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完美的生活,即是完美的谎言

有人说痛苦与快乐都来自于比较,这就把每个人的自我评价变成了一个相对概念。我们是否对自身境况满意,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和自己相似群体的比较。这种比较,关系越近就显得越强烈。所以,经常看到的兄弟阋墙、姐妹反目,大多也都是类似的戏码。从一种近乎诡异的谦逊角度出发,只有与他人进行比较才能发现自己的不足,从自己的不足才能衍生出继续奋斗的动力。可是否有人想过,伴随着或者说驱使着这种奋斗的正是嫉妒不服自惭形秽的比较心。

从这个简单的剖析就不难看到,作为群体生活的一份子,我们对自身的评价中包含着一个巨大的组成部分,也就是他人对我们的评价。而他人对我们的评价来源于我们如何表述,这就产生了一个半封闭的结构。简而言之,如果我们对他人撒谎,夸大自身的境遇,提高他人对我们的评价,这种行为最终竟然对导致自身愉悦感真实的提升。这种简单的行为,就产生了我们在社群集体中粉饰自己的动机。这就推导出了一个简单明了的结论:所谓装逼,无非是一种让自己愉悦的简单方法。

对于虚与委蛇这种令人不屑的日常行为,其实完全不用过于在意。你夸夸我的工作,我夸夸你的子女,你说我越来越年轻,我说你越来越苗条。这也不用动不动扯到什么道德高度,顶多算是互相的一种精神按摩罢了。

我们每个人其实始终都生活在一种巨大的虚无感和幻灭感之中。被死亡和随机性所绑架,我们陷入了群体性的斯特哥尔摩综合征之中。被命运和无常所胁迫的我们,只能抬头卑微的赔笑或是低头阿Q的睡觉。这种恐惧存在于我们每个人的心中,所以每个人共享的情感需求都很简单,就是别人走过来拍拍你的肩膀,说声“别怕,你很好。”有趣的是,这种需求无关自卑自信,无关能力强弱,而是一种基本设定上的必须。就和吃喝拉撒睡一样,是我们存续的一部分。

说到这里,相信我们至少说明白两个问题:第一,每个人都需要得到肯定和安慰;第二,互相安慰已经成为了一种社交行为。如果在严寒之中抱团取暖是正当的,那么我们也不应该用道德洁癖为这种行为带上任何的大帽子。张大妈和李大爷街头的客套,恩格斯与马克思信件的交流,其实从需求角度都差不多。

聊完了他人,我们来说说今天真正的题目:如果这种互动是正常的,那么我们究竟是哪里做错了呢?

也许,我们不应该过多的权重于他人的评价。在脑海中,他人的声音大了,自己的声音就小了。大多的虚荣都根植于自卑,努力迎合他人的同时,往往是因为对自己的不重视和不自信。我们确实应该谦逊,但是谦逊的背后如果失去了一颗清明坚定的心,谦逊只能塑造出一个没有个性的懦夫。先生说,国人从来不缺乏柔软的膝盖,却缺乏坚硬的脊梁。附和他人虽然是取得认同的捷径,长久以往却削弱了你自己的本真。

也许,在获取别人认同方面,我们不应该像一个短视的商人。如果你去看朋友圈,你是否会有一种错觉,你身边的朋友都是品味志趣不缺、钞票时间大把的高人。社交网络化的流行,确实会让我们的生活更加快捷的展示在朋友之中,但同时也给予了我们选择内容的自由。过去面对面的真实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蒙太奇式的碎片剪接。我们展示着我们生活中最光鲜的片段,试图暗示这就是我全部的生活。于是,每个人只剩下诗和远方,眼前的苟且都被埋葬在了网络之外。

所谓完美的生活,不过是完美的谎言。越是想让他人羡慕嫉妒恨的人,往往完美的面具之下是满是疮痍的面孔。生活足够快活的人,往往也没有展示出来获取肯定的需要。自己编织的所谓完美,在时间的通货膨胀之下最终会变成越堆越高的木塔,越高往往就越容易倒塌。最可笑的是,不用多久,几乎所有人都洞悉了完美背后的疮痍,你却还要咬着牙顶着这座高塔。对于他人的欺瞒,最终变成了无法破局的自欺欺人。

佛说,人皆有分别心,人皆有比较心。有了分别往往也就有了比较,有了比较也就有了束缚。束缚于他人的平键,束缚于自己的面子,束缚于不敢言于他人的怯懦。如果穿着戏袍太过拘束,不若光着膀子喝酒,失去了锦袍者的赞美,却获得了屠狗辈的真诚。一饮一啄,不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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