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有没有在三叶草里寻找四叶草的经验?最常见的三叶草是红花酢浆草,正常来说,每一片叶子都是三瓣的。
但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叶子多了,突变体就可能出现。
于是某一天,有人发现了一片四叶草;于是慢慢地,发现四叶草成为了幸运的代名词。
想发现幸运草,最快的方法是找一大片长满三叶草的草地,挨个去找。这是用大样本来拼小概率。如果上点心,搞不好还能培育新品种。
还是那句,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育种也是一样,从大量的样本中筛选可满足人类需求的突变品种。
比如我们常吃的大米,也就是水稻,是由野生稻突变而来的。那它与野生种关键的区别点在哪呢?
稻穗上的籽粒同时成熟,不逐一落粒。其实这是反自然的。为啥?
你想想,分批成熟、逐一落粒可以避免种子挤在一堆落地发芽,可以避免虫兽的同时吞食,可以避免养分的集中供应导致植株衰弱。
所以如果不是人类的采集、播种和耕作施肥,水稻这种突变体,是竞争不过别的野生稻的。
但是对于进化而言,突变无好坏。对于野生稻而言是自掘坟墓的突变,对于人类来说极大地降低了种子的采集成本,从而使得野生稻具备了食用价值。
于是,水稻在人的帮助下,征服了全世界80%的可耕作湿地。你说这突变,对于野生稻而言,到底是好,还是坏?毕竟水稻携带了野生稻的基因,算是给稻家族发扬光大啊。
而人类从这类突变筛选中获得了甜头,开启了延续万年的作物品种育成之路。今天你能看到的99%的农作物和牲畜,都不是它们祖先那模样的。
所以在食物上,根本就没有天然这说法;人一直在改造食物的形态,过去是,未来也是,甚至是用你根本没法想象的方式。
比如把酪蛋白、脂肪酸、乳钙蛋白等与牛奶相关的基因导入酵母等微生物,从而直接发酵出奶制品,这样就不需要养殖奶牛了。动物保护协会是不是会鼎力支持?
或者说,我们更进一步,让人奶基因在微生物里表达,直接培养微生物人奶?
这样还用担心婴儿对牛奶过敏的问题吗?
不过木郎我就不知道屏幕外的你,到底是惊喜,还是惊吓了,哈哈哈!
除了可以吃的植物,人类还把手伸向了花卉。今天的很多花卉品种,离开了人,也基本是没法在自然立足。
比如说很多重瓣花卉品种。原本一朵好好的两性花,正常的结构有花瓣、雄蕊和雌蕊。结果某个奇怪的突变体把自己的雄蕊变成了花瓣,硬是把自己阉了。
神奇的是,这朵仙花居然遇上了能欣赏它这一举动的人类,顿时大呼知己和救命。而人类也通过扦插等无性繁殖的手段让它的行为艺术得以发扬广大,代代相传,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也就是能无性繁殖的植物,可以这么玩了。
当然,并非所有重瓣花品种都是雄蕊突变、不能繁殖种子,但大量的花瓣阻挡,授粉会成为问题,一般也只能借助人的力量。
而人类为了获得更多的突变品种,已经不满足自然的突变或杂交了,于是将眼光瞄准太空。
种子苗木在太空的环境中旅游一趟,接受了各种高频辐射的洗礼,搞不好就会诞生神奇的物种,仿佛天父赐予的礼物一般。
不过也可能是某些人眼中的逗逼。
或者这个。
这充分地印证了哲学家花木郎的名言:长得丑不要紧,只要有人欣赏,你就是明星。
开玩笑,别在意。事实上,育种是一个很神圣的事情。不然今天人类,还只能处于食不果腹的状态。
原因是自然突变太难了,有用的突变就更难了。
生物之所以能生存,靠的不是突变,而是稳定的遗传。稳定的遗传才能保证物种的繁衍。
但偶尔上帝会打瞌睡,给了生物犯错的可能,才有了各种奇怪的突变,去开拓新的生态位,适应新的环境,进化成新的物种。
这就是刘易斯·托马斯所说的“绝妙的错误”。
短期看,物种要稳定,长期看,物种要变迁。这才是生存之道。
因为物种要稳定,所以在漫长的时空旅行中,上亿株的野生稻,才可能诞生出一棵不落粒的水稻突变啊!
