昱昱君子立，煜煜世无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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昱昱君子立，煜煜世无双（下）

文/艾蓝

后方传来一声熟悉却苍老的怒吼：“你要杀要剐，即刻动手！”

凤凰惊呼一声“十三”便奔去声音源头，我紧跟着他穿过层层障碍，却见一浑身紫气的女子站在空地上，是侧对着我，所以看不清她的脸。

顺着她面朝的方向，有一白衫女子，被铁链锁在一白色柱石之上，脸色苍白，嘴角有血，眼神无力地望着前方。我的心中一惊，似乎有什么石块之类的东西正在开裂，梦中那女孩的脸渐渐清晰，与眼前的白衫女子重合，只是面前这位女子比梦中的苍老了些许。

“你是？”我犹豫了一下，“素言？”

“大师兄，还记得吗？你以前从来不这么叫我的。”

“对不起，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你的脸。你一定知道的，对不对？”我满眼期盼，觉得她一定知道我的身世。

但她却未回我，对着那紫衣女子道：“地根，一报还一报，我违背命格，害你今生永绝仙途，你只管杀了我便是，与这凤凰与仙子无关。”

那紫衣女子并未回话，却只顾哈哈大笑，声音极为诡异，像兽又像鸟。

凤凰道：“放开她，有本事冲我来。”

“你算什么东西？一只七尾的鸟也敢与我说话？”说罢衣袖一挥，一只铁链飞向凤凰，我急忙运功去挡，另一只铁链却飞向我。

“仙子，我本不想与你纠缠，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你现在若想离去，还来得及。”

“这事我管定了。”

我祭出佩剑与她大战，还要防她暗中向凤凰与十三下手，一时应接不暇，稍不注意，她就又锁住了凤凰。

运功于剑尖，直指她心脏，她却幻出无数铁链将我围在一铁球中。我齐聚十分气力，冲破铁球，在一声爆破中突出重围，却听到十三痛呼一声，目力去寻时，那紫衣女子已不见了，想是自知不敌，又在爆破中受了重伤，运功劈向十三一掌，逃走了。

我扶起倒在地上的十三：“你怎样？我为你运功疗伤。”

她脸色苍白，却扯出一个笑：“师父为我起名素言，就是料到了今日，要我少说话，不说不该说的话。我如今乃凡人之躯，活过百年容颜不改已是不易，气数将近，你不必费力了。”

“想那精灵已重伤，不久便会化作地根，不会来找你的麻烦了，别怕。只是，你们是如何结仇的？”

“百年前你奉师命下山历练，回来就将接手门派，却遇到一女子，私定终身。师父无奈之下，还是心疼你仙缘厚重，要我前去告知你的身世，意图阻止你。你姓阮，乃皋陶氏之后，族人在战乱中离散，师父发现你时，未有任何代表身份之物，于是起名阿阮。师父发现你仙骨奇佳，此生若潜心修行，定能成仙。”

十三叹了一口气，继续道：“我赶到时，与你说话被新娘听见，不想她父为修仙练道误入歧途之人所害，气你隐瞒身份，遂拔剑相向，你躲也不躲，一剑直入心脏，瞬时毙命。”

听了这话，我的记忆似乎回来了，脑海里一片清明，想起了我如何死，又如何生。

“你带我回山上，用自身仙骨保我性命，枯了十里之内的桃木，损了那精灵的仙根。我虽飞升成仙，你却化作凡人之躯，若不是凤凰，你怕是早已老死。十三，你值得吗？”

“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开始，就没有想过值不值得。你温润如玉，世上再无他人在你之右。我的心一直觉得，昱昱君子立，煜煜世无双。”她说罢便闭上眼去了。

十三，你怎么这么傻，要留下我一人一生孤独看花开。

桃花仙又如何，朵朵花开，却终年不见心爱的人来。

那年我若不死，那新娘之父为你混沌中的树枝勒死，她怎么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