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黄平在县刑侦部门当了二十年的刑侦警察,从年方二十的小伙,也混成了现在胡子拉渣的中年男人。
今天接到一个镇上的新农村集体定居点报案,说那里有一处房屋里发生了命案。黄平便火速带着手下的几个小年轻前往凶案现场,并顺便通知了法医和救护车。
黄平知道那个新农村,是县里面新农村建设的试点。主要就是农户出点小头,县里出大头,将零散居住的村民集中在一个点,建设一个农户聚居的小区。
由于家家户户按人口可以分到相对应大小的两层小洋房,花园,车库,仓库一应俱全,所以也颇受村民们的欢迎。黄平想想自己一家三口现在还蜗居在县城里的九十平米的小三房,打心底里羡慕那些村民。
说实在的,黄平从警这么多年,很少办理凶杀案件,所以这类案子他缺少办案经验。现在他站在仓库的门边思考着这个案件的办案方针。也许,他应该像以前已经退休的那位老刑警一样,向市里面移交这个案子,交给市里面来侦查办理,他们人手多,处理起来也更有经验一些。
但看到跟自己过来的几个小年轻一副跃跃欲试,准备大干一场的样子,他也不好扫了他们的兴头,于是移交案件这个念头也就算了,大不了自己的团队调查失败,再移交侦查也不迟。
他靠着仓库里面的一台翻土机,打量着地上那一柄沾满血迹的斧子。斧子是那种手斧,农村里专门用来上山砍小灌木的那种。李力,这位刚从警校毕业的年轻小伙子正按照教科书教的程序,有板有眼地用刷子、药粉和喷雾器在案发现场忙碌着。
“李力,你干完活,把这把斧子送到县里,让法医验一下上面的血型,看是不是受害者的。”
“老黄,肯定是的啦,尸体上那么多伤口,看起来就是斧子劈的嘛!”李力应了声,然后随便发表了下自己的看法。
黄平就知道这些初出茅庐的小伙子,经常容易想当然,现在倒是可以好好教育一番:“李力啊,咱做刑侦这一行,很多事情不能想当然。你怎么知道就是这把斧子劈的呢?”
李力闻言,满是青春痘的脸上一红,打了个哈哈道:“还是老黄你经验丰富!受教了!”
黄平也不再多言,吩咐他带着其他人收集好各种证据,做好调查笔录,然后先带其他人回局里进行初步的调查分析,他先在这村里等一下刘慧,看她有没有从附近的村民那里问到些什么。
被害人名叫唐芳,典型的家庭主妇,外地人嫁过来的,她老公叫龙毅然,在市里面一个中学教书。市区离这里大概两个小时的车程,所以她老公一般也只在周末才会回来。黄平早已经安排人员联系龙毅然,并告诉他这个非常不幸的消息。
李力等人在现场取完证,拍完一些照片之后,就让随救护车而来的医生把死者的尸体用救护车拉走送进医院的停尸房,等待法医的鉴定。
这时,刘慧也回来了,黄平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刘慧拿出笔记本,没等黄平问,就自顾自地说了起来:“老黄,我问了临近几户人家。一直到调查结束,也没有发现可疑的人。”
黄平皱了皱眉,命案果然还是棘手:“虽然如此,搜查还是得继续。农村里发生的命案,十有八九都是同村的人做的,所以这个村的村民,还是需要着重调查一下。”
凶案现场拉起了警戒线,虽然中国人都喜欢围观,但这个村子里的人比较迷信,听说死了人,这些村民怕染上不干净的东西,所以也就没什么人来围观。
这时,从仓库边的步道上突然走出一对男女,黄平和刘慧听到了脚步声,同时转过头看了过去,只见那男的手里牵了一条狗。两人估计是正在遛狗。
黄平和刘慧走了过去,打了声招呼,那男人看到警察,眼神有些慌张,还没等黄平他们问话,就操着一口蹩脚的普通话说道:“那个···我是何炎,这是我老婆。这里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我看到又有警车,又有救护车的。”
黄平也是直接,掏出自己的证件在两人面前出示了一下就说:“是这样的,昨晚龙毅然的老婆唐芳死了,你们昨晚有没有发现一些可疑的人员或着事情?”