如果不是有先民眼疾手快地挽留了这个基因,这棵作死的水稻,眨眼就会被淹没在历史的洪水里,又不知道要等多久了。
如果真的有神农的话,那么,他就是浓缩了千千万万个不知名的伟大先民,那种亿里挑一的吃货死磕精神的象征。
所以说,创造新品种,过去其实没有太多办法,常常只能拼数量、拼人品。仍然还是那句话: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比如人口越来越多,什么镰刀型细胞贫血症、白化病、苯丙酮尿症、唐氏综合征等各种乱七八糟的遗传病就会越来越多。
于是有个所谓的学者,写了本莫名其妙的书,书名叫啥忘了,大意是人类要小心啦,人口太多啦,然后太多奇怪的人带着奇怪的遗传病基因出现啦,人类的正经血统要丢失啊,各种遗传病人啥的要这世界支付昂贵的费用来养着啊等等。
一副丑陋的纳粹分子嘴脸。他可能都要被自己这正义的化身感动得痛哭流涕了。
诚然,很多突变可以干扰生物体内的正常秩序,带来痛苦的疾病。谁也不愿意自己的孩子生下来,是个二十一三体综合征那样的白痴。
然鹅,我们也不能人为去剥夺他们存活的权利。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得遗传病而选择腹中堕胎,和歧视他们、不让已诞生世界的他们生存,对人类这个大群体来说,最终的结果可能是一样的。但对个人而言,发心完全不同。
要时常观照自己的内心,发心有没有偏。发心偏了,后果可以很严重,会导致种族歧视和屠杀,还自以为正义。
况且像镰刀型细胞贫血症那样的突变,放在特殊的环境下,比正常人还有优势,比如疟疾肆虐的地区,镰刀型细胞贫血症病人的存活率反而更高。
突变无好坏,进化无方向。也许某个有遗传病的孩子,是个天才呢?
比如像高斯、欧拉、爱因斯坦、费曼这些智商超群,或者麦克斯韦这种美貌和智慧并重的逆天存在,木郎常常反思自己,我和他们到底是不是同一个物种?
后来木郎想通了,这是吉娃娃犬和斑点狗的区别。反正都是一类的......
正如遗传病很罕见,天才也是稀缺资源。但人类生生不息,在漫长的时空旅途中,点点的星光,总能照亮人类前行的道路。
而天才总像水稻、重瓣花那样,是有缺陷的。没有庞大的人群,没法诞生足够的人才;没有庞大的人群,没法实现有效的分工,让偏才有立足之地。
陈景润诞生在土著部落,恐怕得饿死,就是这个道理。
长期看,人类群体如果不足够庞大,不能出现突破自己局限的角色,是走不远的。
地球也是走不远的。毕竟,能够建立千年种子库的是人类,能够收集物种信息的是人类,最终能躲过太阳毁灭、飞向太空的,可能还是人类。
宇宙也许无所谓地球的存在;地球也许无所谓你我的存在。毕竟46亿年的光阴,来来去去的物种多了,走了歧途一去不返的很多。
也有很多的物种,基因交融、突破、变迁,构建了今天的生物圈。
不过走了那么久,终于有一个能喊出“飞越太空、宇宙无限”的存在,有可能带领他的各种兄弟姐妹物种冲出太阳系,不也是挺让人兴奋的吗?
但前提是人得过好。失去了一片叶子,不影响大树的生存。但人类之树上每一片叶子越多,能滋养这棵大树的营养就越多。
想到这,木郎默默地掏出镜子安慰自己:
"长得丑不要紧,只要有人欣赏,你就是明星。"
"没有人欣赏,你也帅过猩猩。”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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