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影评的影评(只是想说说那个我最爱的画家)
手绘电影名为: 至爱梵高·星空之谜
写在前面
之前就一直关注这个电影,光是梵高、油画手绘动画PAWS、原作场景还原这些字眼,就足以成为值得期待的点了。一百多位画家、六年65000幅、演员拍后动画化再进行油画手绘再动画化,这样的形式和匠心值得被尊重。梵高先生本人,在我心里,一直是最无法割舍的最爱,然而他不是别人眼里的神话,有的人或许只知他死后成名,只知《星夜》《向日葵》,但我无法割舍的是他的精神世界。
我和梵高先生结缘于一幅初中美术教材上的《向日葵》,那幅我永远也不会忘记的临摹,热烈的颜色和笔触,当我一笔一笔临摹的时候感受得更深切。那次作业我得了满分,然后高兴地拿回家想要跟父母炫耀一番,他们倒是反应平平,不过回家路上碰到了当地美协的一位画家,他真和蔼,他拿过我的画看很赞赏,我所有关于那幅画的记忆就到此为止了。不过那以后我格外地去留意梵高,直到初三结缘几米的漫画《星空》,由此结缘梵高先生的《星夜》,自此开始真正去了解他所有的作品、生平,我记得高中的时候我没事就会翻开那本《亲爱的提奥》看几封梵高先生写给弟弟提奥的信。一切都是如此真实,并且我产生了共情。
电影
直到今天看电影的路上我都莫名地紧张又雀跃,然后走错了路......排片量不大,甚至首映合川这边都没有场次,这两天也只有寥寥数几,落座人数也少。但是,95分钟甚至步行回宿舍后照镜子我的眼睛都是红红的,熄灯后仅仅是浮现的《星夜》一角,我的眼泪就控制不住地流,直到片尾曲响起熟悉的旋律,直到结束亮灯,直到路上走着走着终于平静下来。几乎所有的场景和人物我都能叫出原作的名字,这就像是一场震撼的画展,一开始是不习惯的晕眩感,然后渐渐就被吸了进去,这就是那些粗犷而疯狂的笔触所具备的魅力。
不过,我不是为此写影评,在我心里这就只是一场致敬,不是爆米花可乐可以伴随的电影,非要站在电影的角度点评其实我是觉得有点匪夷所思。故事的构思是关于梵高之死的一些疑点,我之前也看过很多专家对此的分析,他们说法不一,《至爱梵高》的故事也基本是开放的,并没有确立一种解释,而是在所有梵高生前有所关联的人的描述中走近梵高的精神世界。他似乎是孤独的,在为高更特意准备的房间里我看到了一个格外珍视这段友谊的他,热烈而笨拙,甚至片中的船夫也这样说道:
他是何等孤独的一个人,一只偷食的乌鸦也能点亮他的一天。
他似乎是和善的,片中没有太多体现,但在那个阶级分明的社会,中产阶级之家的他却能平等待人,梵高先生穿梭在最苦最累的矿区、乡野,亲近工人、农民,以他们为对象画了无数的手稿和油画,比起辉煌时期的传世之作,像《吃马铃薯的人》、《拾穗的农妇》这样的作品也同样打动我,心有瑰宝,无限璀璨,他是这样一颗赤子之心。他也曾有梦想和爱情,从钦慕的表姐到后来相依为命的妓女,他依旧用纯粹热烈的赤子之心去对待,不过一一破碎了: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团火,
但路过的人只看到烟。
但是总有一个人,
总有一个人看到这团火,
然后走过来,陪我一起。
我在人群中,看到了她的火,
然后快步走过去,
生怕慢一点她就会被淹没在岁月的尘埃里。
我带着我的热情,我的冷漠,
我的狂暴,我的温和,
以及对爱情毫无理由的相信,
走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结结巴巴地对她说:
你叫什么名字。
从你叫什么名字开始。
给提奥的信
巴黎时期的梵高先生有很多关于艺术创作的探讨,在给提奥的信中,他除了画画也喜欢看书,他甚至对东方艺术十分欣赏,特别是日本的浮世绘和中国画——在《唐吉老爹》画像的背景就有细节勾勒相当精致的浮世绘,《杏花》的创作灵感也是源于浮世绘和中国国画。就像他们说的那样,他是天才,仅用了不到十年的时间,从零基础到了不起,印象派有莫奈,后印象派已少不了梵高。但我认为,除了技术上的勤奋练习和自身天赋,他的感知也是一种天分。
没有一种疯狂,便不会看到美。
蒋勋《破解梵高之美》
在最震撼人心的《星夜》里,画出了那些旋转的星轨,他当时在旅馆的小房间,透过那扇小窗所看到的是怎样的奇迹,才能让第一眼看到《星夜》的人受到震撼和感动。他画下了他与满天繁星对话的欣喜,他听到了星辰流转、云卷云舒的声音!
当我画一个太阳,
我希望人们感觉它在以惊人的速度旋转,
正在发出骇人的光热巨浪。
当我画一片麦田,
我希望人们感觉到原子
正朝着它们最后的成熟和绽放努力。
当我画一棵苹果树,
我希望人们能感觉到苹果里面的果汁
正把苹果皮撑开,
果核中的种子正在为结出果实奋进。
当我画一个男人,
我就要画出他滔滔的一生。
给提奥的信
梵高的笔触大多是运动的、好像在幻觉和现实中来回穿梭。一个太正常的人也许能欣赏梵高,但绝对不会成为梵高。说来惭愧,当初第一眼看到《星夜》只感受到了震撼,而在我自己抑郁恍惚的那些时间,我常一个人躺着看流淌的小河和夜里的星空,方能理解,便被感动。《蓝色自画像》里我甚至能共情他作画时是如何对着镜子一遍遍审视自己,像医生审视病人,又像孩子审视老者,也不是多数人都能体会到精神病人是如何照镜子的。以前我常用《麦田群鸦》来表达我无声的压抑和绝望,用《星夜》来表达我挣扎同时抱有希望的心情,那种扭曲、阵痛、歇斯底里的激情,以及对自我救赎的渴望,只有在癫狂与崩溃的边缘,才会滋生出对生命宇宙独一无二的感受。然后也就不再表达,这样的人,世间无处安放。
我们为什么触不到苍穹上的点点星光?
莫非人类可以通过死亡之路,
去往那一片繁星?
电影台词
蒋勋在《破解梵高之美》中曾提出一个观点,虽然小镇上的人对梵高厌恶又恐惧,最后到了要赶他走的地步,可如果换作你我,面对一个精神病人,真的不会有同样的反应吗?对此我思虑很久,对于别人的一些看法也就释怀不少了。
梵高太纯粹了,他要百分之百的绝对,世俗中的人受不了他的绝对,因为绝对的纯粹有“危险性”。这种危险的美,只有隔开了空间,沉淀了时间,才能让我们远远地欣赏。
结束时响起的那首《Vincent》是民谣歌手Don Mclean专为梵高创作的,旋律和歌词都婉转动人,荷兰的梵高纪念馆常年播放,以此伴随他的画作。以前我最爱听王若琳翻唱的版本,恰好这次的主题曲也选了她的版本,就那么听着平和的曲调,泪光闪烁。
斯人长已矣,来者不可追。
若问何处去,遥指疯狂乡。
写文时间 2017.12.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