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恋

        那个周末闲着,在地下的储物室归置杂物,竟翻腾出20多年前的几本《散文选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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泛黄的记忆

        从进入大学校门,就一直是一个狂热的文学爱好者。办杂志,开文学社,组织沙龙研讨时下的名家的作品,干过许多文学青年都曾干过的风光事,也曾执着的一次次满怀希望的给全国各地的期刊投稿,一次次失落的掖着退稿信和笔友们哭着骂着喝的酩酊大醉,第二天醒来又不甘心的再次怀揣着梦想,走向校门外的邮局。多少年后的今天,每每回想起往事,总是有恍若隔世的感觉,那是一种煎熬,更是一种荣光,借用现在流行的话讲,也算是一种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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泛黄的记忆

        自打小时候起,我就爱书,像个书虫一般。小学阶段,由于识字不多,最钟爱的是配了连环画的小人书。父母都是普通的工人,除了供养爷爷奶奶,还要拉扯我们姐弟四个,微薄的薪水通常很难满足我和弟弟日益增长的知识需求。于是,居民院的孩子,就自发办起了“换书角”,彼此交换着看,就和班级里办的“读书角”一样,现在想来,那该是最初的“共享经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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泛黄的记忆

        到了中学,我对书的渴望随着年龄的增加与日俱增。由于有了零花钱,自己终于可以根据喜好选择买什么样的书,尽管常常是杯水车薪。大人们都知道我爱书,包括大姐夫第一次来我们家,带给我的礼物就是一本《西湖民间故事》和一本《中学语文基础知识复习与题解》。我从前者知道了杭州飞来峰、灵隐寺的传说,知道了白娘子和许仙及法海为何最终寄居于蟹壳内,也知道了岳飞的忠和秦桧的奸。《中学语文基础知识复习与题解》则使我较老师教授更早的熟练掌握了汉语的语法、修辞和古文阅读方法,我后来对文学的热爱和文字基础,很大程度上皆源于此。这本书,我一直保存到了高中毕业,最后才依依不舍的转赠给一名需要复习来年参加高考的发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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泛黄的记忆

        初中、高中时期最使我感到高兴的一件事,就是我终于可以堂而皇之的凭学生证,到位于县文化馆的图书馆办理借书证了。我尤其喜欢文学类书籍,包括四大名著在内的很多小说、散文都是那时看到的。记得清代袁枚在《黄生借书说》中曾经讲过,书非借而不能读也。由于借书周期只有半个月,白天要上学,就只能晚上看。父母怕影响休息强迫我熄灯,我就躲在被窝打着手电筒偷偷看。奇怪的是,眼睛却也一直没有坏,而这段历史后来一直被父母当着我孩子及众亲戚面,作笑料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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泛黄的记忆

        我大学的专业是汉语言文学,后来参加西北大学的自学考试,亦是如此。由于迷恋文学,又要挤上文学创作的独木桥,我用大量的时间读路遥的《在那困难的日子》和《人生》,读王蒙的《青春》,解析、模仿舒婷、顾城和北岛的朦胧诗,和文学社的笔友们一起愤世嫉俗,不知天高地厚的忧虑未来文学的发展方向。文化类,尤其是中西方文化的比较,那时很热,我们很热衷当时的一些沙龙。我尤其喜欢梁簌溟老先生的《中国文化要义》,爱不释手,现在仍会抽出时间,细心的体会和玩味一番。在此期间也偶有一些“豆腐块”见诸杂志和报端,拿到稿费汇款单那一瞬间,是最幸福、最开心的时刻,多日的忧心和郁闷,顿时作烟灰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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泛黄的记忆

        毕业后进入机关,有了收入,不仅去书店,也常常去老城的旧书摊淘的一些典籍孤本,翘首以待的期盼着每月《散文》、《诗歌》、《小说月刊》、《秘书之友》等期刊的到来,期间还参加了辽宁省文联举办的鸭绿江函授学院“作家班”的学习。连同从学校带回来的大半木箱子书籍,藏书竟有了五、六百本。从文具店买来分类标签,从单位拿回来打码机,再盖上自己的印章,心里美美的。后来又搬了几次家,总是不舍得丢弃。为此爱人总是唠叨,说我是敝帚自珍,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不再觉得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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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子阅读器

        如今,互联网+使得我们常常无所适从,大量的在线阅读,也令人目不暇给,而纸质书却是越来越贵了。前几日父亲节的时候,女儿特意买了个阅读器给我,说是不伤眼,很是新鲜,也欢喜了好多日子,不由得感叹现在的孩子真是有福气,再也不用像我们这一代一样,为一本书朝思暮想,为借一本书,看别人的脸色。

        高尔基曾经说过,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培根也说过,知识就是力量。年届不惑,深有感触的不是岁月的流逝,而是能力上的恐慌,惟有阅读。尽管已有了很多的不便,时常想起要阅读一本书,却忘记老花镜落在了什么地方,也为出版商愈来愈小字号的排版愤懑不已,但内心的追求,依然未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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泛黄的记忆

        那散落于墙的一角、泛了黄且充盈着字里行间的读书笔记,不正是我们青春和追求的见证吗?只有经历过,才会懂得珍惜,才能铭刻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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泛黄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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