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皆因缘起《同城的贼》（四）

（四）

反扒小组又出新规。禁止外地贼落户青城，确切地说榜上有名的一些外地扒手会被遣离青城，梦茹也登记在案。说是禁止外地扒手青城落户，实则落户需缴纳落户金，当然全部揣到了熊大建口袋。这些又由当地政府撑腰，肯定合情合法。

梦茹找到我时，脸部一处红肿，她不愿告诉我原因，我也没问。她说，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做爱，反扒小组找过她了。

这次气氛很沉闷，我说话很少，几乎都在听她说。她不想离开青城，问我喜欢她吗？我无言，她笑笑。她说我以前和她见过面，只不过是我不记得了。

后来，我仔细回忆了那次邂逅。一个女生偷东西被抓，并被人扇了耳光，倒在地上，作为贼，被抓是正常的。只不过作为一个女贼，被抓后受到的侮辱不同与男贼。男人好色，面对被自己逮到的女贼，动手动脚，甚至于拍打她的隐私部位，周围路人对贼没什么好印象，所以就像看驯兽师训练家养的野兽一般，一切都显得很正常。

她裸体躺在我身边，手摊在我胸膛，说很感谢当时我帮助她。我回想了当时的细节，看到女人受到侮辱后，我劈手按住男人，并随手用腰间防身用的手铐铐住了他，他以为我是警察，挣扎辩解说，女人才是贼。我说，我只看到被侮辱的女人，况且我觉得你更像贼。男人被我一句话怼的哑口无言，周围路人一头雾水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贼喊抓贼，警察抓小偷的游戏，只不过我不是警察，而是好汉。我想这也是我有如此艳福的原因。

张梦茹问我愿不愿意跟她一起离开青城，我犹豫了。她看出我心思，说如果有足够钱让我们一起离开，你会愿意吗？我看着她，貌似默认了她的问题。

心里默认张梦茹是贱人，感觉自己更像坏人，我不否认自己是坏人，并且坏到了骨子里。

梦茹和我一起设计了熊大建，由头便是他太招摇，捞了不少黑油水。青城的贼有规矩，和绿林好汉无异，只不过有一些异端分子，这些人往往被削去了顶，只剩一层泛着油光的秃和尚，原因是让他们去反思规矩或像和尚一般化缘，但更多是变得极端，更贼甚至烧杀抢掠。

熊大建颈处一道刀疤，据说有一段陈年往事。熊大建扒了黑团伙头领的衣兜，顺走皮夹，黑头领咽不下这口气，满城寻他，最后给他留了一道纪念，依此，熊大建便名声大起。后来又听说，那个黑团伙大哥是个同性恋，才饶过他，原因不得而知。

摸到熊大建家里的时候，我心里踌躇，虽说是贼，入室偷窃是头一次。用我的话解释说，艺人还分为街头艺人和舞台艺人呢，我属于前者！虽艺好，但局限情境，限定空间。梦茹倒是麻溜的很，早在我观望四周时已撬开内锁，惊讶之余，她朝我甩甩手中钥匙，原来她还配有一把副钥。她说这个时间点熊大建不会回来，我信了她。

万事皆有因果，梦茹喜欢我她说还有一个理由，我爱看书。说看上去像文化人，她早已厌倦了做贼的世界。记忆中，我把圣经一口气看完了，印象中，圣经的皮毛都没懂。

曾经我找了个理由来解释我为何做贼，贼分好坏，别人做了坏事，是因，我偷了做坏事人的东西，是果，是惩罚。由此得出结论万物皆有因果，因果循环。我偷了别人的东西，是因，那我的果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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