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堂

By邪帝是我的

62.

初秋，天气一如盛夏般酷热。

小鸟三五成群地不知道躲在哪个枝头拼命乱叫。

开学第一天早上。

张起灵给吴邪穿上新校服。

吴邪有点兴奋地在原地跳了几下，问道：“怎么样？有没有大？有没有小？”

张起灵道：“好看。”

吴邪：“？”我好像问的不是这个。

“紧张吗？”张起灵问。

吴邪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答：“还好，有一点。”

两人一起吃完早饭，张起灵便载着吴邪一起去初中。

家长们以各种方式堵住了学校大门。

几乎可以说是人山人海，吵闹极了。

张起灵一手推着车，一手牵着吴邪，把自行车在学校车棚锁好，然后带吴邪去六年四班的教室。

吴邪背上背着和张起灵一样的书包，书包里边儿装着张起灵新给他买的文具，激动的心情难以言表。

他上初中啦！

是大人了！

两人在教室前站定，张起灵拍拍吴邪的后颈，示意他进去。

吴邪扭头看他哥，下意识地给他整了整衣领，然后笑道：“我进去啦，下课来找你！”

张起灵看着吴邪的背影，一时有点恍惚。

吴邪长大了。

吴邪习惯性地挑了一个靠窗的位子。

他和张起灵都喜欢坐在窗边，适合望着外面发呆，还可以晒太阳。

小学有几个同班或不同班的同学也和吴邪在同一个教室里。

他们纷纷向吴邪打了招呼。

吴邪也开心地挥挥手。

新环境里有认识的人让他感觉无比放松。

王盟终于来了，他一进教室就往靠窗的位子看过去，果然找到了吴邪。

他同样一路打着招呼过来，大大咧咧地往吴邪前面的座位一坐，又大大咧咧地往吴邪桌上拍了一块巧克力。

吴邪啥也没说，拿过来吃了。

“刚才我看见壮壮哥了。”王盟随口道。

吴邪含糊地应了一声。

班主任进来了。

是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扎了低马尾的女人。

“我觉得她好像有点凶。”王盟稍稍偏过头和吴邪低声说话。

吴邪再次含糊地应了一声。

班主任做了自我介绍，讲了初中的学习任务，还提到一句中考。

奈何底下的同学们刚离开小学，对中考毫无认知，于是一点反应也没给。

班主任姓徐，见同学们这样，只好开始下一环节，每个人上台作介绍，让大家互相认识一下。

王盟低低哀嚎一声，他最讨厌作自我介绍了。

同学们按照座位顺序一个个站上讲台。

轮到王盟了，他上去随口说了自己的名字和小学，又讲自己喜欢打游戏，班上有同学喜欢的话可以一起玩，差点被班主任瞪。

王盟之后就是吴邪。

吴邪走上去站定，道：“我叫吴邪，来自一小。”

然后鞠了个躬，下去了。

班主任：“.…..”

王盟：“.…..”

同学们：“……”

吴邪疑惑地看一眼王盟，用眼神问他怎么了。

王盟摆摆手，悄声道：“我算发现了，你在别人面前真文静。”

“文静是形容女孩子的，我在你面前其实也挺安静的不觉得吗？”吴邪道。

“切，我又不是别人，你成天和我吵你还不承认。”王盟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吴邪在外面确实话比较少，倒不是他高冷，他只是没什么好说的，但只要和他熟了之后，他也就有的说了。

越熟话越多。

这一点可以参照张起灵同志的待遇。

徐班主任是教数学的。

今天是开学第一天，她让班上的男生们一起去体育馆拿教科书。

由于书有点多，科目也有好几门，所以全班男生都去了。

书搬回来之后，徐老师把大家的座位进行了微调，然后又让女生们把书发下去。

王盟和吴邪成功坚守住了前后桌的关系。

一节课只有四十分钟，很快就下课了。

吴邪履行承诺，下楼去找他哥，还遇上了要去厕所的壮壮，打了招呼。

吴邪在二班后门口望了一眼，刚想拉个人喊一下他哥，张起灵就心有灵犀地转过头来，对上了吴邪的视线。

吴邪马上给他一个大大的笑脸。

张起灵也笑了，起身走过来。

吴邪就开始和他讲话，说班上有好几个认识的同学，说班主任姓徐，看起来有点凶但其实人还挺好的，又说王盟坐在他前面，还给了他一块巧克力。

张起灵安静地听着，心口暖暖的。

“我也坐在靠窗第四排。”吴邪开心道。

同样坐在靠窗第四排的张起灵笑了，嗯了一声。

“那我们看出去的东西都是一样的！”吴邪道。

“嗯。”

张起灵班上几个玩得稍微好一点的认出了吴邪，走过来围观。

“这不是班长你弟嘛，也来这儿上学啦。”

“来来来，我给你吃零食，今早刚在小卖部买的。”

“长高了！比上次见高了很多。”

男生们叽叽喳喳。

吴邪笑着道谢，十分乖巧。

“咦，张起灵，这是你弟弟啊？亲弟弟吗？”一个女生凑了过来。

男生们有点点尴尬。

吴邪感觉这女生凑热闹凑得有点勉强，但还是回答道：“不是亲的。”

那个女生点点头，说她叫陈晓玲。

吴邪那一瞬间觉得这个名字非常耳熟，但是想到一半被张起灵打断了。

张起灵带着吴邪去了教室外面的草地。

“陈晓玲是谁啊？”吴邪想不起来，于是直接问他哥。

“不知道。”张起灵面不改色道。

吴邪：“.…..”

上课铃又响了，吴邪上楼回教室。

就这样慢悠悠地过完了开学第一天。

放学的时候，吴邪去张起灵教室门口找他一起回家。

结果张起灵身后还多了一个人。

正是那个陈晓玲。

“你别跟着我。”张起灵道。

“我顺路。”陈晓玲道。

张起灵心说你放屁，转身牵着吴邪就走。

吴邪突然想起来了，陈晓玲是给他哥写过情书的那个女生。

他有点茫然地看了他哥一眼，有点不开心。

张起灵把自行车锁打开，把车推到校门口，在后座上拍了拍。

吴邪坐上去，张起灵脚一蹬，骑了出去。

陈晓玲往反方向走了。

吴邪拉着张起灵的衣角，沉默。

张起灵心里有点焦躁，他想和吴邪说点什么，但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该怎么说。

吴邪好像感受到他的焦躁，问道：“哥哥？”

张起灵嗯了一声。

两个人一直保持沉默，直到回了弄堂。

张起灵知道吴邪心里一定有想法但就是憋着不说。

然而他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最后还是吴邪先说话了，他有点犹豫地问：“你早恋了？”

“当然没有！”张起灵马上道。

吴邪松了一大口气，瞬间放松下来，道：“早说嘛。”

张起灵：“.…..”

怎么感觉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早恋不好的。”吴邪补充了一句。

张起灵点点头。

“你不能早恋。”吴邪继续道。

张起灵突然笑了，心情好起来，道：“我不和她早恋。”

吴邪点点头。

“那要是我真的早恋呢？”张起灵逗他。

吴邪皱起眉，脱口而出：“不行！”

“为什么不行？”张起灵静静看着他。

吴邪冥思苦想，道：“因为会影响学习？”

张起灵摇头。

“因为会被老师发现然后告家长？”吴邪又问。

张起灵继续摇头。

吴邪灵光乍现，道：“因为我不开心！”

张起灵噗嗤一下笑出来，点头，道：“答对了。”

吴邪后知后觉地也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张起灵却摸摸他的后颈，保证道：“放心吧。”

吴邪茫然地看着他哥，然后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