何炎眼中闪过一丝可惜的神色,然后说:“她死了?怎么死的?昨天傍晚我还看到她在自家院子里做瑜伽呢!她可是我们村里当之无愧的村花,身材也好,知识水平也不错。”说完他还看了一样身旁的老婆,结果收到了老婆的一个白眼。
“她是被别人砍死的,也就是谋杀。你们和她熟吗?”黄平接着问道。说完他想从口袋里摸出自己红塔山,抽一口,但是却被旁边做记录的刘慧小声提醒注意形象,于是拿出一半的烟盒,又放回了口带里。
何炎倒抽了一口冷气,吃惊地说道:“谋杀?太恐怖了吧!我们村里居然出了杀人案!”
何炎的老婆这时候则一脸嫌弃地说道:“我们跟她不熟!他老公在市里教书,所以经常不在家,至于她,在我眼里完全像一个荡妇。整天没事穿得花枝招展在村里的广场闲逛,每天晚上还穿那种非常性感的衣服在二楼客厅做瑜伽。她家那个落地玻璃,谁都看得清楚她在干嘛!这个村子里的男人都快被勾引完了!”
“哦!”黄平特意拉长了音调,“这么说这唐芳还勾引男人?你知道这些被勾引的男人是谁吗?”
要是这是情杀的话,调查起来那就方便了很多。
“说句实在话,我没有看到她勾引了哪个男人。但我知道,只要她在这村里,肯定有男人被勾引!哪个男人不喜欢这样的女人呢?”何炎老婆说完还白了一眼自己的丈夫。
这时何炎感觉有些尴尬,连忙补充道:“那个,警察同志,昨晚我们没看到什么奇怪的人或着事在村里溜达什么的。我们要去遛狗了,这金毛是我女儿非要给我们养的,特别难养,每天都要遛,还每天都喜欢走同一条线路。”
黄平挥了挥手,让他们自便。何炎走了几步又回过头说:“警察同志,你得好好调查他的丈夫,她丈夫有家暴的习惯,这在村里大家都知道的。”
黄平道了声谢,然后看向刘慧,刘慧点了点头说:“他说得没错,之前我问过一些村民,他们都有提到这点。”
黄平这时烟瘾终于忍不住了,抽出烟盒,拿出一支烟点了起来,双眼微眯,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问题。
“那对夫妻真不搭,老公还是一枝花,老婆却是豆腐渣!”刘慧这时在旁边说了句,然后拉开警车车门,“老黄!小李都回去等着我们了,我们也回去吧!”
黄平梦吸了几口烟,把烟头扔地上踩灭之后上了车,说:“你不说我还真没注意到这点!”
回到警局之后,李力就进来汇报说已经联系上龙毅然了,他正在从市里赶回来。
黄平靠在椅子上心想,如果是自己去市里亲自通知的话,这样他就能看到龙毅然听到这个消息后的反应了。
黄平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就一阵头大。局里人手不够,所以很多基础性的东西文件,他这个刑侦队长也要分担一些。正当他打算处理这些文件的时候,刘慧敲门进来说,另一位在村里调查的同志带回来了一位母亲和他的儿子高元。高元虽然智力有点不正常,但是已经满了十六岁,能辩事物,而且他经常跑去死者家里的仓库玩,所以说不准他知道些什么。
黄平于是停下手里的活,跟着刘慧来到询问室。那对母子正坐在询问室里,母亲干干瘦瘦,一脸惊慌和不知所措,而他的儿子高元则坐在椅子上玩弄着手上的一个变形金刚玩具,但是老拿不稳,经常把玩具弄掉到地上。
黄平怕这些年轻的警员问话会吓到这小孩,于是便决定让刘慧做笔录,他亲自询问这对母子。
“你叫高元对吧?今年几岁了?”黄平像和自己女儿说话一样问道。
“高元妈妈,我们希望让孩子自己回答,请你不用紧张!“刘慧打住了正想说话的高元妈妈,提醒了一句。
高元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又看了一眼黄平,咧开嘴就笑着说:“我就是高元,我今年十六岁了!是个男子汉了!”
黄平微笑着看着高元,心想这年轻人果然智力有点问题,应该怎么问话才能问出想要的信息呢?真是有些头大。
“对!十六岁了就是男子汉了!”黄平笑着说道,“高元,你认识龙毅然龙老师的老婆吗?”
“不认识!”高元玩着手里的变形金刚,头也不抬地答道。
“你再仔细想想,她家跟你家隔了两座房子,你还经常找她玩呢!”
