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017年,在中国为新中国建国69年,论干支为丁酉,属鸡。当日四海升平,全年并无大事可叙,纵是气候有点反常,夏季回山高温干旱,八九月份茭白成交价连连走低,当地茭农暗地叫苦。但这种小灾小祸,以我国幅员之辽阔,似乎年年在所难免。只要小事未曾酿成大灾大祸,也就无关紧要。总之,在我的记忆里,2017年,除了基层村级组织换届选举和喜迎十九大,实为平平淡淡。
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费口舌来总结回顾这平平淡淡的一年呢?
2017年,初中毕业十周年,何二在这一年成为421宿舍第二个结婚的娃。另外17对我而言是一个特别的数字 ,我曾经的球衣号码,自诩为荣耀的号码,并在毕业前在心中为其举行了退役仪式。曾经17代表着自己的决心和信仰,代表着一份曾经想坚守的爱,现在仅仅是一个走进历史的数字。
由于表面看来都是细枝末节的小事,我的2017也不妨从一些“小事”开始回顾。
这一年1月14日,抑郁症的症状又突然在自己的身上爆发:那是我又一段极其少见,自己对自己无能为力的时光。在上一个年度,忙碌的工作和一些不开心的等待,已经疲惫不堪。向来耐心谨慎的自己,也一度信奉能出现改变自己停滞不前的处境的际遇,其实在这个尴尬的档口,改变决不像以前靠一场考试就能降临,这是一场旷日持久的自我消耗战。很多时候,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在为什么而努力,失去了一个能让自己甘于寂寞、孜孜不倦努力的目标,生活变得异常干瘪。根据分析心理学理论,积压的不良情绪,一旦到达临界点,就像洪峰一样泛滥,导致心里那道坝突然决堤。
“你去努力过后才能真正感受到无能为力的窘迫感,好在阴雨寒冷的天气总是会过去,不用熬,那就捱下去。男孩子时期,还会急于向这个世界主张点什么、表达点什么,现在渐渐不喜欢大声嚷嚷了。”这是2017年初受抑郁症困扰时,自己写下的一段独白。在没有勇气面对现实的时候,还是喜欢躲起来自我较劲,这实在是太过冒险的举动,真怕一天自己就自绝而去。
时间的流逝意味着衰老、意味着失去,意味着过去的荣光已经离你远去。形而上谓之道,形而下谓之器。形而上的追求受阻,那就把注意力转向对形而下的器物追求上边。那段时期,公车取消,对没车上下班的我带来不大不小的尴尬,那就考一个驾照买部车吧?我还记得在南京学车那段时间,江宁的教练看到我老是很不耐烦,说我没有车感,是个开车的笨蛋。在某些方面,自己的确不够自信,也缺乏运气,今年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想快速拿到证买车的我碰上三年一度的基层选举,导致一整个月没法去练车。而且就在那段时期,家里人开始催促着自己去买房,因为城里大拆迁,导致房价开始飙升。一切的一切,都出乎自己的意料和计划,而且那段时间自己还处于一个极端挣扎的低潮期。不过在大事面前,自己总是能抑制住一切不良情绪,做出当下对自己最为有利的选择和决断。在自己还能承受的价格,在一个地段算不错的位置,抢下了一套期房。我自己的都觉得那段时间极其荒唐,每个人都夸自己当机立断,买到就是赚到,事实上也是,一个月过后,这个都算不上几线的小县城,房子的价格涨到一个让人瞠目结舌的地步。自己买的房子无形当中涨了一千多,从经济学上说,我的资产无形当中就涨了十几万。要想我工作三年省吃俭用也才存下十几万来。生活就是这么充满着魔幻现实主义。
