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母亲之四

图片发自App

可上帝并没给我我想要的。

上半夜你的状态还好，依旧沉睡。期间无意识排尿两次，像染料一样的黄色液体。

后半夜，你的手开始在空中抓来抓去，似乎想留住什么。吸氧的塑料管几次从鼻孔滑出来。后来开始用手抓你自己的脖子，喘不过气的样子。

最后开始抽搐，脸部变形。

我一下子意识到问题严重了，立即给姐姐姐夫打电话。然后含着泪跪在你身边。

很快，你的抽搐停止了，我想扶正吸氧管，发现，你的嘴唇已经发凉。我感觉不到你的呼吸，急忙摸你的手腕，却找不到脉搏。

我的大脑空白了几十秒，然后一个意识冷冷地从心底涌出来：我的妈妈，她已经永远地去了。

白天的时候，你的外孙女还买了好几大包成人尿片，我们希望你能多睡上几天。可你，就这么去了。

前不久，姐姐刚刚给燕子买了车，孩子希望能拉着姥姥到处去玩，可是你只是享受了两次，就这么去了。

去年十一，我给你卧室装了空调，希望你冬天不冷夏天不热，可你没用过几次，就这么去了。

你一直希望看到自己的孙子长大成人，他还有两年高考，可你，就这么去了。

我自从上大学起就一直不在父母身边，唯一能尽的孝就是电话里告诉你们我一切都好。本想着早早办个病退什么的然后回老家伺侯你们，可父亲两年多前就走了，当时你身体还好，可谁知道半年前会突然查出肺癌。我想接你去沈阳，你说哪儿都不去。于是我就只能在电话里，听你的声音，想方设法多回来看你。

上帝不给任何不孝子改正和弥补的时间。

妈妈，你就这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