“哦!那是芳芳阿姨!她对我老好了,不仅不赶我跑,就让我在她家仓库玩。她还经常拿东西给我吃呢!”
“那你昨晚有去她家仓库玩吗?”
“不记得了,反正有时候我会去的!”高元又把玩具弄掉在地上了,他妈妈弯腰给他捡了起来放在了桌子上。
“高元,你的手怎么受伤的?”
高元摊开手看了看绑在自己手上的绷带,露出了疑惑的神色:“不记得了!好像爬果树摘果子被割伤了吧!”
黄平这时往前倾了倾,声音特地压低了一点说:“高元,芳芳阿姨昨晚受了伤害,是你伤害了他吗?”
高元闻言,停下了玩玩玩具,脸上逐渐浮现出紧张,焦急的神色,声音也开始变得紧张起来:“我没有伤害任何人!我是好孩子!妈妈!我是好孩子!我好怕!”
黄平颓然,等母亲安慰好儿子之后,他让警员先哄高元出去玩,然后单独询问高元的妈妈。
“我知道你儿子智力不健全,所以想请你回答一下关于他的一些问题。昨晚,你儿子出去了吗?”
她捂着脸,感觉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疲惫地说道:“他是个低能儿,智力不健全,他爸早就死了。很多时候我都觉得快活不下去了,但是看到他那张天真的脸,我又不舍。是的,他很喜欢找唐芳玩,村里只有我和唐芳不歧视他。昨晚他是出去了,但是没告诉我去哪,以前他去唐芳那里玩的时候都会告诉我的。”
黄平觉得问不出什么关键信息,于是就站起来对这位母亲说:“我知道你很相信自己的儿子,但是没有排除嫌疑之前,我们还得把他留在局里一段时间。你放心,我们有专业的医生,不会伤害你的儿子的。”
送走这位母亲之后,黄平在办公室里揉着脑门,十六岁的智障儿是有力气拿着斧子砍死一个人的。但是他会砍死自己最喜欢的阿姨吗?只能看指纹验证还有斧子上血型的化验结果了。
后面在医生的协助下,黄平安排人员继续询问了高元,但是仍然不得要领,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二
龙毅然回到县里之后,就直奔警局而来,李力给他倒了杯水,他接了过去,两眼呆滞,似乎还在消化从黄平口中说出的信息。
“她是被砍死的?”龙毅然放下杯子问道。
“是的,用一把斧子。”李立答道。
“抓到凶手了吗?”龙毅然抬起头,眼神里透露着愤恨,似乎如果抓到了那凶手,他一定会手撕了他!
“正在侦办,目前有几个怀疑对象!”黄平敲了敲桌子。
“这么着吧!我看到我们村里的那个傻子也在警局,是不是他发疯砍死了唐芳?你们不用隐瞒我!我一直都劝她不要和那傻子往来,不要和那傻子往来,她偏不信!你们告诉我,凶手是不是那傻子?”龙毅然忽然站起身子,双手撑着桌子,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黄平,眼神已经透露出他丧失了理智。
“你冷静!快给我坐下!”黄平忽然一拍桌子,声音如洪钟大吕。
龙毅然醒悟过来,双手捂着脸,然后又扯了扯自己的头发,低声道:“我很爱她!”
“你爱她,怎么会有家暴?”李力突然插了一句。
龙毅然默然。
黄平见他没回答,这个问题也不是重点。他看到了龙毅然手上绑着绷带,于是就问:“龙毅然,你手上的伤哪里来得?”
