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战沙场碎铁衣 | 凉州旧闻录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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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接上文，我抬头看时，原来地甲口中的王诚，却是我的一位故人。当年胡人犯我边境，十六岁的我应征入伍，我上面的百夫长，人称大刀王五，正是眼前的王诚。（回顾上文点这里）

王诚也看到了我，远远便说到：“正要去找你自首呢。”

别后多年，他两鬓已然有了些许白发，谁能想到当年豪气干云的堂堂百夫长，战事一完，竟沦落为一个瓜贩子？

“此事我已听地甲说过，只是不知原来是百夫长你。”我上前抱拳就要行礼，王诚双手将我托住：“什么百夫长，都过去了，说出来也不怕别人笑话。”

“当年军中，谁不知道你大刀王五的威名，战事结束之后，我以为你必然会升调到京城，怎么却隐在城中做起了生意？”

“仗虽然打赢了，却因替将军请愿得罪了节度使，本要将我远远发配至玉门关外，上司念我跟他多年，也算有些战功，悄悄把我给留了下来。”王诚说起往事，就像是说别人的事情一样，话语中没有一丝波澜。

也难怪他心灰意冷，如今于闹市杀了两人，此行跟我而去，怕也是凶多吉少，想到这里，我停下脚步：“百夫长请尽快离去，上面若问，我只说没有见到你便是。”

“你的好意我先谢过，只是如今我也不想再连累他人，在市井卖瓜这几年，世间冷暖看过太多，想想当年在沙场上是何等的快意，现在过得又是什么日子，想想没什么意思，你带我去县衙吧，有你送我最后一程，我死而无憾，若还有心，我家中父母都已年迈，还望日后多多照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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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先不必这样说，新来的县太爷赵大人虽然刚刚上任，我看他断案却是个不含糊的，这事你是被逼无奈，赵大人或有法外开恩也未可知。”我见他心意已决，宽慰他道。

我带着王诚回到县衙，先到后堂向赵大人秉明此案详情，又细说了王诚的经历，赵大人听后也唏嘘不已，沉吟半响后说到：“当下倒有一个活命的法子，只是不知李捕头你是否愿意？”

“请大人赐教。”我听此事尚有转机，忙悄声问道。

“近来新帝登基，急寻治国之术，钦天监有人上奏本，说我凉州城北有宝光直射斗牛二星，必有祥瑞之物应运而生，皇上命我暗地派人查访。”赵大人看看左右无人，又继续说到：“昨夜我请了海藏寺的慧明师傅帮我卜了一卦，确定此宝物应该在灵钧台下面，只是这灵钧台下面据说是前凉国王所筑地宫，内里机关暗道众多，可能还有许多闻所未闻的毒蛇猛兽，若派常人前去，恐怕是有去无回。”

“大人的意思是，派王诚前去？”我不懂大人的意思，只好试探到。

“朝廷的意思是，派个武艺高强的人带队，找几个死士一同前往。”赵大人面有难色，稍稍停顿了一下，又说到：“节度使向圣上推荐了你，说你是河西第一神捕，由你带队前往，必能万无一失。”

我一听此话，心中暗暗问候了节度使一家老小，但天命难违，也只能如此，只是不知此事和王诚能扯上什么关系？难不成让王诚跟我一起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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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这王诚，既然与你曾是同袍，正好可以当做一个得力助手，皇上派来了两名虎贲也由你调遣，此外你再找几个信得过的人，组一个队伍一同前往，相信必能凯旋而归。只是不知李捕头你意下如何？另外也不知那王诚是否愿意，他若肯答应，明日本官便对外称王诚已经跳河自尽，此案就此了结。等你们凯旋归来，还他一个清白身份。”

“如此看来，王诚应该是没有理由不答应。”我一边回答，一边心想：那我的一家老小怎么办？

“至于李捕头你么，皇上说了，此去若能寻到宝物顺利归来，必有重赏。如若有什么不测，你李家世世代代永为凉州城内带刀捕头。你的父母妻儿都由朝廷抚恤，但请李捕头放心。”

“既如此，小人先去问问王诚的意思，小人这里，全凭大人安排。”

我出来找百夫长商量，他听完也自然应允，再去回复大人，次日此案了结不提。却说我听到赵大人说的这事，心中也明白此去灵钧台凶多吉少，需要找几个信得过并且起作用的人一起才行。

想来想去，此事还是要去找释龙和尚和周铁嘴，释龙和尚读的经书多，认识梵文、通晓历史，带上他，在那地宫里面遇到不认识的文字，不知道的典故，都可以求助于他。至于周铁嘴，他擅长的是五行八卦、太极阴阳、奇门遁甲之术，有了他，在那地宫之中，遇到机关暗道，魑魅魍魉方能化险为夷。皇帝派的两个虎贲应该有些功夫，加上我和百夫长，真要是遇到什么毒蛇猛兽，应该也能应付得来。

眼下还缺一个偷坟掘墓的好手，先去问问铁嘴那家伙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