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故事与乡村记忆——李佩甫《生命册》|2019读#54

文 | Do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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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册》是其继《羊的门》、《城的灯》之后，“平原三部曲”的收官之作。

其实所谓 “平原三部曲” ，三本书之间并没有什么关联。唯一的联系就是都发生在 “平原” 这个地方。

我先看的《生命册》，再看《城的灯》，最后《羊的门》。我觉得我大概选错了顺序，《生命册》果然是巅峰收官之作，比起另外两部高出一节。

《生命册》也获得了第九届茅盾文学奖。

《生命册》可以算是写了半本好书。

1953年出生的李佩甫，以及他那一代的作家，都有个通病——描写农村生活及其出色，但是一旦作品背景换成了现代都市，都会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觉。

这本《生命册》的结构是作者精心编排的。

单数章，描写的是 “我” ——吴志鹏，脱离乡村，在都市闯荡的故事。

双数章，每一章都可以独立成一篇优秀的短篇小说，以人物志的形式，描绘了平原这个小乡村的 “众生相”。

我说的半本好书就是这本书的双数章这一半文字，其刻画的众多极具生命力的草根人物，极具生命厚重感。

单数章的“我”与“骆驼”在外闯荡，人物形象远比无梁村里的小人物们单薄。单把这个故事从这本作品里拎出来单看，就有些不入流了。

主线故事其实没有什么好说的。我甚至觉得作者故意编排的这条主线剧情，就只是为了将所有的支线的剧情串联起来。

故事里的 “我”，大可不当做主角的存在。虽然着墨最多，却依然没什么存在感。

但是却能作为一条线索，穿针引线，串起了无梁村这个平原上的小乡村的 “众生相”。

书里面塑造了太多令人印象深刻的人物了。

比如——

虫嫂，一个憋屈而坚韧、无私而温厚的妻子和母亲。

她，身材矮小，生活在社会最底层，在村庄里受歧视，挨打挨骂、被侮辱，在家里，还有遭到男人的不满，孩子的怨恨。

她任劳任怨，把3个儿女都供上了大学，创造了让无梁人啧啧称羡的奇迹。但是，等待她的却是一个悲痛的结局。

梁五方，村里的“能人”，他几乎无所不能。

他坚毅、心旺且骄傲，因为卓尔不群，他成了无梁村人群中的异类。

“运动”到来，他为自己的傲慢付出了惨烈的代价，最终家破人散、一蹶不振。

于是他在剩余的生命中只剩下漫长的上访路。这几乎成了他最后的寄托，却造化弄人，在他被安置到村福利院后，成了远近闻名的命相师。

……

老姑父，杜秋月与刘玉翠，蔡苇香、春才……

太多太多这样从无梁村走出来的 “草根英雄”，他们有挣扎、无奈和悲哀，被作者集结成册，故书名作——《生命册》。

【见字如面，老姑父】

读毕，在每章结尾经常出现的老姑父的白条，我想，就是 “我” 写下的，让自己记住身后无梁村的这座 “大山”。

虽然这本书讲述的是城市故事与乡村回忆，最终还是回到了无梁村，回到了他们灵魂深深驻扎的地方。

在命运女神前面，所有人都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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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ve，老去的80后，冒牌文艺中年。公众号ID：Dove_booklist