“昨晚突然下暴雨,我住的宿舍没关窗,窗户被风吹得猛地关上,玻璃碎了,我收拾的时候不小心割到了。”龙毅然说。
“你昨晚九点到凌晨一点,你去了哪?你们学校的门卫说一点多钟才看到你开车回学校!”黄平接着问道。根据验尸报告,唐芳的死亡时间在晚上十一点到十二点之间。
“哦,我开车去接我妹妹,她刚从上海回来,我把她送到旅店之后就开车回学校了。你知道,机场还是挺远的。”龙毅然说。
“这样吧!龙毅然,为了尽可能排除嫌疑,麻烦你跟这为警员去录一下指纹。案子有消息了,我们也会尽快通知你的。你先去医院处理你妻子的事情吧!”黄平感觉到很疲惫,命案果然与其他案件不一样,龙毅然的说辞只要找到他妹妹就可以验证清楚了。
李立录完龙毅然的指纹之后,就进来汇报道:“案发现场的指纹基本已经验证出来了。死者唐芳、高元,还有龙毅然的指纹到处都是,但是在案发现场发现了一枚陌生的指纹。由于咱县还没完成二代身份证换代工作,很多人的指纹都没录,指纹库里匹配不到这枚陌生人的指纹。”
说到这里,李立叹了口气:“斧子柄上确实没有找到指纹。斧子上的血迹基本都是死者的,但是在斧柄后端尖锐的铁包头上发现了一个陌生的血型。这些血型和高元、还有龙毅然的也匹配不上。”
黄平知道,基本上可疑排除高元和龙毅然的嫌疑了。下一步该怎么办呢?去录全村人的指纹?这有些不现实,警方一录指纹,凶手估计也逃跑了。如果凶手跑了,难道把全村外出了的人都列为嫌疑人进行追逃?也太不现实了一些!
只有明天再去一趟现场,顺便从龙毅然那里看能不能再挖掘出一些有用的消息。
第二天的中午时分,黄平带着李力,还有另外两位同志,再次前往凶案现场进行调查。刚下车,分配完任务之后,其他两人就继续去村里调查相关信息,而黄平和李力则计划继续询问龙毅然。
龙毅然家里的院子里搭起了农村里办白事的帐篷,出事的仓库仍然拉着警戒线。
这时,何炎正牵着狗从路上走过来,他看到黄平他们之后,站在那里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走了过来。他想回家,还必须路过这里。
“又回来了?还没抓到凶手?”何炎向黄平打招呼,“难道不是那傻子?我听说你们还关着他呢!”
“呵呵,还没有,只是怀疑而已!”黄平蹲下身摸了摸狗,这狗倒是听话,哼哧哼哧很是享受。
“这样啊!那警察同志你先忙,我先回家了!希望你们尽快破案!”何炎说完就牵着狗绕过警车,路过那出事的仓库的时候,那狗死命往仓库方向跑,何炎则死死拉住狗绳往路上拽。
黄平一看不对劲,连忙叫住何炎:”何炎!“
然后追了上去说:“你这狗想往仓库跑呢!你以前遛狗遛到过这仓库里?”
何炎脸色立刻就不好看了,眼光四处躲闪:“没···没有的事,可能里面有什么东西吸引它吧!比如老鼠什么的,它就是喜欢追老鼠。也有可能它闻出了什么味道。”
“也许吧!”黄平从何炎手里抢过狗绳,“何先生,警方先征用一下你的狗,我们进去看看!”
他们跟在狗的后面,让它带着他们走,只见这狗一边嗅一边往仓库跑去,绕开那台翻地机,朝着一张桌子摇着尾巴,然后看了看何炎。
黄平仔细地翻找了这张桌子,除了台面上的一堆烂衣服,啥都没有。突然他抬头看到了仓库的缺口,缺口正对着龙毅然家二楼的落地窗阳台,如果窗帘没拉,可疑看到大半个屋内的情况。
他想了想,把狗抱上桌子,那狗转了一圈,一股脑儿就趴在了那堆破衣服上,甚是享受,就像回了自己的狗窝一样。
何炎此时脸色苍白,细密的汗珠布满了额头,如果有人仔细观察的话,还会发现他在微微颤栗着呢!
“何炎,跟我回局里一趟吧!”
两人牵着狗出了仓库,李力正好也跟龙毅然谈完事情出来。
“李力,你先把这狗送回何炎家,跟他老婆说他老公在警局接受调查!”黄平把狗绳递给李立,一边接过李力递过来的笔记本,然后转头对站在旁边的何炎说,“上车!”
何炎只好老老实实上了车。
回到警局,黄平立马着手安排审讯。他和刘慧一起前往审讯室的时候,刘慧就问:“这何炎是凶手?”
“嫌疑而已,但我觉得他一定是关键人物!李力问到龙毅然为什么喜欢家暴,龙毅然就说过唐芳经常穿得很暴露,而且老来跟他说有人偷窥她,他受不了才打她的。”黄平说。
来到审讯室,刚坐好,那何炎就一直清嗓子,黄平指了指旁边的饮水机,让他自己去接水。
何炎接完水,一口就喝了下去,把一次性杯子放在桌子上。
这时黄平就说:“刘慧,你让证据科的小王拿这杯子上的指纹去跟那枚陌生指纹匹配一下,看匹配得上不!”