学车也是一波三折,第一次科目二考试,两次机会都死在最后一刻:一次熄火和三次转向灯未打。就这样让一个端午假期白白折损,还浪费了一千多的考试费用。能怎样呢?只能继续悲催的坚持。第二次考,一万个谨慎都提到嗓子眼上,结果第一次又是在最后一个动作即将成功的时候,安全带突然弹出,成绩无效。第二次,没有多想,轻轻一下呼气,总算是把这个槛迈过去,接下来科目三也是有惊无险过去,再然后就是拿证提车。似乎后面的事情又朝着另外一面发展,始料未及的顺利,仿佛自己真的否极泰来。结果拥有车的第三天就发生刮擦、第二个礼拜就因为弯道避让对向来车,撞上路边水泥管道上爆了两个轮胎,就遭遇下班后车不知停哪儿去的烦恼。凡此种种,没有先前的期待感,更没有真实的拥有感,仅仅是解决了上下班无车的窘迫。
其实在学车买车的当中还夹杂的买房这件事。尽管在自己2017年的计划清单上,买房是列在榜首,但是时间是定在年尾,并不是忙碌的4月。不知道为什么在2017年这一年,自己脑海中突然有了“成家立业”的打算,而这之前必须要有自己的房子。原来几乎跟所有人一样,自己也害了病,害了不自信缺乏安全感的病,需要几堵墙来栅住轻飘飘的肉身。尽管也做了拆迁导致房价上涨的价格承受者,但好在残存的独立精神和承担勇气让自己当机立断买下。因为一个月后靠自己那点积蓄,基本上不要考虑买房子的事。我第一次像一个赤裸的婴儿,切身体会到来自政策和市场对二十七八岁的人的一种恶意。尽管感觉委屈,也做了不少妥协,总归有了也有了三分底气,至少咱爸咱妈在和我物色对象时能底气足点。不过颇为自嘲的是,自己的QQ签名在2017某一天就改成了“鸿鹄之志难抵燕雀之命,考虑一下如何过好平凡的人生。”怎么看都像一个曾经抱有远大前程的少年在连连吃瘪的生活中,有了投降的倾向。
在这样一年里,除做了几件在这个年纪社会、家庭必须责成自己去做的事之外,最开心和最意外的是终于去看了一场张学友的演唱会。对人和物的痴迷,只要有了一定年限的积累和坚持,就会衍生出许多意料之外的志趣,比如说作为张学友的乐迷。具体痴迷的程度,可以用一位朋友的口吻来说:你怎么唱谁的歌都带着张学友的味道?2011年,那时候学友的1/2世纪演唱会,来到南京,把自己激动的,可惜,买不起票。后来海强学长托人搞到了常州场的内场安保的资格,说可以带上我,我都高兴的快从5楼跳下来。可惜时任班主任就是不让我去,因为这事,我“记仇”了他好几年,尤其是海强学长看完演唱会回来给我绘声绘色的讲起离学友仅仅20米左右的那个激动,他的诺基亚5230的手机内存和电量基本上用来录演唱会了。海强学长是我在大学第一个“知音”,末了把那次有学友演唱会照片的安保卡送给我做纪念。世间事,有时候就是这么神奇,仿佛冥冥中注定一样,今年5月6号去看的那一场就是“张学友经典演唱会.常州站”。智英花了好几天才劝动我一起去看张学友的演唱会的。那会儿村级换届选举工作刚结束,自己买房子付了首付,账户余额也回归到刚参加工作那样囊中羞涩,整个儿身心俱疲。我不是一个狂热的追星者,去看张学友的演唱会,只是一个忠实歌迷的忠实念想,也绝非是“梦想”之类的夙愿。不过感谢智英夫妇的力邀和提前帮订好了门票,让我实现了一个念想。
5月6日晚上七点,在常州奥体周围三公里到到处堵车,我们仨是提前下车一路狂奔进场的,迎着最后一抹晚霞。偌大的体育馆中间搭着一个非常罕见的异彩纷呈的四面舞台。我坐定后,仍旧不相信自己来看他的演唱会,直到他缓缓从升降台上出来,唱的第一句歌词“当我这天回忆,共你年月里认识、无尽甜梦你为我织、心灵留下痕迹、、、、、、”(《我与你》潘源良作词),我原本想克制的心再也克制不住了,脑子里蹦出的第一句话就是“天啊,真是太好听了!”至今我都能回味到,那一刻挂在自己嘴角上的傻笑,是多么的天真和难得,那是2017年自己最为幸福的一晚。知晓自己的心理状况之后的几年,一直都很克制自己的情绪,那一晚是特别例外的一夜,连着发了好几条朋友圈,跟海强学长以及更多的喜欢学友的朋友第一时间分享了现场的盛况。两部手机,一部录音,一部拍照,全程三小时,不管有些歌会不会唱,都跟着唱着和着,直到喉咙沙哑。那是怎样的一种激动和疯狂?
