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顶牛奶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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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拔2800米的住宿地香格里拉镇锦江亚丁酒店距离景区游客接待中心不过5分钟车程。乘景区摆渡车一路攀爬至4200的冲古寺，阴、晴、雨、雾，各种天气交替更迭。穿云过雾，直到俯视云朵在身边脚下飘移，或薄如蝉翼，或浓密厚重，姿态万千。一个小时的盘旋攀爬后，成熟代收的青稞零星地呈现在荒芜的山腰，石砌藏民居亚丁村简单明了的耸立眼前，还有一个很好听很熟稔的名字——香巴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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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巴拉是摆渡车必停的驿站，下车的是预备留宿村中的少年背包客。虽然海拔超过4000米，虽然空气稀薄天气寒冷，虽然一周前才刚刚通电，虽然…..依然如此诱惑着车上的年轻行者。一个从广州来的男孩被香巴拉吸引，开始说服同行的父亲，想下车住宿香巴拉体验夜宿藏民居、晨看日出、暮观日落、白天徒步转山的心愿。显然男孩是提前做足功课，寻机而动的，对父亲的各种安全质疑一一应对。拗不过，父亲忐忑地看着孩子背着几乎与人等高的背包下车，男孩兴奋的背影在父亲不安的眼神中转弯。转弯处忽现几个面容姣好、挺拔窈窕的身影——铅华洗净、素面朝天、惊为天人的气质美女啊，装扮简单，甚是美丽。呵，香巴拉有咖啡有酒吧有美景，还有如此密集的美女可以邂逅。未见美景，先见美人。美人如斯，夫复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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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渡车定在冲古寺，精华景区呈Y状，一条水草丰茂，山势陡峭，可达牛奶海和五色海，一条稍稍平缓，树林密布，可观卓玛拉措。因为有两天时间，我们先选择登顶牛奶海。 以我等的体力，只能选择在洛绒牧场骑马上山，从海拔4300至海拔4800。藏族姑娘卓玛一直陪伴这为我。一路上只听得见大家粗重的喘气和马蹄、鞋底踩在干枯树叶上、泥泞里的声音，山谷风越发强劲，时而兼以雨水，垭口的经幡猎猎作响。向前行进，山路越来越窄，四面都是突兀的石壁，偶尔能在石头缝隙中看到杂草和野花，是这里最后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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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迎面碰到三三两两山顶徒步转山下来的年轻人，和与我们狭路相逢，伸出大拇指以示鼓励或微笑示意。藏传佛教徒们坚信，只要朝拜三次神山，今生所有愿望都能成为现实。因此在亚丁的转山路线上，偶尔能看到虔诚的教徒叩长头五体投地而行，受他们感染，从都市里来的年轻人都循着转山的路线徒步。  马背上约摸半小时山路的艰难行进之后，路陡峭到必须下马徒步，真正的考验对我来说才刚刚开始。说实在的，因为高度缺氧，我有了深度醉酒般的昏沉，引领心的是前方不可思议的非人类、外星般的奇异景象，引领身体的是心之所属。懵懵懂懂、稀里糊涂的往前行走…视野逐渐开阔起来，遍地可见被牛羊拱起来的冻土和碎石，牛奶海就静静躺在仙乃日和央迈勇神山的垭口之间，宛如碧玉嵌在假山里，一种不常见的艰涩的美，在日照光线变换下向我们呈现出不同的瑰丽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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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水期的牛奶海显得十分瘦小，但是她深邃的蓝却昭示着她似乎蕴含着暴风雨前的宁静。我信步游走在四周的山坡上，两位裹着头巾的藏族妇女坐在山头闲聊，她俩善意地向我挥手，并向我指出丰水期的水位线——石壁上留下了深浅不一的一圈横线，原来牛奶海在丰腴时竟然可以达到目前十倍之大。我不禁愕然，眼前的荒凉却使我联想到西北连绵的戈壁，但她的荒凉却又是不至于令人绝望的，而是一种生命力迸发之前酝酿。当山尖的洁白被阳光长期直射之时，雪水融化，滋润万物，海子变得丰盈饱满，萧瑟树林恢复其艳丽色彩，金秋十月来临之时，她才把这番最艳丽的身姿展现在人眼前。  可是杜拉斯曾说：我喜欢你年轻美貌时的脸，但我更喜欢你被岁月摧残过后那伤痕累累的脸。正如面对牛奶海的萧瑟和沉静，而非艳丽和张扬时，不禁让人产生一种对美人迟暮的怜爱之情，但又不掺杂着惋惜，因为我们明白她的伤痕累累终将随秋季的来临而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