何炎闻言,急了,只听他焦急地说道:“那个,警察同志!这事真的跟我没关系!”
黄平没理他,他在脑海里梳理了一个推测,五分钟后,他盯着僵坐在椅子上的何炎说:“我有一个推测,你每天早上晚上都遛狗,而且都会路过龙毅然家。你知道龙毅然不在家,而且仓库门没有锁,所以每天晚上都会牵着狗躲在这仓库里偷窥唐芳做瑜伽!唐芳出事那天,你肯定是在仓库里不小心碰倒了什么,结果唐芳下来查看发现了你在偷窥,你为了防止事情败露,于是就砍死了她,对不对?”
“警察同志!不能啊!我真的没杀她!我偷窥她我认,她真是漂亮!”何炎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正在这时,刘慧拿着一份报告就进来了,把报告啪一声啪在桌子上:“老黄!那个指纹跟这何炎的指纹一模一样!”
黄平拿起那份报告,冷笑了一声:”何炎,这回你还有什么话说?老实招了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何炎吓了一跳,当下推开椅子就跪到了地上,近乎嚎叫地说道:“那个警察同志!我是真的没有杀人,没有杀她!我对天发誓!真的,你要信我!”
黄平站起身来去拉他起来,顺便翻看了他的手掌,没有伤痕。
正在这时,李力火急火燎地就冲了进来说何炎的老婆听说自己老公被抓了,死活闹着要跟来,说不让她进来她就跪在警局门口,没办法,就让她跟进来了。
“哎哟!老何,你跪在地上干什么?我说警察同志,我老公犯啥事了?你们这是刑讯逼供吗?是要办假案吗?”何炎的老婆完全一副泼妇的嘴脸,一阵连珠炮,推开挡在门口的李力就冲了进来。
黄平真想给这婆娘扣上一顶干扰办案的帽子,让她在拘留收蹲个几天,但想着这何炎的嫌疑确实也排除了。用过那把斧子的人手肯定被斧柄后面那尖锐的突起划伤了,才在那个地方留下了血迹。
高元和龙毅然的嫌疑都被排除了,所以黄平真的很头疼,看来这个案子还是得移交到市里面的组来进行重新侦办了。
恰好高元的母亲正领着高元办理出拘留所的手续,那高元看到黄平在这审讯室里,立马就甩开牵着妈妈的手,跑到门边说:“黄叔叔!我回去啦!咦!何炎叔叔,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得肠胃炎了吗?”
何炎正在沮丧不安中呢,头也没抬就不耐烦地说道:“瞎说什么!我可没得过什么肠胃炎!赶紧回家去吧!”
“对,赶紧回家玩泥巴去!”何炎的老婆也颇显焦急地说道。
“可是,阿姨你昨晚告诉我何炎叔叔得肠胃炎了呀!”高元眨巴着天真的眼睛说道。
何炎老婆这时候看起来焦急万分,只听他怒骂道:“你个傻子!赶紧回家!我啥时候跟你说过了?警察同志,赶紧让他走,我老公的事你们还没说清楚呢!”
黄平这时候灵光一闪,说了一句:“你别急!我问问这孩子,他说完我自然让人送他们回去!”
“高元,你好好想想,昨晚这位阿姨是什么时候告诉你,何炎叔叔得肠胃炎了的?”
高元摸了摸下巴,做出了一副思考的神色,接着他似乎很激动,说:“我想起来了!昨天晚上,我正要去唐芳阿姨车库玩,然后我看到阿姨从仓库里出来。她看起来有点急,说何炎叔叔得了肠胃炎,她找唐芳阿姨借点药,然后又跟我说,仓库里有蛇,她进去没赶出来,让我别进去了。我也就没有进去。我还看到了她的手受伤了,我问她怎么了,阿姨说是拿棍子打蛇,不小心被棍子刺到了。”
黄平转过头,看到何炎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老婆,而她老婆则是脸色煞白。
后来经过审讯,何炎老婆承认是她砍死了唐芳,因为她知道自己老公经常偷看她。她咽不下这口气,所以那天晚上头脑一热,骗唐芳要借她仓库里的斧子,让她下来拿,然后何炎老婆带着手套拿起斧子在仓库里就砍死了她。
『完』
(本故事纯属虚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