快请坐吧,一路奔波,肯定累了吧,让你的随从也一起坐吧。”因为心思就在那一人的身上,容羡竟然把认识的慕云卿认成了慕云羡的随从。
“随从?你说谁是随从呢?我是玄元山二弟子慕云卿,竟敢说我是随从,大师兄,咱们走吧,不是说去历练吗?来这破地方做什么?”慕云卿一听容羡把他认作了随从,拉着慕云羡就向外走。
容羡连忙拉住慕云卿:“是在下眼拙了,一会上几壶好酒,给您赔罪,”慕云卿甩开了他的手,站在那不说话,看上去十分生气。容羡见慕云卿这边无计可施,转头看向慕云羡:“云公子,您看这……我实在不是故意的。”
慕云羡从容羡的眼神中竟然看到了一丝不知所措,看来,他是真的很想提升自己的灵修吧。慕云羡拍了拍慕云卿:“好了,云卿,不知者无罪,我当初既答应了容公子指点他一番,断不会食言的,坐下来吧。”慕云羡这话既是说给慕云卿听,也是说给容羡听。容羡听慕云羡这样说,才松了一口气,慕云卿也不再说什么,随着他师兄一起坐了下来。
他们刚才说话那功夫,店小二已经把酒菜都上齐了,“来,二位,这顿酒菜一是给二位接风,二是给云卿公子赔礼。”容羡举着酒杯说道。“容公子客气了,是我二人叨扰了,感谢容公子盛情款待,”慕云羡也举起酒杯,其余二人也纷纷举起酒杯,四人将杯中的酒一饮而下。
“云卿公子,刚才听你说,你们此番下山是出来历练的?”凌巍边夹菜边问道。慕云卿放下筷子看向慕云羡,似是在询问该不该说,慕云羡点了一下头,慕云卿才开口说道:“首先呢,请你们二位不要一口一个‘公子’的叫着,我听着别扭,我看我们差不多同岁,直接叫名字吧。”
“噗,哈哈哈哈哈哈……”听见慕云卿一本正经地说他们同岁,凌巍不厚道地笑了:“你……哈哈……你当真觉得我们与你差不多年岁?”
“难道不是吗?”慕云卿不解。
“是,自然是了,”凌巍大笑着回答他,心里却在想:我们一个活了一千多年,一个活了九百多年,这小子要是知道了,还不得吓死。
“那你笑什么,真是的,还有,我们这次下山历练,增长些见识,”慕云卿不满地说道。容羡听后,思考了一会,问道:“历练多久呢?”这次却是向慕云羡问的。
“三年”慕云羡说了这两个字便不再说话了。“三年?”凌巍大叫到,还偷偷看向容羡,他们知道,玄元山的规矩,弟子下山,最长不可超过三个月,慕云羡竟然说是三年。
“嗯,我会在此处停留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容公子有什么修灵上的问题,可以随时来找我。”慕云羡对容羡说。“那你们住在什么地方?”凌巍这句话算是问到了关键之处。慕云卿瞥了他一眼:“自然是住客栈了,不然住你家。”“也不是不可以呀,”凌巍小声嘟囔。
“云公子,”容羡开口。
“叫我云羡就好。”
“好,云羡,不如这样,你师兄弟二人在这里的这段时间,就到我府上小住吧,一直住客栈也不是十分方便。”
“到你府上,恐怕多有打扰,就不麻烦了。”慕云羡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不麻烦,不麻烦。云公子,你住到我们那,也方便指导我们家公子呀,对吧。”凌巍对着慕云羡说道,慕云羡有些犹豫:“这……这似乎不合规矩,”容羡见他犹豫,连忙说道:“就当是我报答你的指点之情吧,云羡,别推辞了。”“好吧,那就打扰了,”慕云羡最终还是答应了。
四人吃过饭后,就去了容羡的家里。“我的天,容羡,你家是干什么的,这也太奢华了吧,”慕云卿刚走进大厅就发出这样一声感叹。“哦,我家老爷早年从商,赚了些银两,随后我家公子接了老爷的任,继续从商,”凌巍替容羡回答道。
“这样啊,那我们是不是先去拜见一下令尊。”慕云卿对着容羡说。
“我父母三年前去世了,”容羡说着,神情悲痛。慕云卿一听,赶忙道歉:“啊,对不起,我……”“无妨,来人,带二位客人去房间休息,二位,先去休息一下吧。”容羡对他们两个人说道。慕云羡揖了一礼:“有劳,”便跟着前来带路的家仆去了房间,容羡的目光追随着慕云羡的背影,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公子,”凌巍看到了容羡眼底的失落,那样的神情,这五百年来,他已经见了很多次了。“公子,既然云公子已经住到了我们这里,其他的事情我们都可以慢慢商议,您为何?”容羡收回目光,对凌巍说:“你感觉不到他对我们的那种疏离吗?”“公子,云公子不记得您了,他只当您是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疏离是正常的。”凌巍安慰道。
“是啊,我知道,可是,看见他那疏离的眼神,我……罢了,来日方长,我又何必急在这一时。”容羡叹息。
“公子,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吧。”
“您是魔君,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云公子也就罢了,为何对他人,您还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属下看了实在是不甘心。”凌巍愤愤地说。
“你是说云羡的师弟?不必在意,那小家伙有意思的很,对云羡也是十分的好。”容羡笑着说道,“我去看一下云羡,你也去休息吧。”
“属下告退。”
容羡也随着凌巍走出了大厅,穿过前面长长的走廊,左转,进了一个小小的庭院,院中种满了竹子,容羡刚进入院门,便看到慕云羡站在房檐下,望着这满院子的竹子发呆。而容羡,此时站在了门口,痴痴地看着慕云羡,他们两人就这样站着,容羡不忍心去打破这样的美好。
过了好一会儿,还是容羡先发出声音:“在看什么?”边向里面走去边问。慕云羡被这突然的一声惊了一下,愣了一下才回答道:“看这院中的竹子,竟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还有这屋中的陈设,都是我喜欢的样子,容公子费心了。”
容羡听他这样说,心里很不是滋味,嘴上却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哦?那大概太巧了,这院中及屋内的陈设,都是按照我的喜好来布置的,这样看来,你我二人更是有缘了。”慕云羡并没有顺着容羡的话再说下去,只问了句:“容公子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容羡径自走进房中,坐在桌子旁边,倒了两杯茶,并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慕云羡坐下后,容羡才开口道:“你也别公子,公子的叫我了,直呼姓名就好了,”“好”慕云羡点了点头。
容羡似是又恢复了他那玩世不恭的样子:“云羡啊,别总板着脸,不知道的以为我家不给你饭吃呢,话说,你何时指点我呀,”无论容羡什么样子,慕云羡都是一副‘与我无关,我和你不熟’的表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样子。不过,容羡想:“不管你什么样子,我就赖着你,每天到你眼前晃悠,不信你没有其他表情。”
容羡正想着,只听见慕云羡淡淡地说:“明日寅时,起床修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