学友在演唱会间隙期间有几段讲话,我也记得特别牢,他说“我今年56岁了,但是我觉得自己还行,我还能唱。”感觉他就在向自己许诺一样,同时也变相的鞭策自己,不要放弃某些美好的追求,再坚持一把再努力一会。我回来后,甚是骄傲的说:看了这次演唱会之后,可以让自己未来三个月都斗志昂扬,现在看来三个月都还不止。林夕说“不可以沉下去、总可以迷下去”,这是我保持自己快乐的法则。
人命运的可悲,往往是因为视线的狭窄,导致更容易看到自己眼前能得到的,而忽略掉背后的代价,即所谓的“利令智昏”。所以在2017年的答卷上,依旧写着“单身”二字,曾经拿起铅笔描过几笔,又匆匆擦去。相对于其他事情,我显然是没有做出过妥协的准备。至少在这一方面,自己依旧是一个严谨、无情、冷酷,并抱着坚定的信仰的家伙。
其实并不是那些没有的、我们才更想要,也不是那些逝去的、我们才更向往,而是我发现自己的生活时时刻刻都需要希望。但具体到一个伴侣,这种希望也变成一件难以用语言描述的事儿。从年初到年尾,父母就开始念叨可以找对象结婚的事,隔三差五的递给你一张字条:某某人家的闺女的联系方式。每次周末在家补觉,都会遭到母亲的斥责,被认为大好时光应该出去勾搭姑娘谈恋爱去。当真是翻身农奴把家当?五六年前,自己谈个恋爱回家后还老实巴交地和父母开诚布公过,但是我清晰的记得,母亲大人听到后脸上略过的不悦。那几年母子两人间吵个架拌个嘴,母亲大人最后总会说:你这孩子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自讲自听,让你好好念书不念,非要谈恋爱?这种缺乏逻辑和跳跃性极强的责难,我是多见不怪了,和现在母亲大人有点“低声下气”央求自己去谈恋爱的现状一对比,就让我忍俊不禁,要长吁短叹一番了。在家长、朋友、同事等等一众人等的催、逼、诱、讽下,我渐渐精神麻木了。每当到那种时刻,我就想起《肖申克的救赎》里安迪说的:要么忙着生,要么忙着死。众人脑海中那种根深蒂固的观念——人生什么阶段做什么样的事:青少年时代就是要老老实实读书学习——成年了就要老老实实工作然后结婚生育——那这势必推导出年纪大了就势必去死的一个荒诞逻辑,这种生活状态就是安迪说的“忙着去死”的一种人生。(的确,我是一个经典电影信徒,《肖申克的救赎》不仅看了数十次,而且对于电影里的经典场景和台词基本上能如数家珍)。
因此关于爱情,时机尚未成熟,我相信一定是这样的,可能变幻无常更为美丽。
2017年是一个读书并不算奋进,但是读的每一本书都给自己带来极大的震撼。在自己大言不惭自称手不释卷的这几年里,每一天清晨上班前离家前,总是会在书架上挑一本书塞进自己的包里。每天都有有那么一刻或者更多时间翻上几页,并不是装文艺,也不是要占据牛A 和牛C之间的高地,只是单纯的认为:在按着固定节奏流逝的时光中,既缺乏动人心魄的事件,也缺乏令人企羡的奇遇,这种冷库的气氛导致自己必须做点什么,后来自己发现,读书可能能带来一点变化,至少可以防老,防止自己变成一个无趣而老是重复一种语调的人。像“他们从见面到接吻的距离,只有两句诗行之间的停顿”的句子,依然会让我躁动不已。每天见到的人,遇到的事都是无趣的,但是翻开的书还是不断给自己带来异样的惊喜。
