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 年,风靡亚洲的 S.H.E 发行了自己的第十张专辑《Play》。
这是一张将音乐的「玩性」贯彻到底的专辑。
其中收录的《中国话》,不仅因为朗朗上口的副歌和拗口的绕口令红遍大街小巷,更登上了 2008 年的春晚舞台。
相较《中国话》的火爆传唱度,专辑中的另一首歌,显然低调得多。
但它绝对是一首宝藏歌曲。
简单的吉他伴奏,配上闲话家常的歌词,比起歌,更像是一场老友聚会。
它还有一个十分古怪的名字—— 《听袁惟仁弹吉他》。
许多听众第一次听到这首歌名时,都一脸蒙圈:
「谁是袁惟仁?」
MV 中,这个站在 S.H.E 中间、憨态可掬的男人,就是袁惟仁。
他是台湾的金牌音乐制作人,曾为S.H.E、齐秦、许美静、许茹芸、熊天平、刘若英等一线歌手制作过专辑。
因为他胖胖的身材,圈内人都喜欢叫他一声「小胖老师」。
那英的《征服》、《梦醒了》、《梦一场》,王菲的《执迷不悔》、《旋木》、陶晶莹的《离开我》、巫启贤的《爱情傀儡》等等都是他的作品。
被称为「金曲制造机」的袁惟仁曾被那英调侃:
「只要坐在家里收版权费,就可以一辈子衣食无忧」。
按理来说,有钱有才有名的袁惟仁,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都该悠然自得,高枕无忧。
但事实上,他的人生却是一个「高开低走」的故事。
01
1968 年 6 月 24 日,袁惟仁出生在台北。
这个后来将《征服》写得刻骨铭心的男人,年少时并不爱读书,还一度误以为自己有「阅读障碍」。
年轻气盛的袁惟仁玩心很重,却唯独对一件事特别上心:音乐。
因为不爱读书,他白天就去旅行社工作,晚上在民歌餐厅驻唱。
20 岁,就已经赚了不少钱。
驻唱时,他还幸运地结识了影响自己一生的音乐伙伴:莫凡、张宇和游鸿明。
他和莫凡组成了「凡人二重唱」,搭档演出。
几个好朋友经常一起交流音乐,给彼此介绍工作机会,也暗暗比拼创作才华。
那段时间,他们晚上 11 点钟驻唱完,就聚在一起聊音乐,侃侃而谈,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后半夜。
这段人生中最无忧无虑的时光,也为他们后来的音乐之路奠定了基础。
1991 年,「凡人二重唱」率先推出了他们的第一张专辑《杜鹃鸟的黄昏》。
虽然大陆歌迷更熟悉和他们同期的优客李林,但在台湾「凡人二重唱」可谓是红极一时。
受台湾民歌时代的影响,两人的创作大多是都会民谣,轻松温暖的曲风成功在当时流行苦情歌的华语乐坛脱颖而出。
两人也因此成名。
后来,他们连续 4 年,每年发一张专辑。
其中有 3 次入围金曲奖最佳重唱组合,并连续两年拿下了奖杯。
可谓一时风头无两。
无奈,两人的民谣在乐坛的大潮流中终究只是「少数人的狂欢」。
在出道 4 年后,「凡人二重唱」解散,两人分别转向幕后工作。
殊不知,袁惟仁的事业巅峰才刚要开始。
02
受罗大佑影响,袁惟仁从中学就开始自己写歌。
他精于吉他,直到后来入行多年他依旧保持每天至少 1 小时的练琴时间。
尽管很早开始写歌,但在组合期间,专辑主打的创作者和主唱都是莫凡。
袁惟仁就在旁边弹吉他,唱和声。
看着同伴大放异彩,压力倍增的袁惟仁疯狂写歌。
笔耕不辍的他,终于迎来了个人的第一个高光时刻。
1993 年,他写的《执迷不悔》成了王菲新专辑的同名主打歌。
这也是小胖人生中的第一首代表作。
之后,随着音乐才华的不断积累,再加上前辈齐秦的指导,袁惟仁很快便迎来了自己事业的全盛期。
《听袁惟仁弹吉他》中唱的那句「爱情傀儡征服和梦醒了,都变成了主打」,就包含 3 首袁惟仁当时的创作。
其中我们最熟悉的作品,自然是《征服》。
王菲的《流年》、阿桑的《叶子》、莫文蔚的《爱》都是她的作品,她也曾两度拿下金曲奖奖杯。
我的剧情已落幕, 我的爱恨已入土。
同年,袁惟仁的《过眼云烟》和陈晓娟的《推翻》,被收录在王菲的《只爱陌生人》专辑中。
过眼云烟,好像每一朵云都是你的抱歉; 别说再见,已经没有权利义务再去见面。
我相信你,你就是爱; 突然间你连瞒都不瞒。 想也不想,就这么推翻。 就这么说过去只是闹剧一场。
2002 年,袁惟仁和演员陆元琪结婚。
那一年,袁惟仁写了一首《说再见》,唱着「说再见,说再见,和我的从前,和我的依恋,说再见」。
后来,陈晓娟回了一首《我们之间的事》,唱着「在离别时,在离别时,才看见我们该留住的故事」。
几年的相爱时光,最后化成一首首离别曲,听来只剩叹息。
03
人生在世,总难两全。
婚后的袁惟仁,家庭平淡幸福。
但他再没能写出深入人心的作品。
甚至后来,还被那英、田馥甄等一众好友吐槽:「过气了」。
袁惟仁表面笑呵呵,不放在心上,但背地里却十分郁闷。
毕竟,没有任何一位创作人喜欢听到「江郎才尽」的评价。
直到一次,他同李宗盛和罗大佑聊天时,两位大哥对他说:
「人这一生能写多少好作品,是天定的。」
这句话点醒了袁惟仁,也让他开始接受了自己才华的衰退。
但视音乐如生命的小胖老师并没有因此隐退。
相反,他开始探索其他音乐领域,用不同的方式去拓展自己的事业。
他不仅频繁在各大歌唱节目中担任评委,还在 2008 年时和莫凡重组「凡人二重唱」,并邀请齐秦、刘若英、张宇、S.H.E 等一众好友共同录制了一张专辑《凡人和他的朋友们》。
虽然再也回不到事业巅峰,但丰富又井井有条的生活,也算是一种平凡的幸福。
苍老瘦削的样貌、呆滞的眼神,和之前圆润、可爱形象判若两人。
只比王菲大一岁的袁惟仁,如今却憔悴地像个年逾古稀的老人,这不由让人感慨生命的无常和脆弱。
谁能料一代风华才子,疏离了这片江湖,仍逃不过命运的跌宕起伏。
极度的风光和落寞,都被写进了袁惟仁的命运里。
要如何在无常的人世间,拥有向往的日常;
又要如何像《梦一场》般坦然地面对人生的晴雨。
如果我们终究无法与命运抗衡。
只愿在尚且安康的岁月里,我们都可以为生活全力以赴,不留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