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龙江大大的青椒土豆丝

活过半生,才知,青椒土豆丝是人间至味。

你吃过,我吃过,他吃过,这样普通的东西,算神马至味嘛~

一个普通的东西,它却是穿越时空而来,土豆来自拉美,青椒来自拉美,两大神奇之物在异乡重逢,以东方之千年圣火淬炼而成。

老外以土豆为主食,不入菜。因而此神物,难以出现在西方。

唯独在我泱泱天朝,土豆做成了各种菜肴,配合米饭毫无违和感。

青椒土豆丝作为所有土豆菜肴中的“战斗机”,实在可以和番茄炒蛋并称来自东方的两大神菜。

记忆中,有两道青椒土豆丝挥之不去。

小时候在农村,一个上海郊区外高桥以东叫做高东乡蒋家宅的地方,但奇怪的是,从小都没看到一个姓蒋的人,可能是去台湾了吧~

蒋家宅有东宅和西宅之分,东宅大多数姓黄,西宅姓徐。

有一天,我爷爷(从血缘上来说应该是干外公,这个关系比较复杂暂时不表)的弟弟从东北回来了,我妈让我们叫他“黑龙江大大”,“大大”在我们那边是爷爷的意思。

黑龙江大大呢,其实这辈子有点不幸,解放的时候,有人让他去台湾,结果呢,可能也没去成,反而去了黑龙江劳改,后来劳改的时候砸断了脚,后来退休了,于是“跛”归故里,孑然一身,怪可怜的。

他因为单身汉惯了,自己也烧菜给自己吃。有一次,我在他家里就吃到了一份“青椒土豆丝”,我把土豆丝放进嘴巴,发现怎么有点生?不像是平常家里吃惯的是酥软一些的,莫非这是“黑龙江独门做法”?

奇怪的是,这个土豆丝虽然有点生,但不是生涩,也不是没熟的那种生,而是刚刚好的生,咀嚼起来“发嚓发嚓”的,很有脆劲。

我记得他住在黑漆漆小屋,我看过他的跛脚,我在他的眉目间看到的是他的和蔼,他的性格就是一只小绵羊,他活了80多岁,他度过了他的生命。如果生命是一瓶酒,也只有他知道那瓶酒是什么滋味。

而我会一直记得他做的青椒土豆丝,稍微有点生,那个滋味镶嵌在我的记忆中,永远伴随。

另外一道青椒土豆丝,就要来到20年后的房地产公司了,当时我的领导老家是陕西的,他比我小两岁,他经常带我去吃云南路的一家饭店,好像就叫“陕西人”。

照例我们会点些面食,酸汤水饺,油泼面,然后我们一般会点一个他十分心仪的青椒土豆丝。

青椒土豆丝嘛,这种司空见惯的食物有啥稀奇,我吃的时候在想。

谁知道这青椒土豆丝真的有种神奇的魔力,可能加了醋等调味的关系,可能是土豆丝炒得刚刚好,不生也不熟,然后我和他你一筷、我一筷,还来不及赞美,就很快消灭了。

自此之后,这份青椒土豆丝是必点之菜。

我在这家房地产公司的一年,有开心也有不开心,认识了好朋友,也认识了一些不太好的同事,也不是他们人本质不好,形势所迫吧。很多民营企业内部都有“宫斗”,这也是大家坊间经常流传的常识,我觉得都是孩子吧,因为我现在已经四十不惑了。

时间会过滤所有的不愉快,留下一些美好的滋味,比如青椒土豆丝。

作为厨房小白的我,也终于开始尝试青椒土豆丝了,我总觉得以前怎么都炒不熟土豆。

这一次,我特地把土豆丝稍微炒得细一点,事先也看了攻略,要边炒边加水防止粘底。

由于如临大敌、战战兢兢,没想到一次就成功了,我也获得了人生中属于自己的青椒土豆丝。

我想,我会慢慢改善我的做法。

人生路漫漫,我的青椒土豆丝将会是什么模样,值得别人书写么?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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