在2016年年末读完厚厚的《繁花》,有好长一段时间,自己都缓不过来,很难再有那种热忱去重新捧起一本书温存厮杀。在抑郁低沉的那段时间更加难读进什么书,记得在听张学友演唱会回来后的一段时间,胡兰成的《今生今世》伴随了我好长一段时间。现在看书很是心猿意马,总是同时看好几本书又不都看完,断断续续拖拖拉拉,但《今生今世》是今年的例外。胡兰成是个负心汉、是个汉奸不假,但是文笔才情也不是一般人作家可以比拟的。刘以鬯的《酒徒》基本是一口气读完的,对于王家卫创作的梁朝伟扮演的周慕云,我算是找到文学上的形象原型,关于《花样年华》和《2046》的解读,在2017年,我可以算是到了痴迷癫狂的状态。
2017年对于数学的痴迷是罕见的,一口气读完《费马大定理》,心里还是一如既往的震撼,因为这个部书基本上就囊括了人类数学史上,最充满勇气和智慧的一群数学天才的故事:毕达哥拉斯、丢番图、费马、欧拉、高斯、柯西、库默尔、索菲.热尔曼、保罗.沃尔夫斯凯尔、阿兰图灵、谷山丰和志村五郎,安德鲁怀尔斯、、、、、、不一定是因为自己追求完美,也不是真有什么死磕精神,只是为这个世界上还有追求绝对真理的人而感到振奋。不信神不信教,只能追求真理,让生命永葆希望了。
2017年花了两个多月的时间把《万历十五年》和《明朝那些事儿》读完,高中时期历史成绩长期在年段霸榜,但是大学之后对历史的热忱减退,兴趣转向哲学,今年又是一次爱好的回归,这回不单单是能复述中国二十四史的先后顺序和大事纪元之类的,而是学会了分析历史,这也是一种成长吧。我把2017年比作自己个人历史上的万历十五年,因为无论从直觉上还是从自己生活的种种变化,我都隐约觉得自己的人生在这一年开始出现了一个看不见的转折。命运的舵手,在好望角转弯,不知道前面迎接自己的是狂风暴雨的暴虐还是风平浪静的死寂?不管如何以后说起明史,咱在这一丢丢人当中也能算专家了,这就是这一年看书带来的个人进步。
2017年,是我生命历程的第28年,表面上似乎四平八稳,无大事可记,实际上自己胸腔那股热血已经沸腾翻滚到枯竭的地步。在这个时候,无论自己按部就班的辛勤工作或者谨慎认真的经营布局未来的生活,最后的结果,不分好坏,都给自己敲响了一记警钟。
最后我在这无关紧要又无大事可记得2017年的最后一刻,用2017年一个歌手齐一写的歌《生命中的时光》的歌词作为结束语:
在只有凌晨才不会太拥挤的城市
我披星戴月独自穿行
窗外的一点一滴在此时此刻
才没那么急功近利
岁月平添了我的愁
混杂无形又巨大的压力
这是不是我生命中最难熬的时光
爱情往往是一道世纪的难题
需要一生的时间揭开谜底
我曾为爱奋不顾身身还在这里
而如今爱在哪里
我也佩服我的勇气
也心疼所有孤独的意义
这是不是我生命中最寂寞的时光
想要把自己活成一场梦
一首歌一部电影
就算会半梦半醒就算压不上韵
却还是期待所有故事结局
谁会陪我经历风风雨雨
陪我浮沉陪我远行
从此再不言放弃也再不言光阴
多年之后只剩感激
我会在每天醒来的时候照照镜子
用一个微笑补偿自己
生活太不容易却仍不甘心
问问自己是否拼尽全力
侥幸我还有一点脾气
还有爱与被爱的权利
这是不是我生命中最热血的时光
爱是一种能让人翻越所有崎岖
让时间停止的东西
只是应一场老景念一段旧情
我们就犯同一个毛病
我会为谁死心塌地
为谁忘记我何姓何名
这是不是我生命中最浪漫的时光
想要把自己活成一场梦
一首歌一部电影
就算会半梦半醒就算压不上韵
却还是期待所有故事结局
谁会陪我经历风风雨雨
陪我浮沉陪我远行
从此再不言放弃也再不言光阴
多年之后我只剩感激
想要把自己活成一场梦
一首歌一部电影
就算会半梦半醒就算压不上韵
却还是期待所有故事结局
谁会陪我经历风风雨雨
陪我浮沉陪我远行
从此再不言放弃也再不言光阴
多年之后只剩感激
多年之后只剩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